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一听这话,便知又是贾母给自己上眼药了,当下便说道:“若说我没替外甥女着想,那可真冤枉我了。当初我也给外甥女说了,想让宝丫头帮着她。只是外甥女说是盈贵妃特意派了宫里的嬷嬷帮着,我想着若是咱们也去,怕让盈贵妃有了别的想法,对外甥女却不好了。没想到老爷竟误会至此,那等明儿我便亲自去看看。总不能委屈了外甥女才是。”
贾政听了这话,这才说道:“我也知这些事儿是为难你了,可是你也看得出来,大老爷那边是指望不上的,琏儿更是凑不上台面,老太太满心帮着宝玉,总替宝玉打算,咱们若再不使力,让老太太失望也是不妥的。外甥女虽然对咱们总淡淡的,想来是对咱们家误会了,总要让她消了这心思才是对宝玉有利。”
点到这里,王夫人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当下便应了。
贾政还有些不放心,可是也知自己妻子的性子,若自己说得多了,怕她更有别的想法,当下便和气地说道:“这天也晚了,歇下吧。”
王夫人这是满心欢喜。伺候着贾政宽了衣服后,自己也只慢慢的脱了衣服。可是贾政对王夫人哪里还有什么兴趣。但也不得不应付一番这才让王夫人心满意足。
到了第二天,贾政歇在王夫人屋里的事儿很快的就传了出来。丫头们心里虽有些奇怪,但也不敢议论。
宝钗也得到这消息,便扶着文杏来给王夫人请安。
王夫人气色却也比以前好了很多,宝钗心中暗笑,但面上还是一如以往。王夫人这才说道:“昨儿,我和老爷也商量了一下,到底林丫头也是咱们家里的人,那些日子虽由着她置办着东西,可是咱们也得替林丫头准备一些,省得到时伤了林丫头的面子。也对咱们不好。”
宝钗也说道:“太太说得极是,只是我想着林丫头总对我有些误会,若真由我出面,怕林丫头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不如还是由琏二嫂子替她操着心,林丫头心里也能好些,也不落了面子,太太以为如何?”王夫人稍有些犹豫便又说道:“虽说这样也好,只是凤丫头到底还是大房那边的,咱们这边若是不出面也是不妥的。”
宝钗就等着王夫人这话,便也笑道:“竟是我糊涂了,竟没有想到这上面来,多亏太太提醒了我,要不然又要让林妹妹误会太太了呢。”王夫人当下也笑说:“你还年轻,管事儿也没多久,这也怪不得你,不必自责才是。”
宝钗想了想便说道:“太太,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王夫人略微看了宝钗一眼便说道:“什么话咱们娘俩儿还说不得的?”
宝钗便说道:“老爷和太太固然想得全些,可是老太太那边一直将大房与咱们看成一家,若是老太太拦阻了,却也有些不好。”
王夫人冷然一笑:“老太太年纪大了,有些事儿也是想不到的,如今老太太的身体越发不如以前了,既然让你管了这家,自然也就由你来安排这事儿就罢了。让老太太还是多休息才是。”
宝钗听这话分明是不让自己给贾母说,而是由王夫人拿了这主意便是,宝钗心里也有了数,当下就答应了。
而贾母的身体果然如王夫人所说,每日里越发有些累了,贾母只当是自己年纪的缘故,也没当回事儿。鸳鸯只觉得有些不妥,只暗暗看了几日,这天便来讨凤姐的主意,想替贾母换个太医瞧瞧。
凤姐听了鸳鸯的话便说道:“王太医一直是替老太太瞧的,若换了太医,怕是王太医这心里有了疙瘩却是不好。”
鸳鸯一听这话心里也没了主意只得说道:“原先我也给老太太提了提,老太太只是不许,可是这几个月来,老太太的精神越发不如以前了,我这心里也有些急,才想了这么个主意。”
凤姐心里自是有数,当下便说道:“如今你也是知道的,我已不管这家有段日子了,就算是想替老太太换个太医也得讨二太太的主意,依我说,你若真有这想法,倒不如去给宝玉媳妇说一说,看看她能不能答应才是。”
鸳鸯听了这话才苦笑道:“我正是担心宝二奶奶驳了这事儿,才来讨琏二奶奶的主意。”
凤姐半天不作声,过了会儿这才说道:“依我的话,你竟什么也不必说,这家里的情形你也是瞧得清楚的。如今就算是你我,都是做不了主的。”
鸳鸯听这话竟十分的不像,便说道:“琏二奶奶如今不管家了,竟连老太太的身子也不管不顾了吗?”
凤姐见自己所说的鸳鸯竟一句也不往心里记,只得说道:“就算是我有这份心,可这力却也使不上,如今我已住到东院来,每每应付大太太都已让我疲于奔命。况且老太太又安排了我差事儿,让我替林姑娘操着心,这明儿又该去林姑娘那儿了。”
鸳鸯也知凤姐所说是实情,这也失去了力气,有些无力地问道:“难道就这样吗?”
凤姐也不能再说什么了,只得劝道:“你也不必太过担心,老太太前些日子参加了宫宴,到底有些累了,说不定歇上几天也就好了。”
鸳鸯只得应了后,便告辞回去了。
等鸳鸯走后,平儿这才进来问道:“鸳鸯姐姐这是怎么了?出去时看她竟有些愁眉不展。”
凤姐将鸳鸯的来意说了后,方又说道:“如今我又能做些什么呢?那边的心思不和说你也是知道的。更不是咱们能帮得上忙的。”
平儿看到凤姐也有些不好受,便劝道:“二爷上次不都说了,这些日子,那边的消息也会传过来,到时二奶奶也要离开这里,这些事儿奶奶也不必再想了。”
“可是这些事儿真能由得了我吗?就算我离开了,二爷那儿又会怎样?这些都是让我操心的。”凤姐终于将这话说了出来。
平儿也知平日里凤姐虽整天说着琏二爷的不是,可是这心里对琏二爷也只是恨铁不成钢。如今看到二爷有了这番担当,凤姐更为不舍了。
“奶奶也是知道的,二爷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儿,自然会安排好的,奶奶只管安心才是。”平儿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