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三国之杀死聪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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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姜 维(1)

姜维的一生是活在诸葛亮阴影中的一生。从诸葛亮第一次北伐中原收姜维开始,诸葛亮对姜维的知遇之恩,使姜维一直铭记在心,也正是为了报答丞相的厚爱,为了完成丞相未完成的心愿,姜维以疲敝之兵九伐中原。然蜀国国力弱小,人才匮乏,北伐大业终不能成功,并在客观上促进了蜀国的灭亡。姜维虽有奇谋,然大势所趋,非人力所能左右,力不能挽狂澜,最终身死人手,遗恨千古。

天水奇才

姜维(公元202-264年),字伯约,天水冀(今甘肃甘谷东南)人。三国时期蜀汉著名军事家、军事统帅。

在姜维很小的时候,姜维的父亲就战死了。姜父名叫姜冏,是以前天水的功曹(工作相当于现代的秘书和助理)。一次,羌、戎等族发生叛乱,姜冏为了保护太守大人的安全,在与敌人的战斗中不幸牺牲,只留下姜维母子,无依无靠。姜母辛辛苦苦把姜维拉扯大,教姜维如何做人做事。姜维深感母亲对他的爱,对母亲非常孝顺。

少时姜维勤奋好学,从一开始接触经学,他便沉溺其中,学起来如饥似渴。所谓“经学”,是指解释儒家经典的学问,即将儒学内容进行注释说明。对经学的研究,提升了姜维的理解能力和分析能力。

建安二十五年(公元220年)汉献帝被迫下诏传位于曹操之子——曹丕,统治了中国四百多年的大汉王朝终于颤颤巍巍地走到了历史的尽头。

天水郡是曹魏的地盘,因姜维有才名,所以被地方上选拔做了上计掾(记事务的官职),不久又转为州中从事。从事是个副职官员,主要以正职官员的助手出现,因此从事的职位也很多,比如刺史从事、别驾从事等。对于才思敏捷的姜维来说,这个职务当然是胜任有余的。

姜维的父亲因为是因公殉职的,所以死后追封了官职,子承父业,姜维在升为州中从事后不久,又担任了中郎之职。

姜维是一个文武全才,又知道尽忠报国,如果没有后来的事,也许他将会成长为魏国的一员大将。但历史总爱跟人开玩笑,在你不经意的时候,它常常会戏弄你一番,把你的人生轨迹彻底改变。

夷陵之战大败以后,蜀国遭受重创,经过六年的苦心经营,蜀国国力再次达到了鼎盛,全国兵力发展到了十几万人,在这种背景下,诸葛亮开始了他人生中的第一次北伐。

在诸葛亮兵逼祁山之时,姜维正在陪同天水太守马遵以及雍州刺史郭淮,在冀县视察工作。郭淮听闻蜀军北伐的消息,知道情况不妙,连忙回上邽戒备。

太守马遵是一个贪生怕死之徒,按说他应该回到自己的首府,以应对蜀军北伐带来的各种问题。但他思来想去,觉得自己管辖的地方太过偏僻,易攻难守,一旦蜀军来袭,其他地方的军队无法驰援,还是跟着刺史比较安全一些,于是就想以陪同领导之名去上邽。姜维没有领会马遵的意思,还在一旁劝谏他赶快回到冀县去备战。

放弃自己地底盘不管,跑到别处去自然是理亏的。马遵表面上答应姜维马上回天水,而心里却在咒骂姜维不懂事,当天夜里,马遵就悄悄地溜到了上邽。

第二天,姜维发现马遵不见了,一打听才知道他去了上邽。上司失踪了,作为属官犯的是失职的大罪,于是姜维便带着几个弟兄去追赶太守。这一追便追到了上邽。

到了上邽城下,守城门的人硬是不让姜维等人进去,原来是马遵贿赂了守城的官吏,见到姜维来一定不能放他进去,并以“莫须有”的罪名诬陷姜维想要投蜀。

进不了城,姜维无奈只能返回冀县,但意想不到的事还在后面。

到了冀县城下,守城的士兵居然也把姜维拒之门外。马遵真是太缺德了,原来他在走时已经布好了局,他对守城的人说,姜维有谋反的倾向,等姜维出了城就别再让他进去。

可怜的姜维,一腔的报国热情就这样让这个狗官给糟蹋了。姜维已经感到自己的处境十分危险,对他的兄弟们说:“兄弟们,咱们中了马遵这小子的奸计了,他贪生怕死弃城而逃,我们敬忠职守,他却想致我们于死地,他不仁,就别怪咱们无义了,为今之计,只有……”

“是什么?”还没等他说完,一个弟兄就急忙问道。

“投靠蜀汉!”

