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得昏乎乎的大概也只有在听到心爱女人的名时,才会抽出少得可怜的清醒,风硕用力的摇了摇头,试图将满脑子的昏乎全数摇光,奈何,酒喝得真是不少,就算自己感觉再清醒,身子也站不直,走不稳。
醒酒汤送来,喝过之后,情形可没有好多少。
“风硕,我先扶你去休息吧,等清醒过来,再说”。
“我要怎么说?”风硕喃喃自语,“她根本就不想听我说话,甚至连问一句的兴趣都没有,杨霄,你说我上辈子是不是坏事做尽,这辈子这是在遭报应啊”。
有理。
杨霄极想点头应是。
不过,还是算了,不然,风硕这酒疯,怕只会是更疯了。
“别想太多,风姐是个善良的女人,她也看不下去别人太苦,你就多点耐心好好的劝服她吧,总有一天,风姐会心软的”。
醉鬼摇摇晃晃的直点着脑袋。
差点没有把自己的脑袋给点到地上去,“杨霄,你说的没有错,来杨家之前我就做好决定,就是花上一辈子的时间,也要让她原谅我,只要她能原谅我,让我怎么样都成”。
那就行了。
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能了的,这么多年,风姐的孤独和辛劳他们是看在眼里的,一个女人独立抚养女儿长大,谈何容易。
若不是风硕也是个受害者,杨家早就将他拒之门外几千里,他爱上哪上哪去了。
“你能这么想就成了”。
“不成”。风硕仍是摇头,“原本我以为,可以忍受她的漠然和疏远,可是,我发现不行,我受不了”。他一阵锤胸顿足的大呼小叫,“我心痛的快要死掉,我真的不知道,她这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
酒,醉得太大害。
风硕或许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突来的情绪,让他流下比血还珍贵的男儿泪,像个孩子一般。杨霄有些无措,女人的眼泪,他都怕。
所幸,流苏不是个爱掉泪的女人,他的身边也没有几个女人是爱哭的,他不至于整天的措手不及。眼下,一个大男人哭,他还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安慰风硕。
说好说不好都不成。
“要是让风姐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还真的不知道是哭还是笑呢”。
“她不理我了”。躺平在床上的男人,开始说酒话,喃喃自语的,耳里听不到别人说的话,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她不理你是应该的”。
“她不理我了”。
“……”。
杨霄决定,若是有下一次,他一定不会冲动的赶过来看看情况,这事儿,他还真的不知道要怎么解决,情之一字,本来就是烦扰之事。
杨家亦是遵着男主外,女主内,所以,家里的事,就交给一家之主吧。这么一想,杨霄放心了,松了口气之余,将风硕安置妥当,让人在外头守着,一旦屋里有事,就进去帮忙,他先赶回自个儿的屋落。
风硕是有心想要回到风姐的身边,之前的事早就一清二楚,这世间,人心难测,一时的疏忽,导致这么多年的夫妻分离。
错的是罗家。
是罗家的私心害了他们,不过,也不能说风硕就真的一点错都没有,毕竟是他抛弃妻女这么多年。
风姐的态度较为坚决,完全不想与风硕扯上关系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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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苏刚从风大娘那边回来,从娃娃那儿知道有事儿,在刘管事那儿知道风硕又跑到杨家来了,反正他那个人,现在还真的没有地方去了。
风姐仍是对过去的几个耿耿于怀。
这事儿,怕是没有一个女人能轻易放下的,他失忆就失忆好了,忘了她就忘了她好了,结果,他不但失忆,还娶了别的女人,这是何等的罪过。
哪个女人,能容忍心爱的丈夫娶别的女人,且是光明正大的。
除非那个女人根本就不爱那个男人,那就另当别论了。
“你回来了?”她才刚回一会,杨霄也回来了,鼻子挺长的流苏立刻闻到杨霄身上的一股酒味,秀眉一皱,“你上哪儿喝花酒去了?”。
“喝什么花酒”。杨霄哭笑不得的抬起袖子闻了闻,的确是有些酒味,是扶风硕的时候沾上的,“是从一个酒鬼身上沾来的”。
“风硕又喝酒”。不是问句,“这么喜欢喝酒那他下半辈子干脆跟酒一起过好了,干嘛还费心的要请求风姐的原谅”。
男人——
冷嗖一声,不屑之极。
“流苏,风硕也算是至情至性,给他们一次机会,我们也不想看风姐下半辈子继续孤单下去”。
“嘿——”。流苏莫名其妙的盯着杨霄,仿佛刚才听到的是外星语,“你有没有搞错啊,现在不接受他的是风姐可不是我哎”。她一个外人的,顶多就是瞧瞧热闹罢了,还能做什么。
生气了?
杨霄轻笑的将妻子拥入怀中,“是是是,我说错话了好不好,我们一起帮帮他们”。
“不是我不帮”。流苏舒服的靠在他的怀里,“而是还不到帮的时候,风姐心里那么多年的怨气总得花些时间好好的缓解缓解,否则,后半辈子还不得憋着一口气,让风硕先担着吧,风姐是个好人,她也不想娃娃一辈子都没有爹”。
是的——
一切都是为了娃娃着想。
一个为人母的,可以不顾自己的幸福,却不得不顾着孩子的幸福。所以,她才能够如此独立,一个女人,在这种世道没有了丈夫还要承着流言,把女儿拉拔长大。
“三天怎么样?”杨霄开始谈条件。
“三天?风硕前前后后走了十来年呢,三天也太便宜了,连我这个外人都说服不了,不要说是风姐了”。
“嗯”。杨霄点头,她说的也有些道理,“那就十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