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外国文学评介丛书——博马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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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代表作品介绍(6)

“三份嫁妆,一个漂亮的媳妇,这给新郎多大的财富!

苏姗娜唱道:

“一个欺骗了妻子的丈夫,他自己洋洋得意,人人都在笑他。”大家快乐地又唱歌又跳舞。狂欢开始了。每个人都唱出了自己心里的快乐,只有伯爵还在高唱他的孬歌。

“我们追求的如果是一个遵守妇道的乡下妇女,就算成功也没什么希奇;幽雅高贵的女人万岁!”

《有罪的母亲》

(又名:《另一个伪君子》)

光阴荏苒,岁月易逝,阿勒玛维华伯爵年老了。现在,他变成了一个循规蹈矩、心平气和的老绅士了,不再像年轻时期那样胡闹、荒唐了。他接受了一些资产阶级民主自由新思想的影响,在政治思想上也讲究“民主”、“平等”了。他不允许家里的仆人们再称他为“老爷”了,而要他们称他为“先生”。为了表达他对“民主”精神的热爱,他还在书房里珍藏着华盛顿的胸像呢。

费加罗和苏姗娜仍然住在伯爵的家里,为伯爵和伯爵夫人服务。费加罗已成为伯爵家里的总管,对他的主人非常忠心耿耿。

可是,最近一段时期以来,伯爵由于长子的不幸夭折,心情一直郁郁寡欢。现在,他的慈父一般的感情,全部用来宠爱他的养女佛洛雷蒂娜了,对待他的次子莱昂不但爱不起来,相反地有时还流露出一种厌恶的感情。

伯爵夫人仍然像先前那样温柔、善良,她不像伯爵对待孩子那样,有偏爱思想。她既爱佛洛雷蒂娜,也爱莱昂。她对他们一视同仁,把他们都当做自己亲生的孩子。

伯爵夫人对家里的仆人非常仁慈、宽厚,从来不责骂他们,因此也受到仆人们的爱戴。

伯爵夫人和伯爵的感情,依然像从前那样甜蜜而又幸福。现在他们老了,更加相亲相爱,相敬如宾了。但二十年来,伯爵夫人在精神上一直受着一种难言的隐痛的折磨,常常感到内心有愧。原来次子莱昂并不是阿勒玛维华伯爵的亲生子,而是她在年轻时跟伯爵的侍从武士薛侣班偷偷相恋时生下的私生子。这件事一直瞒着伯爵,没有让他知道。薛侣班年纪轻轻就死在战场上了。临死前,他写了一封跟伯爵夫人诀别的血书,以表达他对伯爵夫人深挚的爱,是至死不变的。他把这封血书交给了步兵上尉巴雅尔,托他回去时亲自送到伯爵夫人罗丝娜的手中。巴雅尔回来以后将这封血书暗中送交给伯爵夫人以后,就以朋友的身分留在伯爵家中了。

巴雅尔是个口蜜腹剑的小人,他在表面上装做非常忠厚老实的样子,骨子里却是个阴险狡猾、诡计多端的伪君子。他心中一直在盘算着如何得到伯爵的巨大财产。他暗中制订了一套周密的行动计划。他觉得要得到这笔财产,先要取得全家人对他的好感和信任,要做到这一点,唯一的办法就是要伪装好人。他对伯爵和伯爵夫人言听计从,唯命是听,从不违拗他们的意志。因此,他们都把这个伪君子当做非常忠诚的朋友,并把他作为知己。巴雅尔在暗中已打听明白:佛洛雷蒂娜不是伯爵的养女,而是他的私生女,只是伯爵以养女的名义从小把她领回家来抚养。他也在暗中窥测到薛侣班的那封血书一直秘密藏在伯爵夫人的梳妆匣的夹层里。有时候,他还跟伯爵夫人一起,为这封不寻常的信,陪着伯爵夫人流泪、伤心、叹息。从表面看来,他对伯爵夫人的处境是多么的同情啊!

莱昂和佛洛雷蒂娜从小生活在一起,青梅竹马,感情融洽。长大以后,他们倾心相爱了。伯爵夫人心中明白,因此对他们的相恋抱着赞许的态度。

可是巴雅尔决心要破坏这一对年轻人的幸福,因为他知道不把这一对年轻人的恋爱和婚姻破坏了,他就没法得到伯爵的财产。

但是,如何能破坏这对年轻人的爱情呢?他一直在考虑着这个问题。

巴雅尔伪装得那么“忠诚”和“老实”,因此伯爵家里的许多人对他的罪恶阴谋根本没有觉察,只有费加罗心里明白,他知道巴雅尔是个两面派,因此对他一直怀着戒心。他在暗中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巴雅尔呢,也十分清楚费加罗是他唯一的劲敌,如果对他不处处加以防范,他的打算就会像竹篮子打水--一场空的。

如何揭穿巴雅尔的伪装,摸清他的底细呢?这可不是一件容易对付的事。费加罗和妻子苏姗娜商量的结果,决心采取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的办法。

