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子君当然明白独孤骜的用意,他对上官木槿还是有着戒备之心。上官木槿当然也不傻,拉着柳子君亲热地说:“我带你去那边看看。”虽然他们两个没多说,从他们的表现她也看得出来,之前肯定经历过什么事,只是不方便让她知道而已。
独孤骜看到两个女人走远才转身进屋,开动机关进了密室。不大的密室让他一览无余:墙壁光滑,显然修建年代已久;摆设简单,只有几样日常必用之物。独孤骜把所有的地方都翻了一遍,墙壁也都敲打过,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处。
不过他也确定了一件事:外面这个上官木槿确实是师傅的女儿。他根据师傅教的方法打开机关之后,发现密室已经有人进来过,而机关并没有被破坏;地上还放着一些女孩子的随身之物,那进来的人就是上官木槿无疑了。否则,只有机关被破坏掉,进来的人才有可能还活着。
看来秘密不在这里,也许师傅当初建这个密室的目的不是为了藏东西,而是为了藏人的。想不到师傅的秘密还不少,是什么样的危险让师傅早早就做好了这个打算?是因为师傅得罪过什么厉害人物?还是真的有那么一张宝图让江湖人士趋之若鹜?
独孤骜出了密室,关好密室的机关,开始打量木屋。
木屋不大,修建得也很简陋,屋顶上的房梁和茅草都楼在外面;靠墙放了一张木床,靠窗放了一张木桌和两把木椅,另外一侧放着一个大木箱。可能是经历了昨晚打斗的缘故,木桌被砍掉一个角,木椅则少了两条腿,就连木箱上都是刀痕。
独孤骜坐在床边,仔细回想着师傅临终之前的点点滴滴:当时师傅已经口不能言,只是着急地看着他,干瘦的手抬起来伸出一个手指指着他的脸,直到咽气也不肯放下来……
指着他的脸?独孤骜猛地醒悟过来,按照师傅当时躺倒的样子躺下来,顺着师傅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目光落在房梁中间的檩子上。那里粗略看起来没什么不同,仔细一看就会发现,有一个地方茅草的颜色好像有些新鲜。
独孤骜一跃而起挂在房梁上,伸手向异常之处摸去。可是并没发现任何东西,这让独孤骜很意外。再回头看看木床,他仿佛看到师傅正不甘心地指着这里,干瘪的嘴唇翕动着,好像在告诉他:去拿呀。
独孤骜想了想,再次伸手在粗大的房梁周围摸起来。果然,他发现异常出现在房梁上:在靠近茅草的一侧有一个小小的凸起。
他用师傅教的开密室的手法轻轻一碰,只听见“嗒”的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响传来,手边的房梁居然打开了一个洞口。他顺着洞口看进去,发现里面居然是被掏空的,隐隐约约能看到一个用油布包着的小包裹。
独孤骜伸手一掏就把小包裹拿出来,又在里面摸了摸,摸到一个长长的东西,拿出来一看是一幅画轴。再看看里面已经没什么了,才跳下来坐在桌边。
包裹里面是一个褐色的小木匣,只比巴掌略大。独孤骜小心翼翼地打开木匣,看到里面有一个折叠的绢帕。他拿起绢帕一看,下面是一个晶莹剔透的玉镯。
独孤骜先看了看绢帕,发现绢帕的背面写着几个娟秀的小字:独孤骜。字迹很陌生,肯定不是师傅写的,师傅的字是大气磅礴龙飞凤舞的。
既然写着他的名字,那就是写给他看的,会是谁写的呢,里面又会写些什么?独孤骜带着强烈的好心情轻轻地打开了绢帕,仔细地看起来。
“我儿独孤骜:
我是你娘玫琳。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娘已经撒手人寰了。
在此之前你一定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不要怪你师傅不告诉你,是娘要他保密的。你也不要怪娘,因为你的身份很特殊,娘怕万一走漏风声给你带来杀身之祸。现在你一定已经长大了,长成了一个高大英俊的男子汉,也能保护自己了,娘才放心地让你知道真相。
