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烫的水把如玉般的肌肤蒸得通红,如果是一般人,绝对受不了这样的水温,可是她却必须在这样的水中泡一个时辰,天天如此。
十年前侥幸捡回一条命,但却留下了这样久治不愈的恶疾。
漆黑乌亮的发丝泡在水中,如一团化不开的墨,侍女小心翼翼地为她清洗,如对待稀世珍宝一般,一双属于男人的手爬上了她的肩膀慢慢按捏,她舒服地闭上双眼,发出一声满足的呻,吟。
守在门外的萧斩风瑟缩了一下,跟在她身边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听到如此妩媚的声音。
“主上,今天招谁侍,寝?”
“随便吧。”沉吟片刻之后,她终于懒懒地回应了一声,不过这声回应可就让萧斩风犯了难,她在王府的这几位侍,寝的主子,不管是男是女,可都是大名鼎鼎的大人物,他招惹不起,如果主上亲自指名,谁也不敢说一个不字,可如今让他去选,明天恐怕会死无葬身之地。
“主上,您是想要公子,还是小姐?”萧斩风很小心地套话,希望能把对自己的伤害降到最低,如果她说要公子,那两个女人也就无话可说了,想想那两个凶婆娘,他打了个冷战。
可是千绝似乎是故意与他作对,又懒懒地扔出一句随便,萧斩风无奈地苦笑,再问下去也只是浪费口水,肯定是一连串的“随便”。
随便就随便吧,明天记得替我收尸就好,萧斩风极不情愿地去了秀园——那个极为“销魂”的地方。
那双正在按摩的手顺着她的肩膀爬到她的身前,环住她的脖子,撒娇地抱着她左右摇晃,浊热的气体喷到她的耳后,小心翼翼地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脸,见她没有反对,更是大胆地去触碰她的丰盈。
千绝冷笑,眼睛一眯,眉头一皱,一个漂亮的过肩摔把他从池外摔进了池里,咚地一声溅起数尺高的浪花。好一会儿后池内浮上来一只脑袋,接着便是狂咳不止。
极力忍受着超高的水温,他哀怨地看着千绝,千绝冲他招招手,他只得走了过去。
“很烫?”千绝笑眯眯地问了一句废话,她可没忘记刚开始泡这烫水的时候是一种什么滋味,终生难忘啊。
“嗯。”他咬紧牙关点了点头,长长的睫毛上沾着晶莹剔透的水珠,好一副楚楚动人我见犹怜的神态,只可惜千绝可不是心慈手软的人,烫就烫吧,她不也受了这么多年的罪吗?反正又不会死人。
“快烫死了,能不能上去啊?”终于受不了了,他不禁开始怀疑千绝有受虐的倾向,成天在这么烫的水里泡着,没煮熟真是个奇迹。
“放心吧,烫不伤的,多泡两次就习惯了。”千绝拉着他的手,很好心很体贴地“安慰”他,眼中却满是恶作剧得逞时的笑意,她总是有另类的办法去制服那些不听话的人,但对于眼前的人,她有些头疼,这个家伙完全不知道礼义廉耻怎么写,更不知道适可而止怎么念,脸皮比墙还厚上三寸,人见人怕,鬼见鬼愁,千绝不只一次后悔当初为什么要救他。
蓝笑,上至八十老人,下至八岁孩童,随便拉个人出来问问,你就知道蓝笑名气有多大了。上至太子的妹妹,下至武林盟主的女儿,甚至连魔教教主的小妾,没一个能逃得过他的魔掌,采花贼能做到他这个份上,也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而如今,这个人人得而诛之的败类竟然死皮赖脸要给她做男宠,美其名曰:为报救命之恩,以身相许。
你相信狗能改得了****吗?千绝是绝对不会相信的,她可不想找一个随时都会出墙的男宠,出墙也就出墙吧,更重要的是,谁也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壮举——千绝更不想一天到晚跟在他的后面为他擦屁股。
从浴房出来,千绝走到镜子旁,由侍女雏鸾为她擦干头发,蓝笑也不问千绝同不同意,直接就滚到了床上,刚上床便传来两声惊呼:
“是你——”
“是你?”
接着便是乒乒乓乓拳脚相加的声音,大床咯吱咯吱地乱晃,随时都有倒塌的可能,千绝面无表情地梳理自己头发,对身后的事不闻不问,雏鸾行了一个礼退了出去。
城门失火,往往会殃及池鱼,雏鸾与萧斩风都是她从山庄带过来的,光看一眼她的表情就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所以,先退为妙。
轰地一声巨响,两个正大打出手的男人被埋在了床下,千绝若无其事地收回手,继续梳头。脸上的伤口已经发白,狰狞地咧着嘴,时不时有血丝渗出,用皮开肉绽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
废墟下爬出两个男人,一个浑身湿透,一个只穿着一件底裤,身材都是一等一,只不过蓝笑这个小白脸稍白了一点而已。
“你怎么来了?”千绝淡淡地问了一句,有些意外。
男人不正经地调笑道:“想你了呗。”接到她警告意味十足的眼神后言归正转,递给她一副小小的卷轴,“你要我查的事,事隔十年,只查到了这么多。”
看完后立刻将卷轴付之一炬,对男人感激地笑道:“谢谢你,这些足够了。”
脸上的伤口渗出血来,男人捧着她的脸为她舔干,喃喃低语:“纵然受了伤,却比妖精还要迷人。”
说罢深深地一记吻印在了千绝唇上,千绝眉峰急皱,恼怒地瞪着他,对这个得寸进尺的家伙极为不满。蓝笑一把扯开男人吼道:“你想让她的伤口恶化?滚出去。”
“要滚也是你滚!”刚才还温柔的男人立刻变得恶劣起来,连看蓝笑一眼都懒得看,似乎会脏了他的眼。
也不管伤口是不是在流血,千绝邪恶地一笑,同二人“商量”:“要不,今晚一起睡?”
“你休想!”两座火山终于同时暴发,带着滚滚岩浆扬长而去,只留千绝一个人空对着满屋狼藉。
雏鸾端着止血药来给千绝处理伤口,十里之外就闻到这两个男人身上浓浓的火药味,等他们走了之后才敢现身,一边上药一边不解:“主上,您是不是太纵容他们了?”
“男宠嘛,当然是用来宠的,偶尔纵容一下也没关系的。”千绝说得云淡风清,雏鸾听得嘴角狂抽,这两个人哪个是你的男宠了?
“别怪我没提醒你,私通敌国可是要灭满门的。”刚刚狂飙而去的蓝笑去而复返,扔下这句话重重地摔门而去,千绝的脸瞬间变冷,寒芒乍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