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红楼梦之潇湘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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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话说众人随皇后往里面去,贾母自是不敢怠慢,赶紧扶着小丫头颤颤巍巍的跟在后面。惜春因拉拉探春的袖子,悄声道:“咱们去跟林姐姐说几句话罢。”探春抬头见黛玉站在不远处,因点点头,二人便站住脚,悄悄往一旁去了。

却说这里众人散了,黛玉一抬眼,却见探春惜春向自己走来,因不觉心里一喜,赶紧迎了上去。黛玉因拉着她二人的手,问道:“三妹妹四妹妹怎么来了?方才人多,我倒没有看到你们。”探春笑道:“我和四妹妹是跟老太太一起来的,特地来瞧姐姐的。”说罢,又问黛玉身体可好些儿了。黛玉笑笑,道:“你们瞧我这气色,像是病人的样儿吗?”惜春道:“姐姐气色真是越发的好了,一点没有以前的病恹恹之气了。”探春点点头,又道:“谁说不是呢?且这模样越发的好看了。”黛玉听罢,不觉嫣然一笑。

那水澈在一旁看着黛玉语笑嫣然的俏模样,早痴了,水洛也是温柔如水的笑着。水沁看着水澈的模样,不觉心里好笑,因掏出帕子来往他脸上一甩,那水澈一下子楞过神来,看着水沁的帕子不解道:“你用帕子甩我脸干什么?”水沁委屈道:“哪有的事儿?我不过是看到一只呆鹅来着,顺手用帕子甩了他一下,谁知倒甩你脸上了。”说罢,心里偷偷窃笑。水澈听罢,脸倏然红了起来,因瞪了水沁一眼,道:“整日里也没见你用过帕子,好容易用一回,还是用来甩人的。”水沁听罢,撅着嘴不说话,只管一个劲儿的绞着帕子。

水洛看着他二人闹了半日,不觉一笑,抬起头来,却忽然想起吴卓炎来,四处一瞧,哪里还有他的影子?因不觉奇怪道:“吴卓炎去哪里了?”水沁听罢,抬起头四处一看,道:“还真不见了人,难不成走了吗?”水洛摇摇头,道:“他才不会这么简单便走的。”这里水澈听了,皱眉道:“怎么拿吴卓炎也来了?”水洛点点头,没有说话。水沁却是接道:“非但来了,还带了好多的东西说是要给姐姐呢。”水澈急忙问道:“那黛儿妹妹可受了?”水沁一甩帕子,道:“自然是没有了。”水澈听罢,不觉纳闷道:“那吴卓炎他还真敢来。”

正说着,忽听有唢呐声和细乐声隐隐传来,水沁赶紧跑了出去,一瞧,高声叫了起来,道:“来了!来了!”这里黛玉探春惜春也听到了,便一起出来瞧。只见那水溶胸系大红花,骑在马上,两边是一开溜的带刀侍卫,后面便是花轿了。

水沁拍着手笑着,黛玉心里也自是高兴,眉眼尽是笑意,但只一瞬间,及看到水溶骑在马上的落寞形容,脸上的笑容便又枯萎了下去。那水洛水澈却是半喜半感慨,喜的是从此少了一个人与自己争心上人,感慨的是一段痴情却是这般葬送了,因此几个人是各有个的心思。

一会儿,花轿渐进,唢呐声声,锣鼓齐鸣,好不热闹。黛玉几人赶紧笑着往一旁站了,怕挡住了路。花轿落地的一刹那,黛玉的心忽然沉了一下,轿中的女子是什么样儿?是小气拈酸吃醋的人吗?若是这般的话,怕是自己以后得远着点哥哥了。

正自想着,忽听水沁笑着叫“大哥哥”,黛玉回过神,只见水溶从马上下来,冲着众人微微一笑,然后目光掠过自己,一瞬间又转到了花轿上。

喜娘搀着新娘下了轿子,新娘头盖喜帕,一身大红凤凰绣攒金嫁衣,身量苗条,纤姿柳腰。水沁悄悄趴在黛玉耳边道:“真好看。”黛玉点头一笑。又见那喜娘将水溶胸前的红花一端塞到那新娘手里,又嘱咐她好生拿好,切莫掉了地上。那新娘听罢不觉紧紧捏着那红绸,生怕掉了似的,众人不由得笑起来,然后哄笑着,拥着他俩进去了。

只听一声“吉时到!”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起。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太妃看着他们笑着笑着忽然落下泪来。

“夫妻对拜!”水溶低下头的一瞬间,心里想着那个清丽无双的身影,那个娇弱又百转千回的女孩,有泪滑落,只不过是落在心头。

“送入洞房!”