他能伪装,为什么他们就不能伪装呢?有一天,他跟苏姗娜假装夫妻不和,吵起来了。他们双方越吵越各不相让,巴雅尔以为有机可乘,便拉拢苏姗娜为他的罪恶计划服务。苏姗娜假装向他寻求宽慰,常跟他接近。苏姗娜机智地从巴雅尔口中套出了一个十分重要的消息。原来伯爵已将佛洛雷蒂娜许配给这位“好人”了。巴雅尔正在阴谋实施他的一整套罪恶计划。他首先要破坏莱昂和佛洛雷蒂娜的爱情;其次,要使伯爵夫妇反目离婚,让伯爵夫人进修道院去;再次,要设法把莱昂赶跑,让他和费加罗一起被放逐出去。这样一来,伯爵变成了光杆司令,可以由他摆布了。等伯爵一死,伯爵的全部财产就自然而然地落到他一人的手中了。他的如意算盘打得多么好啊!

再说伯爵对莱昂的出生一直存在着怀疑的态度,但又抓不到一点真凭实据。巴雅尔看出了伯爵的心思,就故意唆使伯爵为佛洛雷蒂娜定制一副和伯爵夫人一模一样的钻石手镯。伯爵答应了,他马上要苏姗娜把伯爵夫人的梳妆匣拿来,以便找出伯爵夫人的钻石手镯作样品。苏姗娜把梳妆匣取来以后,巴雅尔又将她支使开了。这时候巴雅尔装作不小心的样子把匣子的夹层弄开了,让薛侣班的那封信露了出来。伯爵看到那封奇怪的信,就打开来看了。

他读完了信以后,一切都明白了。他的内心感到极度痛苦。因为他一直深深地爱着属于他自己的罗丝娜。这怎么可能呢?这件事又怎么能够让伯爵夫人知道呢?他心中苦闷极了。

伯爵仔细想了这件事。他对次子莱昂原来就不爱,这次抓到了证据,他就下定决心要把莱昂打发到远方去。同时,他也下了决心,要让他的亲生女佛洛雷蒂娜当他的财产合法继承人。他非常感谢巴雅尔使他弄清了莱昂的真像,为了感谢巴雅尔的功劳,他就当场答应给巴雅尔三百万金币作为佛洛雷蒂娜的嫁妆。

巴雅尔的心中多么得意啊!他决心等待时机实施他的第二步计划。

这一天,正是莱昂的命名日。全家人本该高高兴兴团聚在一起庆贺这个日子,可是使人奇怪的是,伯爵一直躲在自己的房间里不出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大家莫名其妙。

这时候,佛洛雷蒂娜高高兴兴地进来了,她手中拿着一大束鲜花,这是她为庆贺莱昂的命名日而采集来的。哪知巴雅尔偷偷地走近她的身边说道:

“小姐,您高兴什么呀?我老实告诉您吧,您是伯爵先生的亲生女儿,莱昂是伯爵先生的亲生儿子。亲兄妹怎么能结婚呀?我劝您趁早打消这个主意吧!”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像晴天霹雳,立即使佛洛雷蒂娜的情绪大大低落了。

这位“忠心耿耿”的巴雅尔先生告诉她的消息难道会是假的吗?她越想越难过,直至陷入了绝望的境地。

莱昂见佛洛雷蒂娜的情绪大为低落,对他的态度又如此冷淡,使他大为不解。他刚才看见巴雅尔跟佛洛雷蒂娜偷偷说了几句话,才使她的态度转变了。他上前去质问巴雅尔,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巴雅尔又趁机以同样的话对他讲了一遍,莱昂听了大惊失色,他相信这位素以“忠厚”、“老实”闻名的巴雅尔讲的话是真实的。他不得不痛苦地放弃对佛洛雷蒂娜的爱情。

巴雅尔的第二步计划又成功了。他洋洋得意地继续实施他的第三步计划。

伯爵夫人连日来内心十分痛苦和烦恼。长子的夭折,伯爵对莱昂的态度如此冷淡,家中的不和气氛……她认为这一切都是上天对她的惩罚。她除了责怪自己有罪以外,还能怪谁呢?特别是薛侣班那封用血写成的诀别信,更像一条毒蛇时时咬噬着她的心。这可怎么办才好呢?巴雅尔趁机劝说伯爵夫人赶快把那封不祥的信烧掉算啦。烧了这封充满罪恶的信,她就可以弃绝尘世的烦恼,安心皈依上帝。伯爵夫人听了他的“忠告”,就同意了。这真是一位“好朋友”的“良言忠告”!

她马上命苏姗娜将她的梳妆匣拿来。苏姗娜将梳妆匣拿来时,巴雅尔抢先一步把匣子取过来,并将匣子打开了。伯爵夫人痛苦地叫了起来:

“停一停,让我最后一次再读一读这封可怜的信吧!”