如果朝廷没有发生变故,你的父亲应该还在当皇上,他就是大华的皇上冷傲天,你也许已经见过他了。”
冷傲天居然是他父亲?这个消息太震撼了,独孤骜震惊地睁大了眼。
他以前非常好奇父亲是谁,看师傅对自己一直关怀备至,他曾经怀疑过师傅就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他甚至还亲口问过师傅,师傅只是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笑,总是避而不答,没想到那个人会是冷傲天。
独孤骜定定神继续看下去:
“你一定很吃惊,也很奇怪自己的处境,娘来告诉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年你父亲还是太子,娘和他两情相悦互定终身。可惜他惦记着身上的责任,不肯随娘遨游天下;而娘也不想入宫做个母仪天下的皇后。那时候娘年轻气盛,一气之下就离开他独自闯荡江湖。等到娘发现怀了你,对自己的行为有些后悔,想要回去找他的时候,当朝皇上突然驾崩,你父亲已经匆忙登基,也为了巩固权势迎娶了朝廷重臣之女为皇后。
娘心灰意冷之下,来到一个偏僻的村落生下了你。娘本来想像个村妇一样生活,把你抚养成人。可惜在你只有半岁的时候,娘身患重病,恐怕将不久于人世了。让娘担心的是,万一娘先走了你怎么办?娘也想过把你送回宫中交给你父亲抚养,可是娘知道后宫的残酷,你这没娘的孩子在那里很难活下去。
就在娘心急如焚的时候,遇到了你师傅。他对娘呵护备至一往情深,对你也很疼爱,视如己出。可惜娘再也没有了爱人的力气,只好拒绝了他。你师傅是个君子,他发现娘病重不治之后,答应替娘抚养你长大成人,教你武功。
你这名字是娘给你起的,独孤是你师傅本来的姓氏,让你姓他的姓也算是报答一点养育之恩。
娘和你师傅有言在先:等你长大之后,如果你父亲仍然在位,你师傅会安排你回到华都帮他做事。只要帮他解除过一次危机,师傅就把这个绢帕给你看,让你知道真相,由你自己选择要不要认祖归宗。
你别恨你父亲,他不是不爱娘,只是身不由己。是娘不能理解他的处境,过于意气用事才导致今天的结果,娘也不怨他。他也不是要忽视你,这么多年他一直不知道有你的存在。
这里还有一只镯子,那是娘和你父亲的定情信物,我和他一人一只。如果你想认祖归宗,就拿着这只镯子去找他,他见到这个镯子就会认你的。如果你不想回去,这镯子就算是娘留给你的念想吧,等以后你有了意中人,就把它作为我给儿媳妇的见面礼。
在这个小匣子的底座夹层里有一张宝图,那是你外公留给娘的嫁妆,是娘祖上好几辈人的心血。现在我把它交给你,万一遇到乱世或者大华有难,可以拿来救急。虽然你的父亲没有养过你,他毕竟给了你生命,就算你不认他也没关系,只要你在他的危难时刻不袖手旁观,就是娘的好儿子,也算报答了他的生育之恩。
儿啊,娘觉得自己很幸福,曾经爱过男人,现在又有一个这么可爱的儿子。可是让你小小年纪就没了娘,也不能得到父亲的爱和照顾,娘对不起你。
看着你睡得香甜的小脸,听着你均匀的呼吸,娘觉得这就是最幸福的事。这几天娘都不舍得睡觉,总是怕一闭上眼睛就再也不能睁开了,就再也看不到我心爱的儿子。
过几天你就一周岁了,可惜娘的身体每况愈下,不知道能不能撑到那个时候。如果撑不到,娘只能在天上祝你生日快乐。每年的那个时候,娘都会祝你生日快乐。你要永远记着:娘爱你。
愿我儿健康长大,快快乐乐地生活,找到心爱的女人,好好照顾她,幸福一生一世。
娘 玫琳绝笔。”
独孤骜泪流满面。
原来他也有娘,那个被慕容林和冷傲天同时喜欢的女人原来就是他的娘,那么美丽坚强。原来他也有娘爱,虽然娘不在了,这绢帕的里里外外都流淌着娘的爱,让他觉得心里暖暖的,原来有娘的感觉这么好。
