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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片刻之后,只见北部的天空蓦地升起一团火光,独孤骜长剑一挥,大吼一声:“进攻~!”随着三声鼓响,独孤骜和燕昔各带一半人马,兵分两路从雁城的左右两翼向锡陌国的大营冲去。

再说处于雁城以北的锡陌国大营。

刚刚到达不久的锡陌国太子端木傲雄亲任统帅,全权指挥对雁城的进攻。在端木傲雄回来之前,锡陌国的军队已经突破大华的最北端防线,把大华的北疆守军逼进了雁城,让他们闭门不出。锡陌国军队也对雁城发动了好几轮进攻,可惜北疆统帅铁卫已经和锡陌国打了几十年的仗,经验丰富,对锡陌国的攻击套路很熟悉,尽管大华不停地损兵折将,仍然牢牢地守着雁城纹丝不动。

此时虽然已经是深夜,端木傲雄的帅帐里仍然灯火通明。端木傲雄满脸怒色,用阴冷的目光凶狠地盯着站在面前的大汉,心里堆满了怒火:此去华都可以说一事无成,既没抓到神女,也没能如愿逼冷傲天就范,而且神女还莫名其妙地失踪了;这时候又收到雁城久攻不下的消息,他只好匆匆赶回来坐镇,这几十万大军都是废物!

端木傲雄不耐烦地挥挥手,那大汉赶紧满头大汗地退了下去,这次已经是太子格外开恩了,居然没砍他的头。

其实端木傲雄的心思已经不在这了,他想的是该怎么对付独孤骜的援兵。一天前还有探子回报说独孤骜已经带两万人马赶来支援雁城,大华南疆的援军也已经启程。可是从昨天晚上开始,派出去的探子就再也没有了消息,这让他心里有些不安。

据众将讨论之后推测,大华的援军以步兵居多,行军速度不会那么快,现在应该还在距离雁城五十里之外,因为锡陌国探子的活动范围以五十里为主。那么,独孤骜的援军就会在明天到达,端木傲雄心里一阵激动,他要好好会会这个独孤骜,看看他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突然外面火光冲天,随即传来阵阵喧哗,一个士兵连滚带爬地跑进来禀报:“启禀太子,粮草营被烧了!”

帅帐里的众人一惊,不约而同地站起来冲出门去。端木傲雄带头跑在前面,临危不乱地一边跑一边沉声下令:“机动营去救火,其他人各就各位严阵以待,防止敌军偷袭!”端木傲雄震惊之外还觉得很奇怪,他早就防着铁卫会有这一招,已经派人严加盯守,派去的人并没有发现对面有异常,那这些烧粮草的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机动营的将领马上带人去救火,其他的众将恍然大悟,迅速打马赶回各自的驻地,准备指挥队伍列阵迎敌。

此时的锡陌国大营一片混乱景象:营地里弥漫着浓重的火油味儿和呛人的浓烟,粮草营的大火已经开始熊熊燃烧,粮食和草料都发出毕毕剥剥的响声,耀眼火光映红了半边夜空,使半个大营亮如白昼;其他将士的营帐也都纷纷起火,没来得及跑出来的士兵身上也带着火苗,吓得他们赶紧躺倒在地来回翻滚;马厩也没能幸免,已经卸鞍圈在马厩的战马被大火一烤一吓,都嘶叫着扬蹄奋力挣扎,有的挣断了缰绳跑出马厩绝尘而去,有的没能挣脱缰绳,在马厩里面乱踢乱叫……

眼看机动营有限的人手和水源根本无济于事,大火还是越烧越旺,独孤骜断然下令放弃救火,全体人员立即上马准备迎战。以他的经验来看,烧粮草和营帐应该只是前奏,能够这么容易得手,对方断不会就此放弃的。士兵们面上强自镇定,心里却都有了不好的预感:和大华开战这么久,还从来没被人打得这么措手不及过。

就在此时,只见大营外面传来一阵更大声音的喧哗,一批人马犹如神兵天降一般突然出现众人面前,马上的将士个个手持利刃,冲入人群就是一阵砍杀。

锡陌国的士兵赶紧上前迎敌,可惜对手来去如风,有的人还没来得及抵抗就被砍落马下;有的勉强抵挡几个回合,也在对方的强攻下死伤无数。不过这些锡陌国的将士们也都不是软弱之辈,在端木傲雄的命令之下,他们几个人组成一个小的包围圈,围住入侵的大华士兵恣意砍杀,也有一些大华士兵纷纷落马。

这些大华骑兵并不恋战,只是不停地在锡陌国的大营冲进冲出,能砍到的就随手砍杀,砍不到的也不强行追赶。显然他们的目的就是冲乱大营和防线,让锡陌国军队形不成有效的防守。这一招果然奏效,在他们几个来回的冲撞之后,锡陌国的大营就变得混乱起来。

