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真把凤姐吓着了。贾母也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在那儿想着事儿。凤姐也不好打扰,过了好久,贾母这才开口说道:“我想着让三丫头和四丫头去陪着她,好歹算是伴,可是林丫头那性子,怕更是要误会,而咱们家合适的也只有三丫头和四丫头。”
说到这儿,贾母不说话了,而是看向凤姐。凤姐也为难:“那不如我将教习嬷嬷的事儿给林妹妹说一说,看看林妹妹的意思,若是她也想到这儿,那就正好。”
贾母虽不是很满意凤姐的回答,可也只得这样了。
等凤姐第二日再去黛玉那儿时,果然将这事儿给黛玉说了。
黛玉倒也不意外,凤姐这下有些奇怪了:“林妹妹怎么不见担心呢?”黛玉轻轻一笑:“昨儿夜里,张嬷嬷已经给我说了。”
凤姐这才放下心来接着说道:“那就好,昨儿夜里我想着这个都有些睡不着了。”
“多谢二嫂子替我操心了。”黛玉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其实这事儿原也不是我想到的。”凤姐也有些不好意思:“昨儿我回去后,先去看了老太太,给老太太说了教习嬷嬷的事儿来,老太太听后露出担忧的表情,我还以为是老太太多想了,正想劝老太太呢,没想到老太太一番话下来,我才明白原是我浅薄了。”
说到这儿,凤姐还是有些担心地说道:“虽说老太太说这话有别的算计再里面,可是这话既然是真的,林妹妹也得小心些才是。”
黛玉点了点头也温柔地说道:“这我知道,少不得忍些,也就罢了。”凤姐发愁道:“这忍着也不是回事儿,不如就像老太太所说的,让三妹妹和四妹妹过来陪着你,到底有个伴能好些。”
黛玉摇了摇头肯定地说道:“以往请姐妹们陪着,基本上都是让庶女们在旁边,那教习嬷嬷也都明白,所以教习嬷嬷自然会去为难其他姐妹。我如何能这样做?”
凤姐微张着嘴,心里更是吃惊:“果真是这样吗?”黛玉点了点头,凤姐叹了口气:“我原先并没有想到这儿,以为老太太是为你着想。若真按老太太的意思做,以后林妹妹和三妹妹岂不是要起了误会。”说到这儿,凤姐再想想贾母以前对自己所说的事儿,凤姐知道今儿正是说这话的时候了。
凤姐诚恳地说道:“林妹妹,还有件事儿,我原想着等过些日子再给你说,可是如今看起来,我也不敢再如以前所想了。”
黛玉见凤姐说的郑重其事,当下便等着凤姐继续说下去。
“是这样的……”凤姐将贾母的打算一一说了出来。
黛玉越听,这脸色越发的沉了下来,等凤姐说完后,黛玉再也止不住怒容说道:“外祖母好算计。”
凤姐见黛玉真生了气,自己也有些担忧:“林妹妹。”
黛玉看向凤姐的眼光也有些冷,凤姐从未见过黛玉这般模样,就是当初黛玉从贾府搬出时,那脸上也只是淡淡的。
凤姐还是继续说道:“老太太的心思我想林妹妹也是了解的,若再为这事儿气伤了身子,却也犯不着。”
黛玉平息了下心中的怒气,这才说道:“二嫂子的话我记下就是了,只是二嫂子回去又当如何给老太太说呢?”
“我原本就给老太太说的是过上两天再说,这几天老太太也是不会问的,教习嬷嬷的事儿就更好办了。只说是晋王已经安排好了,老太太也问不到晋王那儿去。”
黛玉再是忍不住轻轻一笑:“二嫂子好打算。”
“唉!我也只能想出这么个来,若说林妹妹不同意,老太太更会想别的法子,说出这来,老太太就算再想法子,到底还得想着晋王。岂不是省了咱们的事儿了。只是林妹妹可千万要在晋王面前说我的好话,别让晋王误会了才是。”凤姐面上虽看似着急,但眼中的笑意还是让黛玉轻睨了凤姐一眼。
“就是方才二嫂子说的那事儿,也可一并给老太太说了,便说你给我说了,只是我并没有表态,你也不好追问下去,想来我是记到心上就好。”黛玉也不愿让凤姐在贾府为难。
凤姐体会到黛玉的好意,只轻轻说道:“就算我再为难,也为难不了几天了。”黛玉听这话中有话:“二嫂子?”
凤姐看了看黛玉微微笑了笑:“这事儿我原想着等以后你也会知道的,可是我心里还是有些放不下,还请林妹妹替我想想。”
黛玉点了点头,命人都退下后,这才等凤姐开口说话。
凤姐将当初贾琏所说的一一给黛玉说了。黛玉这下可真吃惊了:“原本只想着二哥哥为人圆滑,对二嫂子也不过是情份上的事儿,没想到二哥哥竟能替二嫂子这么着想。”
凤姐也苦涩地说道:“以前每每见着他与别的女子打情骂俏,我这心里就不舒服,当初让平儿做通房,我也是心里难受了好些天。可如今看来,他所做的也都是让别人瞧的。”
黛玉心里也有所感触:“二哥哥想把你摘出去,看来二哥哥对贾府并不看好。二嫂子若真想为二哥哥打算,那就听二哥哥的,想法将巧姐儿也带了出来。”
凤姐点点头:“我和你二哥哥也是这么想的,不管怎样,巧姐儿一定要跟着我,另外,二妹妹那儿,我也想着不如用什么法子,让二妹妹也搬过去。以后也可有个照应。”
黛玉觉得这话也有道理:“这事儿虽是这么打算的,也得看看二姐姐是怎么想的。另外,二哥哥那儿也不能瞒着才是。”
凤姐倒也认同黛玉的话:“我知道,不过你二哥哥肯定会同意的。”
“我也知道。只是说一声也是好的,说不定到时还得让二哥哥帮忙呢。”黛玉也不瞒着凤姐。
凤姐奇道:“他还能帮什么忙?”黛玉抿嘴看着凤姐笑了一下。却也不解释。
凤姐再想想不由地也笑了出来:“我总说相信他,可是每到这时候,我还是不信他。”
迎春这边也接到了黛玉下的帖子,这些日子,迎春也因为凤姐来过的原因,日子比以前要好过了些。可是这帖子却让迎春有些为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