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废话艺术家——王三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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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老革命遇到新问题(2)

他倒了三杯白开水,每人一杯:“来,为了天堂的太平,干!”

一个天使,一个魔鬼

人有面子才怕丢,真到了我是流氓我怕谁时,就无所畏惧了。徐惠上了班,张继青果然安静下来了。以前,她可是天不怕地不怕,差不多每天都要和人吵一架,现在要在女儿面前保持形象,仿佛变了一个人,提拔的事再不提了,工作积极认真,说话客气,见人还送个微笑,单位的人无不称奇。王三丰也叹息:“人心里有天使,也有魔鬼,就看你锁住哪一个放出哪一个!”

双唢呐

女职工卜玉琢,外号“唢呐”,声音又尖又高,也是个惹不起,先前,她的“光辉”被张继青遮闭,显不出来,张继青沉静后,卜女士的唢呐吹响了。一次,为职工分房,吵得办公室无法办公,咋劝都不听,也不讲理,就是哭,闹。

王三丰被吵烦了,问:“卜玉琢有没有女儿?”

庞萧笑起来:“她女儿可不是徐惠,也是个唢呐,王厅长想来个双唢呐合奏?”

当阵儿杨白劳

办公室的人吵跑了,卜玉琢又来吵王三丰。王三丰到计划处躲避,处里的人以为他检查工作,纷纷站起来,王三丰以手示意:“都坐着办你们的公,我当阵儿杨白劳,躲会儿债。”

花吵死了

庞萧来报告,说卜玉琢走了,王三丰才回来,发现窗台上的花蔫头耷拉的:“呀,快来看,花都叫她吵死了。”

空城计

庞萧被吵烦了:“要不就分她一套房子吧,蚀财消灾?”

王三丰摇头:“绝对不行!原则问题不能让步。”

庞萧又说:“那个女人不会善罢干休,要不要闹两个人控制起来?要不,你没法儿办公。”

王三丰还摇头:“不行,她再闹,也是咱们的同志,不是敌人,还是我躲出去吧。房子分完我再回来。”

特才特用

饲料公司会计乔铨,人称“乔老爷”,有房,见大家都要,觉不要吃亏,也来要。饲料公司是自主经营单位,王三丰问公司盈利情况,“乔老爷”二郎腿一跷:“盈利啊?厅长你是想叫盈,还是想叫亏?”

王三丰一愣:“盈亏也由领导定?”

“乔老爷”说:“那当然。我只要厅长一句话,你想叫盈我就给你算盈,你想叫亏,我就给你算亏。”

王三丰愣半晌:“这些年你就是这么算的?”

“乔老爷”越得意:“这些年我都是听公司经理的,经理让盈我就盈,经理让亏我就亏。现在只要你厅长说话,我就听你厅长的。”

王三丰点点头:“人才!你是个特别的人才,应该特用。咱们北环路粮库空了数年了,你别当会计了,去看库房吧,把那几个库房都看满。”

还可以干一般工作

乔铨一听,脸上土下来了:“厅长,我错了,我改行吗?”

王三丰点头:“只要你能用事实证明自己的特殊才能消失了,还可以干一般工作嘛。”

老革命遇到了新问题

改革开放,服装先变,最惹眼的,男人是尖头皮鞋喇叭裤,女人烫发穿裙子。单位上一些青年男女赶时髦,率先穿上了。一些老同志看不惯,当问题反映到王三丰那里,他召集副处以上干部打招呼:

“一般职工,穿什么我们可以睁一眼闭一眼,生活细节嘛,可以不计较,但领导干部不行!副处以上干部,不许与尖头皮鞋、喇叭裤、裙子沾边,谁一定要穿也可以,先写辞职报告!我管不了一般干部,我还管不了领导干部!我们受党这么多年教育,‘文化大革命’十年,那么艰苦我们都顶过来了,打倒‘四人帮’了,还能叫资产阶级的香风毒雾把我们吹倒!”

仓储处处长牛廷华嘟囔:“解放思想是党中央号召的,怎么是资产阶级香风毒雾?”

