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香儿脸上转而浮现无尽的落寞,她多么期盼侯爷在听到自己的轻唤时,能够回眸看一眼她。
可惜,这显然是一种奢望。
轩辕毓祁透过屏风,看到的便是一个幽怨模糊的背影。
幸好缡络没受这等罪过,不然他肯定要独孤祁好看,可独孤祁为了所谓的替身,极尽损毁缡络的身体机能,这对他来说,也是不可原谅的。
他原本就不看好这独孤祁,现在对他的印象,更是大打折扣。
至于这个替身,他暂时不想动她了,留着她,暂时静观其变,还是先让缡络开口,比较重要。
“王妃,疏影夫人找你,在大厅候着呢。”
喜儿在外头禀告道,并未进来。
“你让她稍等会,我这就过去。”
梦香儿收回了游离的神思,对着镜奁整理了下自己的绸衫,然后理了理头发,往外头而去。
轩辕毓祁在梦香儿离开不久,往外头而去,喜儿还未走远,还守着门口,瞧见轩辕毓祁,忙使了个眼色,表明往那一边走守卫松散,是安全的。
轩辕毓祁离开镇侯府,便往聚宝阁而去,一进门,已经有人在候着他了。
掌柜说,“殿下,二楼雅阁有人找你。”
按理说这是自己的暗处,一般没人会找来,只有寥寥数人知道自己是聚宝阁的幕后老板。
带着疑惑,他上了楼,进了雅阁,哭笑不得,面对的竟然是缡络。
缡络跟独孤天告辞后,奉秦天放的命令出来办事,采办所需的书籍,她是顺道过来的。
去镇侯府之前,轩辕毓祁已经给了掌柜缡络如今的肖像了,此人一来,待遇如同他本人亲临。
掌柜自然是不敢懈怠,见到缡络本人,便忙不迭地将她给迎进去了。
“缡络,你怎么来了?”
纳闷归纳闷,轩辕毓祁还是不忘问道。
缡络皱了皱眉,环视了下四周,这雅阁竟然没有文房四宝。
轩辕毓祁知道她在找什么,攥住她的手,便往外头去,这雅阁平日不对外开放,是供他品茶的,但他几乎不曾动用。
隔壁的书房,应该有文房四宝。
缡络被扯着入了隔壁的书房,推到了案牍前,方才止步不前。
她提笔便写,“我担心你。”
轩辕毓祁唇边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来,“真的假的?”心里头,却是听着很受用,即便缡络这话是敷衍他,也让他高兴不已。
“你去了镇侯府?”
缡络又跟着写道,顿了顿,笔锋一转,“见到那个女人了?没对她怎样吧?”
“有没问出什么?”
连着三个问题,就这样冒出来了。
轩辕毓祁看着她,静静地开口,“你到底想要听哪个问题?”不可否认,缡络已经对她自己的身世起了怀疑,而且分外关注。不然以她这样的淡定性子,肯定不会主动问有关那个替身的问题。
“都想听。”
缡络不慌不忙又写下了几个字。
“首先说第一个,我见到那个女人了,在镇侯府内的沁雅轩。其次是第二个问题,我差点杀了她,”看到缡络神色微微一变,他又轻描淡写地抿唇道,“不过独孤祁适时出现阻止了我的行动。”
看到缡络眸中浮现自然的忧虑之色,轩辕毓祁这才释然。
刚才竟然不高兴她关心别人多过自己,他希望自己在她的心中,一直占有最大的份量,举足轻重的地位,无人能够超越,这个是最好的。
“放心,我躲起来了,没跟独孤祁正面交锋。至于你想要听的最后一个问题,我没让她发现我的存在,自然也没有从她口中问出什么。至于那女人的身份,我迟早会查出来的,没必要着急。”
他薄唇轻启,烟灰色的瞳仁,闪过的是锐利的光芒。
这像是对她的保证,信誓旦旦,又更像是在说服自己。
如今独孤祁对缡络不好,若是缡络的身份证明跟自己没有血缘关系,那么两个人,或许有一个值得期待的将来。
他不知道缡络会否赞成,但至少,他很肯定,自己很渴望那一天的到来。
只要缡络没爱上别的男人,那么自己肯定有机会。
而他,不想缡络再经历痛苦了,他也不想再自我欺骗了。
他要的那个跟他相伴一起的人,永远只可能是缡络,不会是别的女人。
此番来西秦,父皇的意念是想要自己跟西秦联姻,可是自己并没打算付诸于行动,那只是父皇一厢情愿的认定。
他记得自己冲父皇发脾气,“缡络的牺牲,难道还不够吗?为何还要牵扯到我?”
那时候,父皇给自己的感觉,仿若在瞬间老了好几岁,父皇咳嗽了几声,并没有回答自己。
当他带着满腔怒意离开明德殿的时候,他在门槛边听到背后父皇低低的哀叹,“缡络是缡络,你是你。祁儿,你从来都没让父皇失望过,难道这一次要让父皇失望吗?”
是的,这一次,他正有此意,打算让父皇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