至于冷傲天,他也不过是和娘一样的可怜人而已,独孤骜对他并没有恨意。既然娘都不恨他,也希望他不恨,那就不恨。只是他心里虽然已经承认冷傲天就是他的父亲,在感情上也一时难以接受,想到他的时候也很难用“父亲”这个字眼来称呼他。
平静下来之后,独孤骜把绢帕细心地叠好,贴身放在衣襟里,又拿起里面的镯子。他一眼就看出来了,这只镯子和冷傲天给柳子君的那个一模一样。命运真是奇怪,作为娘和父亲定情信物的镯子,现在分别到了子君和他的手里。
独孤骜心里暗暗拿定了主意,不认祖归宗。虽然和父母拥有一样的镯子,却不能重复一样的悲剧,如果爱情一定需要妥协和放弃,那么他愿意。只要能和柳子君在一起,其他的都不重要。
独孤骜拿起木匣底部铺着的细绢布,小心地把镯子包好也放进怀里。然后拿起小木匣,轻巧地启开底层的夹层,用手轻轻一抖,夹层里掉出一个羊皮卷。
羊皮卷已经发黄,不过因为保管得好,并没有任何破损,只是有些颜色发黄。羊皮卷有两块,其中一块上面画的是地图,看样子画的是一座山。另外一张上面则写满了字,是一些奇怪的口诀一样的文字,独孤骜读了几遍也没看懂是什么意思。
娘的遗书里并没有说明这个宝图的用途,看那地图里的山,有可能是某个宝藏埋藏的地点。看来那个假的上官木槿说的宝图就是它了,端木傲雄既然有那么大的野心,想要找到这个宝图的用意不言而喻。既然消息已经传出去,估计还会有更多的人来争夺,以后一定不能露一点口风,否则他和柳子君就永无宁日了。
独孤骜搬开木床,手持利剑配以内力,在床下靠墙的地方掘地三尺。他把羊皮卷仍然放进夹层,再把小木匣埋得很深,又用土填好。然后冲着地上大手一挥,那些浮土就均匀地铺在床下,看不出来有人动过的痕迹。这样就算将来有人再来寻找也不会找到,哪怕这房子被拆了或者烧掉了,这个建房的地方他也不可能忘记。
忙完了这一切,独孤骜的目光就放在那个画轴上。能够被藏得那么隐蔽,又和娘的遗物放在一起,肯定也是和娘有关的。
他拿起画轴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个女人的画像。那女人二十出头的年纪,面目清丽,嘴角含笑,身姿窈窕,气质淡雅高贵,超凡脱俗,整个人栩栩如生,让人看了之后眼前一亮。画轴的左侧有几个字:爱人玫琳。下面还写有日期和落款,看日期是画于三年前,落款是师傅的名字。
独孤骜明白了,这是师傅画的。他不懂书画,看不出来师傅画得好不好,不过看每一处都画得很传神,显然这么多年娘一直鲜活在他的心里。
独孤骜不免唏嘘,娘爱的男人是冷傲天,而师傅爱的女人是娘。这样阴差阳错的爱恋注定没有结果,师傅还是如此难以释怀。也许正因为如此师傅才没有给上官木槿的娘一个名分,那名分只留给他心爱的女人。
独孤骜思索一下,还是决定把画像留在这里。既然师傅这么爱娘,就让娘天天陪着他吧,也不枉师傅爱她一场。
“独孤大哥?”外面传来柳子君担忧的声音。
独孤骜擦擦脸整理好情绪,快步走了出去。
柳子君和上官木槿早就把山谷转遍了,还是不见独孤骜出来。柳子君心里焦急,脸上还得带着微笑。上官木槿好几次欲言又止地看着柳子君,柳子君只好装作没看见。她知道独孤骜来这里的目的,万一回去的不是时候,坏了他的事就麻烦了。
两个人又转了一会,就不知不觉地回到小木屋附近。这时候柳子君也觉得事情有些蹊跷了,独孤骜一个人在里面待了这么久,不会发生什么事吧?于是她就试探性地轻喊了一声。
独孤骜的神色恢复了正常,快步走出木屋,冲着柳子君微微一笑。柳子君细心地发现独孤骜眼眶微红,脸上还有不明显的泪痕,显然刚刚哭过。
刚才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会让独孤骜流泪?柳子君给了他一个疑问而担忧的眼神,独孤骜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笑容,又轻轻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上官木槿看到了独孤骜和柳子君的眉目传情,看得出来两人的情深意重,心里知道自己是再也没有机会了,反倒彻底死了心。她心里有着自己的傲气,绝不会对不喜欢自己的男人死缠烂打。就像她的娘,就算生了女儿,也宁可自己忍受孤独寂寞,不会缠着父亲要求娶她。