众人听了,虽然有些疑惑,但是头儿发话了,大家又是兄弟,因此没有人表示反对。

于是,姜维带着大家策马绝尘而去,投奔诸葛亮。

英雄相惜

在姜维正遭受马遵的迫害,准备投蜀之际,那一边的诸葛亮正在与司马懿争夺街亭。

诸葛亮深知街亭的重要性。街亭是通向长安的要道,是长安的咽喉,所处的位置河谷开阔,四通八达,南北山势险要,进能够攻,退可以守,战略位置极其重要,一旦失去,蜀军主力侧翼将会受到严重威胁,很容易使自己陷入敌人的两面夹击之中,自身难保。

但诸葛亮在派谁去守街亭的问题上犯了致命的错误。马谡以自己饱读诗书,深谙兵法自居,自荐去守街亭,诸葛亮对他信任有加,于是就派他去守街亭。但是,诸葛亮却不知道,马谡其实是另一个赵括,只会纸上谈兵,毫无真才实学。等到马谡失了街亭,诸葛亮才悔恨当初没有听先主之言:马谡之能,言过其实,不可大用。悔恨加上痛惜,加上不忍,却又不得不以正军法,在这样复杂的心情之下,诸葛亮挥泪斩了这位爱将。

还没有从失街亭、斩马谡的悲伤中缓过劲来,忽然有人来报说天水姜维率兵来降。

这是诸葛亮第一次听到姜维的名字,但是姜维却早对诸葛亮有所耳闻。

姜维进了诸葛亮的大帐,看到众军士都在看着他,他们手握佩剑,面容严肃。姜维看见正前方正襟危坐一人,羽扇纶巾,虽然略显老迈,但双目依然炯炯有神,想必这就是名震天下的诸葛亮吧,他心里想。于是向诸葛亮拜道:“天水姜维前来投靠丞相。”

诸葛亮在姜维走进大帐时就在注意他了:器宇不凡的外表,沉稳有力的步伐,掷地有声的话语。这些都使诸葛亮感觉到,这个人绝非等闲之辈。

“伯约不必拘礼,今后咱们就是一家人,共同为匡复汉室,一统天下尽心。不知伯约对当今形式,有何看法?”

接下来,姜维便与诸葛亮谈论起了自己对天下大事的看法。诸葛亮发现姜维的许多见解与自己之见不谋而合,有些看法是连自己都没有想到的。

经过这番谈话,诸葛亮确信姜维是个人才,而且文武双全,胆略过人。这让他看见自己一生所学,后继有人了,也让他看见了蜀国的希望,他要把毕生所学都传授给他。而姜维也深感丞相的知遇之恩,发誓此生追随丞相。后来诸葛亮派人暗中把姜维的老母从天水接到了姜维身边,从此姜维对诸葛亮就更加死心塌地了。

在以后的日子里,诸葛亮对姜维关爱有加,俨然像父亲对待儿子一般。他在给蒋琬等人的信中,说:“姜伯约忠勤时事,思虑精密,永南、季常(李邵、马良)诸人不如也,其人,凉州上士也。”又说:“姜伯约甚敏于军事,既有胆义,深解兵意,此人心存汉室,而才兼于人……”

由此可以看出,诸葛亮是非常赏识姜维的,说他不仅熟稔军事,而且忠于汉室。

蜀汉建兴七年(公元229年),诸葛亮上表蜀后主刘禅,请封姜维做曹参掾,加职衔“奉义将军”,还给他封了“当阳亭侯”。此时的姜维才二十七岁。

后来诸葛亮又带姜维面见刘禅,荐其升任中监军,封征西大将军。

从诸葛亮收姜维,到建兴十二年(公元234年)诸葛亮去世,蜀汉与曹魏进行的历次大战姜维都有参与,在战争的磨砺与诸葛亮的教导下,姜维逐渐成长为一名能独当一面的将军。

姜维深感丞相对他的厚爱与信任,也正是这种信任与关爱让姜维一生心存蜀汉,致死不渝。

出师未捷身先死

建兴十二年(公元234年),诸葛亮六出祁山,讨伐魏国。魏明帝司马睿任司马懿为大将军迎战诸葛亮。

司马懿深知蜀军前来攻魏,必然是带了足够的粮草,而此时蜀军斗志正旺,如果贸然与之交兵,于己不利。于是司马懿采取坚壁清野,倚险要地形而守,拒不出战的策略,想要拖垮蜀军,等蜀军粮尽撤退,再行追击。