端木傲雄看着大营里面进出的对手,恨得牙痒痒,他迅速组织起骑兵,命令他们不计代价也要把这些入侵者消灭。混乱中的士兵们渐渐镇定下来,快速形成了包围圈,快马加鞭就向那些人逼去。

忽听三声鼓响传来,随着一声高亢的唿哨,那些入侵的骑兵就像来时一样,忽地形成一个突击队形,快速冲出锡陌国军队的包围圈,转眼间就消失在夜色之中。端木傲雄气急败坏地命令士兵们放箭射击,却因为在黑暗之中看不清对方的方位,弓箭手无功而返。

虽然入侵者已经撤离,端木傲雄心里却更加紧张起来,也许这只是个开头,说不定还有大部队在后面。端木傲雄看看大营,心渐渐沉到了谷底:粮草都被烧光,营帐也很快都会化为灰烬,战马跑掉大半,自己在明敌人在暗,再加上军心不稳,就算是背水一战也断无胜算。如若此刻大军来袭,雁城的铁卫再趁机出兵正面攻击,那注定必败无疑。与其硬拼全军覆没,还不如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赶紧命令大军撤退,所有的辎重都放弃不要,人撤走就行。

锡陌国大军刚刚掉转马头,大营两侧忽地分别传来三声鼓响,有两队人马从两翼杀了过来。端木傲雄见情况不好,果断地指挥将士们放弃迎战,带头杀出一条血路冲了出去。

此时的锡陌国大营已经成了一片火海,亮如白昼,不用火把也能把彼此看得清清楚楚。独孤骜一下子就看到了冲在前面的那个男人有些眼熟,很快就想起来他就是在君悦客栈要抓柳子君的那个人。看他被众人围在中间保护的样子,肯定是端木傲雄无疑。

独孤骜马上就打马向端木傲雄冲去,却被他身边的几个将士迎过来围住。等他解决了那几个将士再转头看去,哪里还有端木傲雄的影子。

虽然大华的将士们奋力拦截,锡陌国的军队还是逃跑了大半。能够让锡陌国暂时退兵就是胜利,担心遭到伏击,独孤骜也不让大家追赶,鸣金收兵回到雁城之下。铁卫早已接到独孤骜的命令,早在独孤骜的大家从侧翼进攻的时候,他也开了城门派出精兵从正面发起了进攻。

独孤骜和铁卫会合之后,得知雁城城池已经装不下这么多的驻军,当时就决定连夜清理战场,就把大营扎在雁城之北五里的地方。这样可以形成第一道防线,不至于一下子就被人给堵在雁城里面不能动弹。铁卫同意独孤骜的看法,要不是因为之前雁城守军人手不够,他也准备这么做的。于是他提出,让原来驻守北疆的将士们分出一部分驻扎到城外,因为他们了解锡陌国军队,对野外扎营也有经验。

就这样,锡陌国大军暂时撤退,后面的辎重车辆和完颜烈他们也都进了城,一时之间雁城一片欢乐景象。驻守北疆的铁卫诸人对独孤骜也佩服不已,心甘情愿地要把指挥大权移交给他。独孤骜却笑笑地推辞:“这个不急,等下次开战之前你再移交就可以。”铁卫不知道独孤骜用意何在,不过他在心里已经把独孤骜看作了真正的大帅,也只好遵照执行。

雁城号称北疆第一重镇,不光地理位置至关重要,构建也别具匠心。这是一个典型的军事要塞,整个城池占地面积很大,足有几百亩。不过城内居民并不多,民宅也很少,绝大多数地方都是军营,有的是临时搭建的帐篷,有的是固定建造的营房。由于常年驻扎在这里,很多将士的家眷也在雁城里面。

铁卫的帅府就建在军营中间,这是一个三进的院落,前面是巨大的议事厅用来商议战事,后面的宅院则住着他的家眷。独孤骜到了之后,铁卫本来想把自己的帅府让给他住,独孤骜拒绝了他的好意,另外找了一个空院落把柳子君安顿下来。

众人齐聚在帅府里面,众将士对独孤骜的英明果断赞不绝口,纷纷称赞他指挥有方。独孤骜只是微微一笑,并无得意之色。刚才有太子来报,端木傲雄并没有撤太远,他的大军就停在距离这里二十里的一个山凹口。既然锡陌国大军已经撤退,此刻他心中想的只有一件事:柳子君的解药。

让其他人都回到各自的营地休息,独孤骜先去看了看柳子君。柳子君已经不再皱眉,脸色也不再那么苍白,只是呼吸很弱。独孤骜在柳子君的额头上爱恋地轻轻一吻,让人找来完颜烈:“你在这里照顾好子君,我去找端木傲雄拿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