湘云命翠缕将东西收拾好。可是却又看上以前黛玉常把玩的玲珑玉壶。本想趁这次住潇湘馆的机会,问黛玉要过去,但也不知怎么回事,那玉壶没有放在原先的地方,湘云想着定是黛玉收了起来。
等黛玉回来后,湘云不好意思地说道:“林姐姐,本想着再陪你多住一些时日,可是明儿我就该回去了。”
黛玉安慰道:“过些日子,外祖母肯定会接你来的。到时咱们秉烛夜谈岂不更好?”
湘云点点头。然后看了看黛玉方又低下了头,片刻又抬头欲言又止。黛玉在进屋时,就发现湘云一直向那多宝架原先放玉壶的地方。如今那里只摆了一件官制美人瓷瓶。
黛玉可不认为湘云是看上这个瓷瓶。
可是湘云动作做的如此明显,黛玉也不可能不问一声。只得打趣地说道:“云妹妹可是想去和宝玉道别?”
湘云默默地摇摇头,昨儿已经吃了这亏,今儿又如何能再去让老太太厌烦了自己。可是黛玉这样一说,自己又该如何开口呢?
湘云心里有些为难了,可是却不愿放弃这次机会,只得硬着头皮说道:“也不是别的,只是我原记着,林姐姐这里曾放过玲珑玉壶,我看着还喜欢,只这次却没见着,想问林姐姐来着,可是一直也没有机会,今儿问了出来,还请林姐姐不要嫌我多事才好。”
黛玉心中苦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宝钗到自己这边瞄着自己的东西,这湘云也是一样,虽说只问起来,可心里肯定是想要的。还好这东西也收了起来,打个马虎眼也就说过了。
黛玉想了想突然笑道:“我还想着云妹妹说的是什么呢,原来你还记着那玉壶呀。”湘云笑道:“那玉壶我看到也精致的很,平日里林姐姐也是知道的,我最是不爱在这上面费心思。偏那壶我倒喜欢的紧,所以才冒昧相问了。”
黛玉先不说话,转而看向雪雁。雪雁自听到湘云提起那玉壶的事,便知湘云想要了,黛玉一看向她,她只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湘云有些不解了,自己问黛玉要东西,按道理黛玉应该马上让雪雁去拿,怎么不但不说,这雪雁反而露出这么个表情来?
湘云不好意思地说道:“若是林姐姐不方面说,那就算了吧。”黛玉叹了口气说道:“哪里是不方便说,只是云妹妹刚说的那个壶,只用问问我们的雪雁姑娘就知道下落了。”
雪雁不好意思地叫了声:“姑娘。”湘云看看雪雁又看向黛玉,黛玉瞪了雪雁一眼这才说道:“我们这位雪雁姑娘好不容易想干会儿活,可是这一不留神,碰了多宝架,那壶也不知怎么回事,放得太靠边了些,也就随着掉到地上了。”
湘云有些不信,可是看看多宝架上确实换了些东西。也只得说道:“怪道林姐姐一听紫鹃姐姐病了,便说要给她请个大夫,原来是怕雪雁毛手毛脚呀。”“可不是,这些东西有些是外祖母拿过来的,万一再摔了,岂不让外祖母心寒。”
湘云听了这话,只得强笑道:“林姐姐也不必太在意,当初我刚来时,也是这样的,后来才知道,老太太对这些也看得淡,只要咱们开心就好了。”
黛玉笑笑,并没有再说下去,湘云也知这玉壶是到不了自己手上的。心里虽有些失望,可更多的还是有些不甘心。
到了第二日,湘云早早地来到了贾母处。贾母将湘云招到自己身边,和蔼地说道:“住了这些日子,只怕你婶娘也想你了。等过些天,我再派人去接你。”
湘云答应后行了礼,这才带着翠缕上了车,回到史府。
史夫人一听湘云回来了,心里有些奇怪,可也担心起来,先让湘云回去休息一会儿,这才将周瑞家的叫至大厅。
史夫人没有先说话,只注意着周瑞家的神色,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便笑说道:“我原想着要去接云儿,可没想到今儿她就回来了。”
周瑞家的整日在外面,哪里没听出来这话中的意思,便说道:“我们老太太想着上次史夫人就去接云姑娘,老太太只不舍得又留了几天,后来老太太也怕史夫人想云姑娘,才说送云姑娘回来。”
史夫人点点头笑道:“如此,就请回去替我谢谢老太太了。另外还有一件事,你回去后替我问一下吧。”
周瑞家的忙请史夫人说。“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老太太也是知道的,云儿也有了人家,虽说是再过几年才出阁,可是如今也得替她准备东西和陪嫁的丫头了。这丫头我原想着从家里挑几个也就是了,可是再想想,翠缕好歹也伺候云儿几年了,也算是了解云儿的。若以后也能帮着云儿些,所以我想着不如把翠缕买了过来。”
周瑞家的明白了,便说道:“请夫人放心,回去后,我一定将这事给老太太说一下。”史夫人满意道:“如此便好。”
然后又命丫头拿了五百钱,给周瑞家的打酒吃,周瑞家的忙谢过后接了过去,这才家去。
回到家后,周瑞家的直接去了凤姐那儿,将史夫人的意思说了一下,凤姐一听便让周瑞家的先回去,自己带着平儿来到贾母这里。
贾母见凤姐又来了,便知凤姐定是有事,凤姐说道:“刚才周瑞家的送了云妹妹才回来,说是史夫人想和咱们商量一下,把翠缕买了过去做云妹妹的陪嫁。”
“这事你自己做主就可以了,还来问我做什么?”贾母反问道。
凤姐笑道:“我想着翠缕也伺候了云妹妹一场,反正咱们家也不缺那点银子,不如咱们也不要翠缕的身价银子,一会儿我便将翠缕的卖身契送了过去,不知老祖宗意下如何?”
贾母也无所谓道:“如此由你安排就行了。”
凤姐知道贾母这是答应了,贾母接着说道:“再过几日便是进宫的日子,你替我准备一下。”
凤姐大感意外,一般都是王夫人一个人去,这次贾母为何要去,可是意外归意外,但嘴上还得答应了下来。
“那太太那儿还不知道吧?要不然一会儿我去给太太知会一声?”凤姐问道。贾母点点头说道:“你不必去说了,我已经让鸳鸯去请她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