司马懿果然是一个打拉锯战的好手,一守就是三个月,从二月到五月,无论蜀军怎么叫骂,司马懿都坚守不出战。

面对司马懿如此无赖之举,诸葛亮只能出了一个最激进的办法。他遣人给司马懿送去一套女人装,并附信一封,写道:“吾与足下相持日久,但不见足下敢派一兵一卒与吾军交战,岂非魏军皆胆小鬼耶?若足下自认胆小如鼠,自当穿此女人装,开门献城,吾可不杀之。若否,但有丝毫男人气概,敬择日决战,一决雌雄!”

司马懿接到了女人装,心里很不爽,但他明白这是诸葛亮用的激将法,仍然不出兵。可是他的部将们都不乐意了,这样的羞辱怎么能受得了,纷纷请缨,要与蜀军一决高下。

司马懿力排众议,坚持自己的主张,众将只好遵命。

诸葛亮的身体一天如一天了,军中大小事务,他都要亲自过问,加上司马懿久不出战也成了他的心病,现在,他终于积劳成疾,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

此时,孤灯下,一帮将领正围在丞相的身边。

诸葛亮缓缓抬起了自己沉重的眼皮,他是那么累,他多么希望自己能就这样安然地睡去,但是他不能,他还没有看见汉室复兴的那一天,他还没有完成自己的事业。他不想走,但是,上天已经不再给他更多的时间。

他看见姜维守正守在他的枕边,这个平日里坚强刚烈的西北汉子,此时却让泪水淹没了双眼。

“伯约,不要哭……人终有一死……,我还有几件事要交代……你们一定要谨记。”

“丞相……”姜维表情痛苦,欲言又止。

诸葛亮向众将军交代了关于自己后事的安排,其中包括如何退司马懿之兵。诸葛亮料想,自己死后,司马懿定会趁机出战,他命令诸将在他死后秘不发丧,且战且退,让敌人误以为是诱兵之计而不敢追来,如此可顺利撤兵。

众将听完丞相的话无不啜泣。

诸葛亮紧紧攥着姜维的手,仿佛在攥着蜀国的希望。姜维看着丞相满头的白发,心里在滴血。虽然他从小就失去了父亲,但这些年来,丞相待他让他感觉丞相就是自己的父亲一样。

诸葛亮望着姜维,没有说一句话,因为他们彼此都明白对方要说什么。他仿佛在说,我把兴复汉室的重任就交给你了,别让我失望。

诸葛亮的目光渐渐地黯淡了,像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的夜晚,黑暗而空洞。

一代伟人溘然长逝。

斩魏延,退魏军

诸葛亮临死之前最担心的有两件事,一件事是如何退魏兵,另一件事就是担心魏延会造反。在诸葛亮的眼中,魏延一直都是一个很危险的人物。

在关羽战长沙之时,魏延是作为叛将投靠蜀汉的。当时魏延斩了他的上司韩玄,并开门献城,恭迎刘备入城。

魏延此举让诸葛亮颇为反感。在他看来,临敌弑主,是为不忠,开门献城,是为不义。此举虽有惠于刘备,然而此不忠不义之举为正人君子所不容。诸葛亮向刘备进言,说魏延乃不忠不义之人,今日弑主投敌,难免日后再生事端,建议现在就除掉他,以绝后患。但刘备认为,刚刚受了魏延的帮助,此时若过河拆桥,有损自己的名声,所以就没有同意诸葛亮的建议。

诸葛亮六出祁山之时,蜀国已是人才匮乏。杨仪和魏延都是刚愎自用之人,但不得已只得用他们。杨仪乃一儒生,如果他掌权,诸葛亮放心,但是如果魏延掌权,诸葛亮却格外不放心,以其曾经的“劣迹”,难免不会干出点什么有损蜀国的事情。