王三丰接过去说:“解放思想不是解放裤腿,你的思想在脚后跟里,还是腿肚子里,要把裤腿放开才能解放?”

理屈词穷

王三丰要求领导干部要教育好自己的部下和子女,不料他老伴儿和小儿子王小锋来了,小锋竟是尖头皮鞋喇叭裤。王三丰没想到自己家里先造了反,老伴儿如何来的都没顾得问,指着小锋就骂:“你立即给我脱下来!否则就滚出去!”

王小锋说:“这都改革开放了,你就不能解放解放思想?”

王三丰气得够呛:“解放思想,不是解放裤腿,你闹明白点!”

王小锋接过去说:“解放思想不是解放裤腿,可解放思想是从解放裤腿开始的!你连裤腿都不敢解放,还谈什么解放思想!”

王三丰愣了愣,无话对答,吼道:“滚!滚!你不脱就给我滚出去!”

滩羊皮九道弯

女人一做了母亲,便多了条和男人开战的理由,直要到孩子结婚,她觉得新家庭已经背叛了自己,才肯和丈夫和解,同仇敌忾对付叛徒。史若馨有四个孩子,三个已经背叛了她,只剩小锋还在背叛的途中,不料老头子并不体恤她最后的战友,竟然赶走了小锋,她觉得那不是老子教育儿子,直是敌人在分割她的骨肉,还哪里有好声气给他。王三丰知道原因,少不得低声下气,拿出十二分力气哄她,老婆子却就是高兴不起来。王三丰没招儿了,硬拽着她去看街景:“看看去,现在街上和过去不一样了,还有霓虹灯,可好看了。”

史若馨在屋里呆不住,才勉强出门,刚到街上,就看见一个头发烫得鸡窝似的女人,老两口都瞪眼皱鼻子,王三丰要逗老伴儿,压着鄙视故意说:“你看美不美?赶明儿也给你烫一个。”

史若馨心里有气,冷冷地说:“还不如撕一片羊皮顶头上。滩羊皮还九道弯呢,比那好看!”

讨厌酒

路过一个饭馆,迎门小姐来拦路,王三丰问:“有酒吗?”

小姐忙说:“有,什么酒都有,你想喝什么给你开什么。”

王三丰一皱眉:“我最讨厌酒!”过去了。

没酒还吃啥饭

走几步,又一位门迎小姐挡道,王三丰问:“有酒吗?”

门迎小姐忙说:“没有,没有,我们是清真饭馆,禁止喝酒。”

王三丰说:“没酒还吃啥饭!”又过去了。

研究研究

得势者随俯仰而皆妙,失时者任语默亦无佳。史若馨心里不舒服,听他说啥都别扭:“你到底是要酒,还是不要,哄人家女娃娃干啥!”

王三丰咧咧嘴:“好好好,再碰见你回答。”

又被一家门迎小姐拦住,王三丰又问:“有酒吗?”

门迎小姐说:“你想喝可以叫,不想喝不叫就行了。”

王三丰点头:“这个办法好,等我请示一下。”说着往老伴儿脸上看。

史若馨瞪他一眼:“你看我干啥!”

王三丰两手一摊说:“没办法,领导还得研究研究。”

不看白不看

走着,烫发的女人一个接一个从眼前过,开始老两口都盯着看,看着看着,只有王三丰看,史若馨却冷眼观察起老头子来。又过来一个烫发的,颇有几分姿色,王三丰照例瞪一眼,史若馨说:“我发现你看的尽是女人。”

王三丰知道她想找茬儿,笑着说:“又不花钱,不看白不看!”

经验丰富

又过来一位,很有些漂亮,却没烫发,也未穿裙子。王三丰以赞赏的口气说:“这是个正派女人!”

他以为称赞正派女人比较安全,不料女人生了气,鸡蛋里也能挑出骨头来。史若馨鼻子里嗤一声,撇嘴说:“经验挺丰富的嘛,谁能上手,谁上不了手,一眼就能看出来!”

不看也错

又过来一个女的,长得也不错,王三丰目视前方,不转脸,也不评论,不料史若馨还能找到茬儿:“你想看就看,别在我面前装模作样,小心憋出病来!”

