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完礼,该入席时,宝钗知道自己不是当姑娘时了,如今也要立规矩了,便站在王夫人身后准备帮着布菜。
贾母笑道:“你还是新媳妇,不必立规矩的,今儿就坐下吧。”宝钗哪敢呀,黛玉笑道:“外祖母这话是心疼二嫂子,可是舅母还没坐,只怕二嫂子坐着也不安心。”
贾母听黛玉这般说话,乐呵的说道:“可不是,今儿竟不用立规矩了,都入席吧。这样还热闹些。”
邢夫人和王夫人还有凤姐听了这话,方才告罪坐了下来。丫头们便上来伺候着。
席散后,贾母也有些累了,便让她们都散了。宝钗自是要伺候着王夫人回去才好走。
可王夫人哪会放她走,只将屋里的丫头散了后,这才说道:“今儿是怎么回事?竟来的这么晚?让大房那边说出那些话来,咱们也失了面子,最主要的是怕老太太那儿也不舒服。”
宝钗小心答道:“回太太的话,昨儿二爷喝醉了,今儿起来时,我怕二爷头痛,所以让袭人熬了些汤,让二爷先喝了些。这才晚了,还请太太恕罪。”
王夫人一听是这原因,这才点头说道:“这也就罢了,日后让宝玉少喝些才是。”
宝钗答应了,这才小心翼翼地问起那块玉佩的事。王夫人不想多答,只说道:“那玉佩你要保管好才是,以后定有用处。”
宝钗见王夫人不肯说,也就没有再问,王夫人这才又说道:“好容易宝玉才将心思放到你身上,你以后也少搭理那狐媚子,省得让宝玉又动了心。”
宝钗也答应了,王夫人这才让宝钗回去休息。
邢夫人这边散了后,也怒气冲冲的上了马车回到自己院里。凤姐苦笑着也跟了过去。一回到屋里,邢夫人也顾不得屋里有没有别人,便直接说道:“你瞧瞧你,整日价以为自己有本事,既有本事,怎么那玉佩还给了二房。”
凤姐也不敢答话,只低着头听邢夫人发火,邢夫人又说道:“你管了那么些年家,又落到什么了?这银子我没见着,这孙子也没个影。给琏儿纳妾你又不答应。如今你说怎么办?”
邢夫人说了这么一通,见凤姐连话也不接,心中更是气恼:“往日的伶俐都到哪儿去了。以前不是能说得很吗?现在怎么当哑巴了?见着你就烦,还不下去。”
凤姐松了口气忙走了。邢夫人这个气呀,直接冲着屋里的丫头又发了通火。丫头知道邢夫人这脾气,自是受了。
等凤姐回家后,那玉佩的事早都传到了凤姐的屋里。平儿一见凤姐回来,便问了。凤姐苦笑道:“你难道还不知道老太太的心思吗?本来让我管家也只是权宜之计,如今宝玉娶了亲,老太太能不表示出自己的意思吗?况且就算有人不服,老太太也会拿娘娘赐婚的事做由头,这样一来,谁也不敢说了。”
平儿轻问道:“这样好吗?那宝二奶奶不过是才嫁进来的,虽说有些学问,可到底没管过家,万一……”
“没什么万一的,那宝二奶奶精着呢。管家到可以,只是她毕竟是商家之女,只怕把这利看得太重。到也是个硬伤。”凤姐这般说着,心里也暗暗有了打算。
平儿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说道:“二爷最近和宁府珍大爷走得也太近了些。整天混在一起,而珍大爷自从蓉大奶奶去了后,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奶奶也该劝劝二爷才是。”
“怎么回事?”凤姐知道贾珍是忠顺王的人,可忠顺王的心思,只怕野得很,若真牵连到贾琏身上,日后巧儿只怕也受影响。自己统共就这么一个女儿,也该为她好好打算一下才是。
等贾琏回来后,凤姐顾不得别的,将贾琏拉进内室。贾琏有些意外了,只悄声打趣道:“二奶奶怎么也这般着急了?”
凤姐开始还没明白贾琏是什么意思,突然间见贾琏促狭的笑容,凤姐方才明白,红着脸啐了口贾琏这才说道:“和你说正经事呢。净想歪的。”
贾琏笑道:“二奶奶这正经话是想在哪儿说呢?”
凤姐也知自己若是再和贾琏这般纠缠,这话是说不成的。便直接问道:“这段日子,你和珍大哥走的倒是近乎。”
贾琏听了这话,这才正色说道:“你从哪儿听的?”“还用打听呀。每日价问你,你也都说是珍大哥找你。”
贾琏半天没有说话,凤姐等不急道:“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你也是知道的珍大哥是忠顺王的人,难不成你也有这个心思?”
“这到没有,忠顺王只不过是皇上的弟弟。皇上对他也颇为忌惮。我怎么可能站到他那一派中。只是这些天,珍大哥总叫我去喝酒,我也就去了。也没说别的,你放心吧。”
“能放心吗?不说别的,只他整天和你在一起,再说他没说别的,你说别人会信吗?你别惹祸上身,连累了咱们家才好。”
凤姐还是担心的劝着,贾琏半天不语,后来才说道:“我也知道,以后少去也就是了。你放心吧。今天怎么样?一切还顺利吧?”
凤姐叹道:“还算好些,只是又让大太太冲我发了一通火,只嫌咱们如今不管家了。”“理她做什么。我告诉你,千万不敢再惹这些事了。如今外面的事我也推了些,二太太心里早就不高兴了。你在里面也小心些。只去请请安也就是了,若闲的话,便去和林妹妹说会儿话。”
“我知道,不过我怎么瞧着宝玉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原先见着林妹妹总要挨着林妹妹说会儿话,今儿到一点反应也没有。”凤姐想着今儿在贾母那里的事。不解地说着。
“傻瓜,宝玉是跟薛家妹妹成亲,自然现在要避嫌了。若还像以前一样,那才怪了呢。你别多想了。先休息一会儿吧。”贾琏悄悄的搂住凤姐。那嘴自然是凑了上去。
凤姐也知其意,推脱几下也就让他得逞了。
贾琏等凤姐睡了后,自己只睁开眼,复杂地看向凤姐。这些天他也有些不安。贾珍虽没说别的,可是每每喝酒时,总能碰到熟人,而这些,毫无例外的都是忠顺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