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蛇突然觉得很有意思,岛上日子无聊的很,找些乐子解闷也不错,而可以被他耍着玩的,当然是宗司翰和席若素,毕竟其它三个人还不是他能招惹的起的。看着从厨房出来的男人一脸戒备的表情,心里偷笑不已。
“小若,你刚才说的大木头,该不会是司翰吧?”
看着席若素愈发把头埋的深,连耳朵都红了,他更加不怕死地火上浇油。
听到这句话,意外的,宗司翰并没有发火,心情忽然好了起来,单凭这句话他就知道那个小笨蛋在介意什么。刚刚在厨房里,她问的那个那个,自己懂了……眼睛又扫了灵蛇一眼,他不动声色地道:“若若,我做了你最喜欢吃的糖醋小排,快点儿过来——”
酸酸甜甜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席若素皱着鼻子深深地嗅了嗅,刚才还困窘的表情倏然不见,乐颠颠地坐在漠漠身边,开始浑然忘我地大啖美食。
灵蛇有些傻眼,再看看自己面前的菜色,远远不如其他几人的丰富,连量都少了许多。嘴张了几次想要开口抗议,可是却在宗司翰微笑的表情下作罢,他身上明显传达着一种信息——“我就是故意,你能拿我怎么样?”
飞鹰摇头,品尝着味道不错的糖醋小排,暗自好笑灵蛇居然也有吃错药的一天。宗司翰可是掌握着他们半个胃,这样居然也敢得罪?活该人家吃肉他喝汤……想起早上宗司翰面对枪口的冷静态度,变成强者只是早晚的事。以后灵蛇再招惹他,恐怕会更加的后悔。
“飞鹰,上午的训练,你真的打算那么做么?”
灵蛇悻悻地埋头喝口汤,识相地转移话题,他今天才知道岛上还有那么可怕的地方。
“不要在吃饭的时候讨论训练的事情——”
飞鹰瞪了他一眼,这小子语气中的幸灾乐祸,别以为别人都听不出来。
当宗司翰站在那个洞穴入口的地方,才明白灵蛇所说的“可怕”并不夸张。那是一个黝黑的洞口,入口处隐隐有腐蚀的味道传来,而飞鹰只给了他一把瑞士军刀,就把人赶了进去。而且有时间限制,中午之前必须出来,他们还等着吃午饭呢!
杀手守则之一,在身处危险的环境时,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突破口,确保自己的人身安全。
洞里黑乎乎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唉,应该要一根蜡烛的……宗司翰静静地站着,等待眼睛习惯这片黑暗。右手握着瑞士军刀,神经开始处于紧绷状态,脑子异常清醒,甚至有些微的兴奋。
渐渐的能够看清周围的情形,四周全是突出的大石,有些异常的尖锐,上面长满了青苔,左手的触感有些滑溜的恶心。潮湿的空气,让呼吸也觉得粘腻,他试图迈开脚步,缓缓地前行。风呼呼地从头顶吹过,皮肤立刻发凉,也让人不由庆幸,好在这洞穴并不是密闭的。虽然如此,前行了十几米却没有任何光透射进来。
就在他稍稍放松警戒的时候,脚底踩到某种物体,硬硬的,是死物。他蹲下来,仔细用手摸索,脑海里大致勾画出一个轮廓。冷静地把手中的东西放回原处,他闭了闭眼,刚才他所触摸到的,是骷髅。接下来不是会踢到,他却已经没有兴趣一一查看,最多可能的,也不过是死人骨头。
知道这一讯息,宗司翰并不是全无影响,有很多人死在了这里,或许,下一个也有可能是自己。手中的刀子握的更紧,不由自主地猜测着那些人的死因,脚下的步子却没有停,仍是一步步坚定地向前迈进。
偶尔有某种鸟扑腾着翅膀俯冲过来,像是不满有人踏入它们的领地,宗司翰毫无章法地使用瑞士军刀乱挥,那刀子异常锋利,一路上不是有鸟儿的惨叫声传进耳朵,竟然像极了人死前的哀嚎。他并不知道这些鸟是都有危险,但是却不能手软,只要有任何危及他人身安全的可能性,都要一一清除。
就这么一直走,大约有两个小时,在杀鸟杀到疲累的时候,他发现有件事情非常不妙。转来转去,他似乎又回到了刚才的地方。略显焦躁地扣着石壁,他思索了一下,决定走第二次。这山洞里并没有什么危险生物,他要通过的考验,就是要尽快走出这个迷宫一样的洞穴。
有了心理准备,这次他的行动快了些,只是没走一段距离,就用瑞士军刀在石壁明显的地方刻上标记。即便如此,走走停停也用了一个小时,这次他很有信心走出去。
石头上的十字标记不停地增多,从一一直到五百,宗司翰最后只是机械地找石头,机械地刻字,就像一台操作完美的机器。然而,当最初所刻的那个大大的一出现在面前,他一下子软倒在地。已经非常小心避过重复的路径,为什么还是回到了原点?