诸葛亮临死之时交代军事大权由杨仪掌握,让魏延断后阻止魏军的进攻。魏延得知军权旁落他人,一气之下反了,同时一起造反的还有他的部将马岱。

然而,魏延却不知道马岱并不是跟他一起造反,而是为了杀他。

魏延在南谷口大战王平之后,听取了马岱的建议去了南郑。此时,姜维、杨仪等人已经抢先占了南郑,等魏延来战。

魏延到了南郑后,发现南郑已被杨仪占领,大骂杨仪,让他出城受死。而出来迎战的却是姜维,他带的人并不多。魏延见了,心里暗笑,就这点人马,怎么能阻挡自己呢。

其实姜维不是来打架的,而是来劝和的,毕竟大家共事这么久,不想用自己的刀砍自己兄弟。

“文长,丞相早知你会谋反,特令我等在此迎候,你若悔改,为时不晚!”姜维说道。

“伯约,杨仪乃一小人,但丞相却将兵权交他掌管,置我何在?你若跟我,我必将厚待,先除了杨仪,然后我们共谋大业,讨伐曹魏,到时兴复汉室,你我必将名垂青史!”魏延说。

“文长,丞相知人善任,命杨仪总管军务,必有丞相的道理,你若执意反叛,今天只有死路一条!”

“伯约,道不同不相为谋,看来咱们只能兵戎相见了!”

这时杨仪出来了,站在城头上大骂魏延反贼。

“魏延,你今日反叛,就是你的死期,丞相已经交代了杀你的办法,你敢大喊三声‘谁敢杀我’吗?”杨仪高喊。

“丞相在时,我尚且敬畏丞相,现在丞相已死,有何惧哉?莫说三声,三百声又何妨?”

“谁敢杀我?”

军中一片寂静,无人敢应声。

“谁敢杀我?”

还是没有人言语。

“哈哈哈……”魏延放肆地笑起来。五虎将已死,蜀国无人,他想,现在还有谁能与他匹敌呢。

“谁敢……”

“我敢杀你!”

还没等魏延喊完第三声,只见魏延身边的马岱忽然一刀劈来。

魏延躲闪不及,身首异处,栽下马来。

原来马岱早就按着诸葛亮的吩咐假意投靠魏延,等待这个时机除掉魏延。

魏延已除,内乱已平,接下来就是退兵了。虽然众将按照丞相的吩咐,死后秘不发丧,但大军一动,还是让狡猾的司马懿看出了一些破绽。司马懿判断大军撤退,必是诸葛亮已死,于是下令追击蜀军。

大军还没追到一半,突然鼓声大震,姜维率蜀军反退为攻,冲杀过来。被诸葛亮早就耍得团团转的司马懿误以为又中了诸葛亮的诱敌之计,连忙传令撤军。

等前去打探的探子回报,司马懿才知道蜀军原来是真撤军,如自己之前的判断,诸葛亮已于几日前病逝在了五丈原,而姜维“反击”只是在虚张声势,但此时蜀军已走远,追不上了。司马懿感叹道:“吾不如孔明也。吾能料之生,而彼却能料之死。”

鸽派的统治

在诸葛亮死后二十年时间里,蜀国的内政、军事、外交大权先后由蒋琬、费祎把持。

诸葛亮生前数次举兵代魏,死后留下了一个千疮百孔的蜀国,人民生活困苦,经济萧条。蒋琬掌权以后,不再像诸葛亮那样兴师北伐,而是把重点放在了国民经济建设上。他在位期间采取了休养生息的政策,使蜀国国力得到快速提升,凡是战事能免则免,尽量不让国力受损。

蒋琬采取保守避战的策略,以致日后在曹魏发生内乱之时也没能及时把握机会,白白浪费了一次大好的伐魏机会。

公元238年,刘禅改国号为“延熙”。这一年,魏国的辽东地区发生了叛乱,蜀魏边境地区空虚,此时正是伐魏的大好时机,刘禅命蒋琬为大将军去汉中驻军,准备发动对魏国的战争。

完成丞相遗愿的时机终于来了,姜维随蒋琬一同到了汉中,并不断偏师西进,发动了一些试探性的小战事。然而蒋琬并没有迅速地展开这次北伐,其中原因很多。为了避免重蹈诸葛亮的覆辙,他制订了新的北伐出兵计划。来汉中一年后,刘禅任命蒋琬为大司马总领军务,姜维为司马,正式准备北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