刚要转身离开,独孤骜想到了一个问题:既然娘是在师傅面前去世的,师傅又那么爱娘,他不可能把娘安葬在别的地方,那娘的坟会在哪里呢?他把谷里的各个地方都回想了一遍,脑中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地方。
离房子不远,有一个世外桃源一样的好地方,那是谷里风景最美的地方,有一座很精美的坟墓。师傅几乎每天都要去看看,有时候是拔拔草,有时候就只是坐坐。更多的时候师傅会带他一起去,在那里教他武功,教他识字和兵法,教他做人的道理。开始他很不能理解为什么这些事都要在坟地里做,心里还有些不情愿,时间久了也就习以为常了,后来他自己练功也习惯去那里。
独孤骜拉着柳子君来到一块草坪上,见那坟墓还在,只是周围长满了杂草,看起来有些凄凉。
他俯身仔细地找了找,果然发现了一个不显眼的石碑埋在地里,只露出半寸高的一小块。他用内力轻轻一提,那石碑就破土而出。果然,上面刻着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玫琳之墓。”没有写立碑人的姓名,不过看那字体独孤骜就知道,是师傅立的,显然这就是娘的墓地。
独孤骜突然明白了师傅的用心良苦:他是让娘看看自己在信守承诺,让她放心,也让她在九泉之下能看到儿子的成长。独孤骜忍不住鼻子一酸,对师傅的感激和钦佩又多了一层,能够情深如此,他是一个真正的男人。以前都是师傅在照顾娘,现在师傅走了,该轮到自己来照顾娘了。
独孤骜把墓碑埋好,伸手拉过柳子君,温柔地看着她轻声说道:“这就是我娘的墓地,你愿意和我一起给娘叩个头吗?”
柳子君一直迷惑不解地看着独孤骜的举动,此刻已经大概明白过来,不假思索地点头答应:“我愿意。”
独孤骜欣慰地拉着柳子君跪下,对着坟墓叩了三个响头,郑重地说道:“娘,儿子长大了,也如娘所愿有了意中人,这就是儿子深爱的女人,她叫柳子君。我一定不辜负娘的嘱托,好好地爱她照顾她,和她携手一生一世。我们也一定会幸福一生一世,请娘放心。”
柳子君感动地流下了眼泪,虽然她还不知道独孤骜何以知道这个墓地就是他娘亲的,却感受到了他的真情流露,她也愿意和他一生一世,永不分离。只是这墓碑上的玫琳,怎么听起来有些耳熟?
独孤骜站起来就开始清理坟墓周围的杂草,柳子君也来帮忙,不一会就清理完毕,又恢复了干净整洁的本来面目。
上官木槿呆呆地站在一边没动,这样的事情还是让他们亲自动手的好,给娘亲整理坟墓也是一种幸福。
再去师傅和上官木槿娘亲的坟前上了香,独孤骜留恋地环顾了一遍周围,就带着柳子君和上官木槿飞身而上,出了山谷。这里充满了儿时的回忆和温馨,现在又有着娘和师傅的牵挂,他很不舍得离开。不过柳子君的事情还没彻底解决,自己这大元帅也还没去职,只好先离开再说了。
等到上了大路,上官木槿对独孤骜笑笑:“独孤大哥,我还是不打扰你们了,我可以照顾自己,我们就此分别吧。”
独孤骜从上官木槿的眼神里看出了坚强和决心,心里对她的印象也有了改观,看来她不是一个不明事理的人,也足够有勇气面对现实。他一下子想到了一个人,对上官木槿建议:“你能不能帮大哥一个忙?”现在他已经确定上官木槿是真的,师傅对他和娘都那么好,他不能不替师傅照顾女儿。虽然对他和上官木槿娘亲的感情一无所知,她毕竟是师傅的女儿。
上官木槿有些疑惑:“什么事?”
独孤骜缓缓开口:“如果你没有别的打算的话,我想请你去我的飞鹰帮帮忙,副帮主现在有些忙不过来。尤其是帮里众多兄弟的生活琐事,他一个大男人总是管得不够仔细,要是你去了我就省心了。”
上官木槿迟疑地问道:“你帮里的成员都是男人吧?”