一片嬉笑声里,新娘由喜娘搀进了洞房。然后便是喜宴,那水溶自是四处忙着敬酒吃酒不在话下,可脸上还是掩不了落寞之色,甚至连端起酒杯仰头喝酒的样子也是一番悲凉之态,还好有那身大红的衣裳穿在身,才添了几分喜庆。黛玉因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不觉看向水洛,却恰巧的迎上了水洛温柔如水的目光,黛玉一怔,倏然低头羞涩一笑,赶紧把目光移到别处。

这里皇后、南北太妃、水洛水澈水沁黛玉一桌。那北静王太妃一直用帕子抹着眼泪,皇后因笑道:“人家说嫁女儿娘哭,你这儿子娶媳妇的,该是媳妇娘哭才是,你哭个什么?”众人听罢,都笑起来,黛玉因坐在太妃身边,便伸手搂着她母妃,道:“哥哥娶了嫂嫂,母妃是高兴的哭了,是不是?”说着用帕子给她母妃擦干泪。太妃因握着黛玉的手笑道:“好孩子,还是你知道母妃的心思,哪像你皇伯母,只会说些歪话来。”皇后道:“罢了,你们母女一条心的,合着编排起我来了。”众人又是一笑,然后你一言我一语说开了,也端的是热闹十分。

黛玉因有心思,也无甚心吃饭,只挑了两粒米,便搁下了碗。那北太妃见黛玉如此,也知她的心思,却又不好劝,也只得罢了。及吃罢饭,众人又往上房来坐着吃茶玩笑,太妃便悄悄儿遣人叫了贾母并探春惜春来,让她们祖孙姐妹的一处说话话儿以聊解黛玉心头抑郁。

却说那贾母一进屋,黛玉愣了下,这些日子不见,她老了许多也瘦了许多,头发也全白了,或许是一直缠绵病榻的缘故,面色蜡黄,气色禀虚。看至此,黛玉心一酸,眼泪便止不住流了下来,因赶紧走下去,拉住贾母的手喃喃道:“老祖宗……”贾母见了黛玉也自是心酸,自那日贾府一别后,黛玉寒透了心,再也没回去过,而贾母却是气的卧病在床,虽然心里念着黛玉,却见不了面,一股思念一股愁化在心头,此时见了黛玉,哪能不倾泻出来?只见那贾母登时老泪纵横,搂着黛玉哭个不住,一来确是心里思念黛玉,二来则是觉得对不起黛玉,若不是自己的纵容,这么个惹人疼的姑娘,怎会在那府里受尽算计,从此寒了心,弄成今日之局面?

这里众人见她祖孙情浓,莫不感慨万千,叹息的叹息,抹眼泪的抹眼泪,探春惜春也在一旁哭着。这里水洛见黛玉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不觉心疼,因悄悄给水沁使了个眼色,水沁是何等聪敏之人,因一笑,走上前去拉着黛玉道:“姐姐见了老太君该高兴才是,怎么哭起来了?老太君这一把年纪了,可经不住伤心的。”太妃也是心疼的慌,走下来拉着黛玉笑道:“刚刚儿你怎么劝母妃的?怎么一会儿到自己头上倒忘了?”

黛玉听罢,方才止住了哭,探春惜春也赶紧一旁劝说贾母切莫伤心,哭坏了身子可是大事。贾母拿帕子擦擦泪,笑道:“我不过是见着玉儿心里头高兴,哪里就哭坏了身子?”说罢,因上上下下打量了黛玉一番,笑道:“我的玉儿越发的好了,身子骨好了,气色也好了。”黛玉含泪点点头,道:“自玉儿走后,老祖宗身体可好些了?”贾母听罢,不觉心里一阵苦笑,家里闹得不成样子,自己缠绵病榻半月,又怎么会好?心里苦着,嘴上却是笑道:“我也是黄土埋半身的人了,还管身子骨好不好的?好一****便多活一日,倘或哪日不好了,眼一闭,归了西,也清净。”黛玉听罢,又垂下泪来,半晌,问道:“二哥哥可好了?还是那样糊涂吗?”贾母一听宝玉,登时悲从中来,含泪道:“你二哥哥倒是不糊涂了,只是性子与往日大不同了,整日里不说话,也不玩笑,越发的冷淡了,且也不似以前那般亲我了。”说着滚下泪来。

忽听皇后笑道:“今日乃北静王爷的大喜日子,老太君发此悲音,怕是不大好罢?”贾母听罢,自毁失言,连忙跪下道:“老身一时糊涂,望皇后娘娘恕罪。”探春惜春也一下子跪了下去。皇后笑道:“罢了,老太君快快起来罢。我不过是怕老太君太过伤心伤了身子,且玉儿也是哭个不住的,我瞧着心疼的慌。”

众人听罢,不觉笑起来,黛玉也破涕为笑,然后扶起贾母往一边坐下了,探春惜春也起身往一边站了。皇后因上次来瞧黛玉,匆匆见了她二人一面,也顾得上细看,今日细一瞧,见她二人俱是生的也是好个模样,尤其是那个探春,俊眼修眉,顾盼神飞,不似一般闺阁女儿柔美之态,浑身上下倒透着一股男子气,不由得心生好感,因让她走到自己跟前,拉着她的手又细细瞧了一回,笑道:“倒是个好姑娘。真真是天下钟灵毓秀之气都让你们贾家给占去了,个个都是美人儿。”北静王太妃与南安太妃也笑着点头道:“这话倒是真的。”贾母笑着,不语。

这里众人又说了好一会子闲话,然后便陆续有人告辞走了,贾母也起身告辞回府,自然又与黛玉说了好些嘱咐的话,方才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