“不,不,不,它又会引起您的痛苦和罪恶感情的。”

巴雅尔严词拒绝,并假装从夹层内取出那张他早已准备好的信纸,迅速投入火中烧毁了。伯爵夫人伤心不已,只好暗暗落泪。

不幸的事接踵而来。莱昂被迫要离家远行了,他不忍心离开他的亲生母亲,伯爵夫人见儿子要远行,更加痛苦万分。

巴雅尔走到莱昂面前,假惺惺地说道:

“您求求母亲吧,只有夫人的话才能使伯爵的主意改变。”

莱昂果真来求他的母亲了。伯爵夫人明知求也无用,她出于爱子之心,仍然怀着一线希望把伯爵请来谈话。她希望仁慈的伯爵能软下心来,改变他要莱昂远行的主意。哪知伯爵来了以后,看见他们母子俩在一起,态度变得十分冷淡。伯爵夫人一再为莱昂求情,伯爵越听越怒。他觉得要说服伯爵夫人是困难的。他立即从身上拿出薛侣班的血书,厉声责问道:

“请您看看这是什么?您难道还要为您的私生子求情吗?”

伯爵夫人一见那封血书,马上昏死过去了。

伯爵见状,不由得慌了手脚。因为他从内心深处知道罗丝娜和薛侣班都不能算是坏人。他们在年轻时因一时感情冲动,犯了错误也是情有可原的。

他将心比心,想想自己年轻时期所犯的错误还多着呢,想想自己也有私生女,难道就不许夫人有私生子吗?他觉得自己有许多地方对不起自己的夫人。再说,他至今还深深爱着这位仁慈、温柔、善良的夫人。他把这件事情想通以后,忙把苏姗娜、费加罗等人喊来一起抢救伯爵夫人,莱昂听到消息,也从内室慌慌张张跑了出来一起参加抢救。全家人惊惶失措,乱成一团。伯爵夫人终于苏醒过来了,全家人都松了一口气。

伯爵夫人醒来以后跟莱昂一起向伯爵表示要永远离开这个家。莱昂说:

“让我离开吧,我从今以后要依靠我的双手,来自谋生路。”

伯爵夫人说:

“让我离开吧,我要进修道院向上帝赎罪,了此残生!

伯爵听了他们母子的话,心情激动,说道:“莱昂,我的儿子,永远留在家里,不要离开我。”

伯爵又转身对伯爵夫人说:

“夫人,您仍然是我的亲爱的夫人。永远留在家里,也不要离开我。”

伯爵夫人仍然坚持要离开家进修道院去,不过她希望在离家以前要弄明白那封已烧了的薛侣班的信,怎么会落到伯爵手里的。

这时候,巴雅尔早就溜走了。

这一问,引起了大家的思索。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把巴雅尔的伪装面目一层一层地剥了下来。原来都是他用诡计多端的手段在捣乱,把一个原来平静、相安无事的家庭搅得一团糟。这时候,费加罗站出来说话了。他已经全部掌握了巴雅尔的阴谋诡计,他拿出了巴雅尔企图把伯爵的财产往伦敦银行转移的证据。至此,伯爵才恍然大悟,真正弄清了巴雅尔的真面目。大家非常气愤,要找巴雅尔算帐,可是已找不到他的人影儿了。

这时候,巴雅尔正急急忙忙拿着他的字据到公证人那里取款去了。费加罗赶忙奔向公证人那里,想通知公证人不要付款,可是他迟到了一步,款子已被巴雅尔提走了。

大家焦急万分,但是,费加罗深信巴雅尔还会回来的。因为他的贼心不死,还想来正式签订跟佛洛雷蒂娜的婚约呢。费加罗急急忙忙把公证人请到家里来等着,果然不出所料,巴雅尔又回来了,他厚着脸皮要求跟佛洛雷蒂娜签订婚约,因为这是伯爵早先就答应了的。公证人借口新娘必须先审视她的财产,然后才可以签订婚约。巴雅尔于是把钱袋拿了出来让佛洛雷蒂娜观看。这时候,伯爵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怒火了。他当面痛斥了巴雅尔的不忠不义的丑恶行径,宣布将他永远赶出家门。巴雅尔见事已败露,恼羞成怒,露出了他的狰狞面目,叫道:

“好哇,事情没有那么容易。先生,你私藏华盛顿胸像,是何居心?我要到国王那里去告你!”

这一下,倒使伯爵慌乱起来了。他万万没有料到巴雅尔还有这一手!因为按照法律规定,如果告准,伯爵的全部财产都要被没收了。大家正在惊惶失措之际,费加罗又站出来说话了,足智多谋的费加罗早就料到巴雅尔会有这一着棋,他已事先求得了国王对伯爵的宽赦令。

这一下,巴雅尔彻底完蛋了。这个骗子手、伪君子终于被赶出了家门。

伯爵的家庭又恢复了和睦、平静的气氛了。

这时候,费加罗提出了莱昂和佛洛雷蒂娜的婚姻问题。既然莱昂和佛洛雷蒂娜没有直系血缘关系,为什么不成全他们的好事呢?费加罗的提议立即受到全家人的赞同。伯爵和伯爵夫人都含笑点头表示同意。通过这次家庭纠纷,伯爵深深感到宽容和谅解是家庭幸福的保证。千万不要让青年时代所犯的过失来干扰老年时期的安宁。

全剧在融洽、谅解、欢乐的气氛中闭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