独孤骜知道她的顾虑,不由得笑了:“帮众虽然都是男人,但是他们有的人是有家眷的,也都住在帮里,你去了不会觉得不方便的。”
上官木槿思考一下,还是点头同意了:“那好吧。”独孤骜对柳子君的深情让她感动也让她羡慕,再说她在这个世界上举目无亲,也只有独孤骜算是亲近的人了,能够离他近一些她也觉得心里踏实。
独孤骜提出,先把上官木槿送回飞鹰帮。
上官木槿没什么说的,柳子君担心地问道:“那复命的事,你还不回去吗?”
独孤骜不以为意:“我已经让冷然带折子回去了,现在也没什么事,晚些回去没关系。”其实严格说来,身为朝廷命官是不允许私自出去办事的,尤其是兵符和帅印还都在他身上,如果放在一般人身上那肯定是要犯罪的。可惜独孤骜不管那么多,他从来也没把自己看作朝廷中人。
既然独孤骜这么说,柳子君也表示赞同。虽然还不知道独孤骜到底发现了什么,凭直觉感到他们以后的生活也许不会很太平。既然独孤骜有心照顾上官木槿,那就还是让她及早远离是非的好。
三人很快就到了飞鹰帮,那是个坐落在半山腰的庞大村镇,房子都是红墙碧瓦,地势依山傍水,周围风景优美。交通上,只有一条大路通往那里,是个进可攻退可守的好地方。
飞鹰帮的众人见独孤骜回来了,都涌出来迎接。
独孤骜一边和大家寒暄一边来到议事厅,他先坐在上位,再拉着柳子君在他身边坐好。其他人则都在下面落座,上官木槿也坐在一边。
独孤骜先指着身边柳子君对众人介绍:“这位是子君姑娘。”
能够坐在议事厅里的自然都是帮里的精英人物,其中很多人已经跟着独孤骜见过柳子君了,知道柳子君在帮主心里的位置。其他人没就算没见过柳子君的,也早就对柳子君的大名耳熟能详,知道她是帮主心爱的女人,于是都一本正经地站起来见礼:“见过帮主夫人。”
羞得柳子君脸色绯红,只好含糊地回礼:“大家不要客气,快请坐吧。”
众人都看向独孤骜,独孤骜脸上带着满意的笑容,对着众人摆摆手:“不许对子君姑娘油嘴滑舌,坐下吧。”他嘴里说着“不许”的话,语气里的得意和开心却在表达着鼓励和纵容的意思,柳子君转头偷偷地瞪了他一眼。
独孤骜装作没看见,再一指上官木槿:“这位是上官木槿姑娘,以后她就做副帮主完颜烈的助手,以后大家有生活上的事情请示她就行了。”柳子君明白了,上官木槿的职务就是前世的后勤部长,主管帮里众人的吃喝拉撒。
众人有些发愣,飞鹰帮还从来没有过女人做头目的,还是副帮主的助手,那就是比各大堂主还厉害了。看帮主对她的态度,显然她并不是帮主喜欢的女人,为什么要让她当头目呢?
还是完颜烈见机得快,赶紧再次站起来抱拳行礼:“在下就是完颜烈,以后还请上官姑娘多多指教。”他也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不过帮主做什么事都有他的道理,自己只管执行就是。何况一看到这个女人完颜烈就有一种熟悉感,心里也有着莫名的亲近。
上官木槿大方地一笑:“我刚来,还要大家多关照。”
好在,假的上官木槿先是出现在冷然的太子府,后来又在晚上出现在大营,只有完颜烈和张虎几个人知道。否则大家知道又出来一个同名同姓的,肯定会更晕的。
独孤骜让人带上官木槿下去休息,其他人也都回去各自做事,只留下完颜烈、张虎、铁青、王标等几个心腹。
本来柳子君也要回避的,她不想参与飞鹰帮的事情;再说她觉得自己在众人心里就相当于前世的老板娘身份,就算自己不说话,那样也会让别人不自在。独孤骜却不管那么多,硬是按住柳子君的胳膊不让她动。看着其他人都在憋着笑故意左顾右盼,柳子君也不好意思再回绝,只好老老实实地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