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笑跑出去以后就再没回来,看样子是真生气了,属下问她要不要把他找回来,毕竟外面有三路人马正追杀他呢。千绝听后微微一笑,不用管他,他离家出走哪次超过半个月了?
碍于自己的脸实在是伤得严重,千绝破天荒向皇上请了十天的假,自从来京城以后他充分体验到当官的难处,尤其是当大官的难处,人家送金银送美人儿,你收了得罪皇上,不收不仅得罪人家,还对不起自己,实在是两难。
不过,她不是一个怕得罪皇上的人,可是,她也不喜欢给自己找麻烦,你知道别人送来的是软玉还是刀子?而且,给她暖床的人长得不仅要美,更要有一个特点,那就是身上的温度比一般人要高,她身上冰蚕余毒未清,极怕冷的。
所以,大臣们的一番孝心,她都原封不动地退了回去。皇上对她更是赞赏有嘉,说她不为美色名利诱惑,实属难得,听得她脸红耳赤,汗如雨下,如果不是因为皇上说得真诚,她还真以为皇上是变着法骂她呢。
后花园内,花儿们争奇斗艳,竞相绽放,似乎在讨主人的欢心,想要得到她的夸奖,她却无心赏景,坐在凉亭的摇椅上慢腾腾地摇着,懒懒地打了个哈欠,不用上朝的日子真是太舒服了。杨仙衣与苏红儿一边给她剥葡萄一边给她扇扇子,全然顾不得自己的头上渗出的汗珠。
一粒不知名的红果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抛弧线,落进她的口中,清甜的果浆溢满唇齿,微风吹来,一池荷叶荡漾着碧波,真是好不惬意,这日子真是过得赛神仙了,当然,是在没有那呼呼作响的掌风的前提下。
“我说两位,你们能不能安静一点,打到我的脸了可饶不了你们。”眼看两位已经从眼力赛升级到手力赛,她不得不出面加以制止。
两位美人把扇子朝她身上一扔,气哼哼地转过身去,这种小把戏如果换成对别人,那一定会搂在怀里好言相劝,但千绝是个没耐心的人,也深谙女人的本性,要她去哄人,除非心情特别好的时候——她似笑非笑地瞥她们一眼,闭上双眼假寐起来。
许久之后不见动静,苏红儿坐不住了,怕她真的生气,强压着不快扯了扯她的衣袖,嗡声嗡气地说道:“庄主,别生气了。”
“是啊庄主,我们不闹了还不成吗?”仙衣附和着,拿起扇子重新给她扇起风来,“你别装睡了,陪我们聊聊天吧,好不容易能见你一面,你却……”说着说着便欲垂泪。
千绝睁开迷迷茫茫的双眼,无奈地说道:“你们也知道,我是最怕闹的,如果再有下次……”
一听她要旧话重提,苏红儿急了,跳了起来吼道:“下次?下次怎么了?你就这么急着想赶我们走啊?不须要爱情,难道也不须要友情?你真想孤苦伶仃地过一辈子,连个说得上话的人都没有?”
“谁也不喜欢孤苦伶仃,我这不是为了你们好吗?我是一个女人,给不了你们幸福。如果我是一个男人,能得到两位美人的垂青,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舍得赶你们走?”甜言蜜语总是在不经意间流出,说完之后就想给自己一个嘴巴子,这样说她们二人岂不是更不会走了?她忽然觉得自己实在是罪大恶极,只是,不知道她的担心是不是自作多情。
杨仙衣顺势窝进千绝的怀里,拉起她的手漫不经心地玩弄着:“千绝啊,你不用有负罪感,给你暖床我心甘情愿,这些年在江湖上漂泊,我是真的累了,想在你这棵大树上歇歇脚。如果有朝一日,我真能碰到一个爱我的男人,我一定会随他远走高飞的,到时候,根本就不用你赶。只是……”她的眼睛瞟向了苏红儿,苏红儿被她笑得浑身不自在,挺了挺胸脯,结结巴巴地问道:“只是,只是什么?你个死女人又想算计我!”
杨仙衣柔柔一笑,俯在千绝的耳旁轻语:“苏大小姐要是再不回去,苏副盟主可能就要杀来千绝王府了。”
“你放屁!”苏红儿最恨的就是杨仙衣拿她爹压她,抓起一把果子就朝杨仙衣撒去,杨仙衣是百花宫宫主,第十代百花仙子,江湖排名榜主位列第五,苏红儿哪是她的对手,只见她长袖一挥,啪啪两声直接把果子给弹了回去,直接打到了苏红儿的身上。
“除了用暗器你还会用什么?能不能来点新鲜的?”她满是不屑地问道。
“除了会用你那破袖子你还会用什么?当心我一把火烧了你的破衣服。”苏红儿毫不示弱地骂了回去,一红一白两道人影就在小小的凉亭中上窜下跳飞了起来,远远望去,好不迷人。
俗话怎么说来着?——只可远观,不可近玩!而千绝却处在风暴的中心。
千绝揉揉眉心,高喝一声:“萧——斩——风!”
萧斩风带着两只熊猫眼从天而降,低着头问道:“主子有何吩咐?”
“备马,去军营!”
“站住!”二女瞬间统一战线,一左一右拉住千绝的胳膊,“你伤还没好,去军营干什么?”
“军营里面虽然刀光剑影,但他们谁敢往我的身上招呼?呆在那里比呆在你们身边安全多了。”说完,不顾二女跳脚喝斥,就带着萧斩风离开了后花园。
“王爷,马厩在那边。”眼看她走错了方向,萧斩风很及时地提醒她,千绝皱了皱眉,又好气又好笑地问他:“你是不是被她们打傻了?难得有几天清闲日子,我去军营干什么?回抚月阁,闭门谢客。”
萧斩风无奈地失笑,幸亏她是一个女人,要不然蓝笑的名声该让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