心脏跳动的有些干,嘴巴很干,唇瓣因缺水开始起皮,任谁连着走了几个小时也会心慌意乱口干舌燥。索性坐在地上,思考着到底哪里出了错,该不会是飞鹰在同自己开玩笑吧!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飞鹰不是那么无聊的人,是自己没用。
索性坐在地上,闭上眼睛让心沉淀一下,偏偏想起地上那些死人骨头,他们该不会是走不出去饿死的吧!死亡这个词在他脑袋里一闪即逝,他绝对不会放弃,这才只是一开始而已。为了若若,怎么样都必须坚持下去。这个想法让他平静下来,保持着最后一点儿清明,试图理出一个头绪来。
一种若有若无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甜甜的,让肚子也觉得饥饿起来。想想在这里耗得太久了,说不定外面的家伙都等的着急了。忽然,一股不同于上空的气流扑面而来,宗司翰有些诧异,难道出口就在这入口附近?
那股香气还是淡淡的,却是顺着那股气流飘送进来的,努力感受着,他试图找出香气的来源。脚步下意识地移动,在一块很大的岩石处停了下来,凑近一些,香味果然比之前更甚。细细观察,这石头却不是天然生长在这里,而是人为卡在石壁中间。把瑞士军刀别在腰际,他双手猛力一推,大石轰然倒塌,一线光明射了进来。
眯着眼睛适应了光线,就看到五个人正站在洞口处耐心地等待着,而若若的手中,还拿着啃到一半的水蜜桃。两颊鼓鼓像一只可爱的花栗鼠。看到他突兀地出现,倒是呆了一呆,想要跑过去,身子却像是被定住。
“他怎么可能这么早就出来了?飞鹰你不是说进去的人只有一个成功走出来的么?”
离中午还有半个小时,他们本来是打算十二点一到,就把人放出来的,哪知他居然自己出来了。灵蛇看着站在出口的宗司翰,雪白的衬衫血迹斑斑,头发凌乱地飘散着,金色的阳光照射在他身上,在他身后映出淡淡的光晕。这个样子的宗司翰,意外带着颓废的美,像是堕落到人间的天使。
“是啊,当初我用了一天的时间才脱困。毕竟,根据人的习惯性思维,很难会想得到出口就在入口的旁边……一旦进入了某种固定的或者说习惯的模式,就很难被打破。”
解释着这个洞穴之所以危险的玄机,飞鹰也惊讶不已,看来眼前的男人的确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潜质。
“司翰,你是怎么发现的?”
火狐好奇地盯着宗司翰,像是在看什么不可思议的动物,例如穿山甲之类的。
宗司翰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满足大家的好奇心。快步走到嘴里还塞着水蜜桃的若若身旁,温柔地把她的手拉下来,轻声道:“我没有受伤,这些血是因为我杀了太多只鸟儿……”
看到她眼里的担忧,宗司翰心里一暖,灵蛇他们只会觉得这个男人在短时间内完成了某种几乎不可能的试炼……只有他的若若,才会第一眼担心自己有没有受伤。而刚刚他之所以能顺利的过关,还要托若若的福,要不是因为水果的味道……呵呵,他早就说嘛,若若是自己的幸运女神。
“……杀鸟儿?”
这下连银狼也觉得奇怪,他没事还有闲心杀鸟儿?虽然不至于认为是什么残忍的事,不过他老兄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当时的处境啊?
“我不得不说,你对危险的事物天生有着躲避的直觉。”
飞鹰发觉自己已经很习惯赞美某人,而且预感以后会越来越频繁。
洞穴里的鸟儿,喙非常的坚硬,而且会分泌出一种让人感觉加倍疼痛的唾液。也就是说,本来只是轻微的刺痛,却可以放大十倍让人痛不欲生。虽然并不是很多,但也够人受得了。
宗司翰也觉得有惊无险,他并不知道那些鸟有多可怕,甚至到现在他也不能清楚描述它们的样子。黑暗中,不过是模糊的一团影子,只是那些惨叫声,还真是把他的耳朵大大地摧残了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