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去就晚了,现下你便过去看看。”贾珍略带着生气地说道。
尤氏听了吩咐,忙换了衣裳便带着丫头过去了。
这刚一进院子,便看见秋桐就在院中间跪着。后面还跪了几个丫头婆子。小红机灵些,见尤氏来了,忙传话道:“珍大奶奶来瞧二奶奶了。”
贾琏迎出来后,尤氏低声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今儿我没在家和你大哥哥出去做客了,这一回来便听说这事儿,你大哥哥忙打发了我来瞧瞧。”
贾琏满眼通红,盯着秋桐,秋桐瑟瑟发抖,可一句求饶的话也不敢说。尤氏叹了口气说道:“可看清是男是女?”
“是成形的男胎。”贾琏咬着牙说道。
“你们年纪还轻,以后总会有的。我先进去瞧瞧,好歹劝着些,总这么哭也不是回事儿。”尤氏劝了劝。
“大夫说了,怕是以后都不能再有了。”贾琏来了这么一句,成功地将尤氏阻住了。尤氏大惊:“怎么能这样?”
“还不是这个贱人下得手。”贾琏冲到秋桐面前提起一脚踹了过去,秋酮直接倒在地上,贾琏还觉得不解恨又是几脚招呼上去。秋桐半点求饶的话都不敢说只护住了脸。
这时,二姐不知怎么冲了出来。贾琏刚要再提脚,见二姐出来了,忙要拦住二姐:“你怎么出来了,快回去歇着去。我来处理她就是了。”
二姐听也不听,脸上也没了温婉的模样,恨恨地盯着秋桐,用力甩开贾琏。来到秋桐面前将秋桐的头发狠狠地拉起。秋桐吃痛抬起脸来,二姐甩手便是一巴掌,秋桐的脸立刻肿了起来。
贾琏刚想拦着,尤氏轻拉了下:“让她出口气吧。”听了这话,贾琏便没有走上去。二姐甩了几巴掌后还不过瘾,眼睛瞅到旁边有一块儿尖石,拉着秋桐的头发将她拖了过去,秋桐早已没了力气,只能由她摆布。
随着秋桐一声尖叫,贾琏和尤氏都愣住了,过了会儿,这才回过神来,看到秋桐的脸上横着竖着的都是血口。二姐正想将尖石插进秋桐的眼睛时,贾琏忙拉住二姐的手:“快住手。”
二姐冷笑着看向贾琏:“二爷打算护着这个小贱人吗?”
“你出出气也就是了,别弄出人命来。”贾琏劝道。
“人命?她不过是个妾罢了,弄死也不过是小事儿,二爷竟这么护着她,难道忘了是她害得咱们的孩儿死了吗?”二姐眼睛一直朝着秋桐看去。
秋桐早已疼晕了过去。贾琏皱了皱眉命人将她抬进屋里去。这才对二姐说道:“老太太如今身上不好,根本不知道这事儿,若是出了人命,势必要让老太太知道,你难道真想闹成那样吗?她伤成这样也算是让你出了口气了。”
二姐渐渐地恢复的理智,看向贾琏的眼神中便带着一些柔弱:“二爷,方才是我糊涂了,只是我实在不甘心,还请二爷答应我,把秋桐交我处置。”
贾琏有些怀疑,二姐惨然一笑:“二爷,我以后再也不会有孩子,难道二爷连这口气也不让我出吗?”
“你想怎么出气?”贾琏根本不放心。
“她以后不在是二爷的小妾,而是我的奴婢。”二姐咬着牙说道。
贾琏刚想再劝劝,尤氏走上前揽过二姐:“我知道你这是伤心过了,只是琏儿的话也不是不对,当下老太太这身子不好,你若真惹出些事儿来,二爷就算想保你都难了。”
“嫂子放心吧,我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可是我就想让她呆在我身边搓磨她。但我不会要她的命的。”二姐冷静地说道。
尤氏见二姐说话有条有理的,想了想便看向贾琏:“二爷。”贾琏想了想说道:“那便由着她了,只是如今她这身子,若秋桐在她跟前,只能让她动气,这身子如何能养好。不如先养好身子再让秋桐到她跟前伺候。”
“二爷是真心心疼我呢,还是心疼她呢?”二姐冷不丁的又来了一句。
“你想那么多做什么,就算是让她养身子,也是让她以后能好好伺候你,你放心吧,那脸是不会给她治的。”贾琏很是无奈。
二姐一听贾琏果然是为自己着想,便忍着再也没说什么,尤氏扶着二姐说道:“这才落了胎,哪里能在院儿里多呆,快回去躺着吧。好好休息一个月。”
说着尤氏便将二姐扶了进去。贾琏刚想陪着进去,尤氏回头冲贾琏笑道:“琏二难道还怕我欺负她不成。这一个月,怕是要委屈你在书房歇下了。”
贾琏知道她们要说体已话,便往书房走去。
尤氏陪着二姐进去后,将二姐扶到床上,便让小红她们先下去。屋里只剩她们俩个。尤氏这才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二姐也没个力气,只将事情大概说了下,尤氏听完后也恼了:“没想到秋桐竟能这么大胆子,早知道,就是打杀了她也不为过。不过,你也别生气了,总之要先养好身子才是。”
“养好身子又有什么用?以后我是再也不能有孩子了。”二姐脸带悲容。
“你呀,想那么多做什么,我不也没个孩子,照样过得很好。以后不过是选个庶子养在身边也就是了。”尤氏用手指点了二姐一下。
二姐没有说话,而是想着这是否可行。二人又说了会儿话,尤氏看也晚了,便说该走了,二姐唤来小红将尤氏送了出去。
尤氏回到家后,贾珍还在等着,尤氏说了后,贾珍冷笑道:“我当是什么事儿呢,原来就是这事儿,也值顾她闹成这样。”
“老爷哪里知道这女人失了孩子意味着什么。”尤氏不免想起自身来。
“蠢材。这几****便去陪陪她吧。好好开解开解她。”
“我知道了。”尤氏不管辩驳只得答应了。
黛玉这边也准备离开苏州了,这天便将孙夫人请了进来,孙夫人以为是说要纳自己女儿的事儿,便高高兴兴的来了,可是看到女儿憔悴的模样,孙夫人便心疼起女儿来,对黛玉说话时也有些无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