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清秋对独孤祁的无礼,颇有微词,不过也没有横加阻拦,独孤旭则不咸不淡地抱怨了两句,便放任两人离开。
一出鸾鹫宫,独孤祁拂袖便准备离开,当然还是不忘索要解药。
缡络不情不愿地给了他一粒瓷白的药丸,他当下便服了下去。
缡络背对过身后,便不由偷笑,自己给独孤祁并未下什么毒,仅是普通的紫瑶,紫瑶对男子身体某部分过敏,便造成自己所说的那种迹象。
没想到精明若独孤祁,还是被骗了。
至于所谓的解药,成分更是大众周知的巴豆。
独孤祁走就走吧,反正也要拉着回去。
缡络恨恨地唾弃道。
指尖隐隐作痛,这算是报刚才那血引的一箭之仇,如果四哥在,定不会轻易绕过独孤祁,缡络身上还未扎过刀子,这第一次,被独孤祁掠夺了,倒是挺与有荣焉的。
水贵妃住的是清雅轩,环境清幽怡然,清雅轩内映入眼帘的是莲池跟竹林,此处,估计是皇宫中最独特的一处境地了,没有刚才鸾鹫宫的金碧辉煌。
就这处宫殿,能够瞧得出她颇为受宠,独孤旭对她,应该是挺好的。
看到水贵妃这个女人,缡络还是不禁为之一愣,她举手投足之间,全部带着浑然自成的一身妩媚,连身为女人的自己也不禁为之沉迷。
水贵妃年纪看上去比皇后还要大上一些,眼角明显有了细微,但与她自成的妩媚相比,她这细小的缺点,变得微不足道,甚至这点沧桑,还能给人我见犹怜的感觉。
在宫娥的介绍之下,缡络将手中的礼物呈送给了她,水贵妃并没有急着拆礼物,反倒是周到有礼地招呼缡络,殷殷切切,还真将她当成了儿媳妇一般。
缡络觉得这位水贵妃倒是挺有意思,看上去比那雍容华贵的皇后,来得好相处多了。
缡络跟水贵妃闲聊了会,其间的内容,水贵妃似乎有意绕开独孤祁,缡络想要探知与独孤祁相关的,却没有探知一二。
水贵妃最有深意的一句,便是,“用心待人,祁这孩子不懂爱,他是太寂寞了,总是将人给隔绝在外,连本宫这个姨母,也被他秉持在外。一旦被他放在心上了,即便是整个世界,他也愿意捧到你面前来。”
缡络被水贵妃留了下来,一起在清雅轩用完膳,这才离开。
走出清雅轩的时候,缡络暗叹,这水贵妃能够坐到如今这位置,不可能天真无知,就冲她字里行间的话语,便能够听得出她也是一个不简单的人。
怪不得能够荣宠不衰,位列在皇后之下,在众嫔妃之上,甚至传言皇后对她也是以礼待之,因为水贵妃跟庆贵妃都是独孤旭还不是太子的时候,便跟在身侧了。皇后是独孤旭成了太子之后的太子妃。
可惜庆贵妃福薄,在独孤旭登基为帝不到一年的时间内,就香消玉殒了。
缡络在清雅轩宫娥的陪送下,到了乾华门,结果让她差点抓狂的是那个可恶的独孤祁,竟然乘侯府的马车回去了,没给自己留下只言片语。
缡络真想将那清雅轩的宫娥给抓回来,可刚才还有十来步路之遥的时候,她客气有礼地请人家回去了。
乾华门,今日似乎没人进宫,连辆马车也没有瞧见。
缡络除了徒步出宫,还找不出其它的法子,她不是没打算回去请求水贵妃或者皇后皇帝帮忙送她回去。
可这样一来,不打自招,说明这一对新婚夫妻的关系恶劣到了极点,别人会竞相争说自己的闲话,甚至还会有人恶意造谣,由此及彼,提及北晋。
个人荣辱是小,事关国家尊严,缡络对于这一点,始终不愿意退让半步。不管怎样,她都不希望与自己有关的事情,传到父皇耳中。她这个做女儿的,从来没让父皇省心过。
缡络出了皇宫之后,雇了一辆马车,然后回镇侯府。
虽然身上没有带银两,但自己一身奢华的穿着,雇马车的时候,车夫连价钱都没提,主动给自己撩好车帘,让自己上去。
估计车夫也在疑惑自己这一身价值不菲,却在街上拦这辆破旧跟自己这一身装扮格格不入的马车吧。
在侯府正门,却被拦了下来,车夫手足无措,跟侍卫解释不通,缡络蹙眉下车,从身上卸了一只手镯给车夫,侍卫倒是吃了一惊,觉得自己这一出手笔太大了。
其实缡络要的便是他们的瞠目结舌,这一点小恩小惠,若是他们今后肯服从,自己肯定是少不了他们的好处的。
“这是西秦镇侯府,没错吧?”
缡络故意倒退一步,佯装仔细看了下头顶上的牌匾。
几个侍卫,不明所以,但还是点了点头。
“我是谁,你们到底知道不知道?”
缡络眸中闪过寒光冰雪,足以冻伤这一群人。
“我是镇侯王妃,难道连这大门也不给进了吗?”
这几个人面面相觑,侯爷此前怒气冲冲回来,马车经过时,吩咐下来若有女人进来,一律不让进来。
眼前这个出尘脱俗的女人,竟然是王妃,侯爷新过门的妻子,这下,轮到他们慌了手脚了。
缡络从他们的言行中,看出了异样,不知独孤祁怎样捉弄了这群人。
趁着他们神思恍惚的空隙,缡络提起裙裾,直接进去了,也不管身后的呼唤声。
自己身为府中的女主人,虽说如今没有名副其实,只是名义上的,他们还是不敢放肆的,独孤祁应该还未来得及跟这帮人下达指令。
“王妃,你总算回来了,侯爷正在大发脾气,说让你一回来,便去沁雅轩,他在那等你。”
管家迎面匆匆而来,见到缡络,忙道。
缡络抿了抿唇,不解地问,“沁雅轩在哪里?”
独孤祁应该是吃了那巴豆捣鼓成的药,拉得不行了吧,又不好跟别人说中了自己的计出了这等糗事吧?找自己算账来了。
也罢,反正自己白白在皇宫走了好大一段冤枉路,要算账,她还没算到他头上去,他倒是迫不及待地找上门来了。
去就去,谁怕谁啊?
“沁雅轩便是昨夜王妃住的。”
管家满脸惊讶地回道,原本看缡络还满脸恭敬,当下就换了一种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