同情不得

一位脸被烫伤的女人过来,王三丰忍不住看一眼,叹息说:“这个女的太可怜了。”

他想,同情这样的女人该不会有问题吧,不料史若馨换了角度:“你对男人是不是也这么有同情心?”

闲心操给谁

一个女人在前面走,风吹得裙子一飘一飘的,王三丰看了一眼,史若馨鼻子里冷哼:“看啥?是不是盼着人家没穿裤衩?”

王三丰说:“怎么可能嘛!这光天化日的,又是大街上,要不穿裤衩,上公共车,上楼梯,风吹一下,不是春光外泄了。”

史若馨冷哼:“那是你什么人,那么操心!”

风是男人变的

王三丰苦笑:“我操什么心,风吹了一下,与我有什么关系!”

史若馨蛮横得不讲理:“掀女人裙子的风,都是你们男人变的!”

王三丰笑说:“那是自由的单身男人。结了婚的男人都控制在老婆手上,只能变成扇子风。”

看内脏的是医生

往回走,年轻漂亮女人不断从眼前过,王三丰一概装作视而不见,史若馨余怒未尽,说:“男人啊,就知道看外表。”

王三丰说:“看内脏的是医生。”

变成风

王三丰赔笑说:“其实,漂亮女人就是给人看的,要不看,资源岂不都浪费了。”

史若馨挖苦道:“你怕不只想看吧?干脆变成风得了,想摸谁就摸,想掀裙子就掀!”

王三丰说:“咱家里的电扇可是你买的,你请来的是谁?”

吃亏的是她

在家门口碰到肖玉兰,王三丰假装不认识,进去了。电话铃正响着,王三丰拿起听,却是卜玉琢,他二话不说,悄悄把话筒放下不管了。史若馨听出是个女人在恶骂,问:“这是谁,咋骂得这么难听,你把人家咋了?”

王三丰悄悄摇手:“固定节目,每天骂我半小时。”便把她没分到房冲他发火的事说了。

史若馨火了,骂声“泼妇”,要去对骂,王三丰拦住,用条毛巾压住话筒,笑说:“咱不和她一般见识。她爱骂就骂去,她费时费力还费电话费,吃亏大了--咱悄悄看她的笑话。”

团结抗日

史若馨心痛丈夫挨骂,说:“对不起,我不该和你赌气,你把小锋骂走了,我心里难受,由不得要生气。你在外面受气,家里还要受气,太苦了,对不起,请你原谅吧。”

王三丰说:“我知道,不怪你。”

史若馨打听卜玉琢:“这个女人太过分了,咋这么不讲理。”

王三丰笑说:“我挺感谢她的,国内阶级矛盾不可调和的时候,她送来了民族矛盾,缓解了阶级矛盾。”

史若馨没听懂:“什么?”

王三丰一笑:“没什么,咱们团结‘抗日’吧!”

复辟不是倒退

史若馨气消了,叹一声:“我没想到省上会是这样。我觉着这是一种倒退,好像就是资本主义复辟。”

王三丰说:“我也觉得是复辟,但不是倒退。”

史若馨说:“复辟还不是倒退?”

王三丰说:“有区别。如果是倒退,我怎么没变年轻?”

无期徒刑

说到变年轻,史若馨叹一声:“你看人家那些女的,人长得漂亮不说,身材还都那么好,咱两个一对儿不敢见人!”

王三丰说:“无期徒刑,这辈子就这样了。”

犯错误的机会少

史若馨叹息:“真格是无期徒刑了,没希望了。”

王三丰说:“无期就无期吧,啥事都有利有弊,这个形象也是上帝的关爱,身上肉多,犯错误的机会就少!”

不是女人专利

史若馨再次道歉:“我们女人,生起气来不讲理,你不要生气。”

王三丰说:“这不是女人专利,男人生起气来也不讲理。”

做女人的感觉

第二天,老两口已经和好如初。王三丰又开玩笑:“我们几个月没见面了,你是不是都忘了怎么做女人?”

史若馨说:“都这把年纪了,还什么女人不女人,早忘光了。”

王三丰说:“那你应该好好找找做女人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