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让莺儿将东西拿了上来。黛玉示意紫鹃接过来,这才说道:“宝姐姐客气了。”宝钗见黛玉并没有马上要打开看的意思,宝钗也不好催促。本想再说会儿话,可是黛玉眼中的疏离,让宝钗还是觉得不舒服,便说还要去看迎春她们就先走了。
黛玉命雪雁送客。雪雁回来后问道:“姑娘,咱们用不用回礼?”黛玉淡淡笑道:“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她送来了,咱们哪能不回礼?紫鹃你看着回什么好?”
紫鹃没想到黛玉竟问她这个来。紫鹃想了想这才说道:“姑娘,宝姑娘家里只怕什么都不缺,这回礼只怕难一些了。”
黛玉示意紫鹃继续说下去。紫鹃说道:“前儿宝二爷不是说姑娘书桌上的桌屏不错,不如将桌屏做回礼?”
黛玉听了后,沉吟片刻这才说道:“你说的到是有几分道理,只是那桌屏是我母亲心爱之物。”黛玉没有再往下说下去。可是这话里的意思让紫鹃也有些明白。
但紫鹃知道若是不讨好薛家,只怕光老太太的意思,林姑娘也是嫁不了宝二爷的。可是看姑娘的意思并不想送桌屏。紫鹃只得小心劝道:“姑娘。姨太太是二太太的亲妹妹,只怕她说一说二太太,倒还有用。姑娘何苦将这身外之物放在心里呢?”
黛玉也不说别的。紫鹃见黛玉不肯答应,也不好勉强。可心里着实埋怨黛玉不懂人情世故。
黛玉只做不知,说自己有些累了。便让紫鹃也下去。紫鹃出来后,将雪雁拉了过去。想让雪雁去劝劝黛玉。雪雁低声说道:“姐姐不所不知,那桌屏是我们太太最喜欢的。我们老爷让姑娘带来,就是让姑娘有个念想。姐姐让我如何能劝呢。”
紫鹃听雪雁不敢去劝,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得说道:“那雪雁也替姑娘想想,看看回什么礼才好?”
雪雁劝道:“紫鹃姐姐,这也急不来的,不如先放放,说不定能想到些什么呢。”紫鹃叹道:“我就怕让太太知道咱们没回来,又说姑娘的不是。”雪雁又劝道:“放心吧,姑娘心里有数的。”
紫鹃又叹了口气,本想再劝着雪雁,可是雪雁直打着哈欠,紫鹃没法,只得让雪雁去休息了。
而等紫鹃睡了后,雪雁悄悄地起来,去了黛玉的房里。黛玉也未睡着。见雪雁进来,只问道:“她睡了?”
雪雁点点头说道:“已经睡熟了。姑娘真不打算将她收为已用吗?”黛玉略带嘲讽地笑道:“只怕她存着别的心思。”
雪雁听后也沉默了,她知道黛玉说的意思。黛玉接着问道:“看了没有,那位宝姐姐送得是什么?”
雪雁一听黛玉问起这个,便说道:“只一付金钗和耳坠。看着也放了几年了。”黛玉轻笑道:“真真难为她了,能留着这些东西,来这儿送人。”雪雁接着问道:“姑娘打算回什么礼?”
黛玉想想说道:“这次来京的时候,父亲不是备了些东西,也都写好名签,这就不用让我教了吧?”
雪雁不解地问道:“姑娘既有主意,为何还要问紫鹃呢?反而让她说出送桌屏的事来。没的叫人生气。”
黛玉还未说话,就听雪鸢接话道:“笨蛋。”雪雁不服了,说道:“你就会欺负我。难不成你知道姑娘的意思?”雪鸢不再回答。雪雁气得说不出话来,只看着黛玉让她替自己出气。
黛玉也只当做不知道,让雪雁气得更是没话说只嘟着嘴。黛玉看了暗暗好笑,接着说道:“平日里你也说不过雪鸢,这会子让我帮你什么呢。快去准备吧,只是这要让紫鹃瞧见,由她说出来才好。”
雪雁只得答应了下来,将林如海准备的东西拿了出来,让黛玉过目,可眼中的不甘让黛玉看着好笑。
黛玉点点雪雁的鼻头笑道:“你呀。哪里就这么舍不得了?”雪雁嘟嘟囔囔地说道:“姑娘对她也太大方了些,你看她送了些什么。”
黛玉无奈地摇摇头。便让雪雁下去休息了。等雪雁走后,黛玉的目光也沉了下来,她知道宝钗今儿过来明着是送东西,暗着是看看自己这屋里有没有什么好摆设。刚才没看错的话,宝钗的眼睛一直是盯着桌屏的。这也是紫鹃为何说要送桌屏了。
不过,黛玉好奇的是,紫鹃明明是老太太派过来的,如何能听王夫人的话。这中间又有什么含意呢?
自己来到这里后,从未见过大舅舅和二舅舅,他们对自己又是怎样的态度?不过仔细想来,肯定对自己也是无所谓的。
母亲呀母亲,你到底是在什么样的家里长大的。这府里可不像表面上所看地那么简单的。
黛玉着实有些厌烦了些。可是想想自己还要在这里住上几年,那心中的不快越发让黛玉睡不着了。
雪鸢见黛玉还不睡,只好现身劝道:“姑娘,还是早些睡吧,小心明儿怄了眼睛,让紫鹃看到不好。”黛玉也知雪鸢是为自己好。点点头答应。
第二天宝玉依旧是跑了过来。紫鹃也因为黛玉那日所说,并不敢放宝玉进去。宝玉也未放在心上。只和紫鹃在外面说着话,黛玉早已醒来,听到外面的说话声,便知宝玉又来了。
黛玉并不知宝玉是何意,可是也能感觉出宝玉并无恶意。所以唤了声紫鹃。紫鹃一听黛玉醒来,只好让宝玉略等等。宝玉当然有这个耐心了。让紫鹃进去后,见雪雁也要进去。只叫了声雪雁。
雪雁见宝玉直接唤她,不好不理,只得走了过去笑着叫了声“宝二爷。”宝玉点点头看了下雪雁。轻声问道:“妹妹在这里休息的可好?”
雪雁不解宝玉何意,可还是回答道:“还好。”宝玉装作无意地说道:“妹妹是从南方过来。只怕吃不惯这里的菜,万一妹妹想吃些东西,你自己去厨房做就好。”
雪雁听了这话,抬头看向宝玉,宝玉还是一如既往地表情,让雪雁对宝玉的态度有些改观。答应了一声。宝玉便让雪雁进去服侍黛玉。
雪雁进去后,紫鹃笑问道:“雪雁和宝二爷说些什么?这会子才进来伺候姑娘?也不怕姑娘等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