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遇到许欣是五天以后的事情了,她辞去了酒吧的工作,拿着自己的行李来到小吃店要了份小米粥。她狼吞虎咽地吃,像似从来都没有吃过这么美味的饭似的。我走到她的旁边,她看了我一眼后就转坐到了别的位子上。而我也跟着坐在她的对面。她看着我,将碗狠狠地砸了桌子一下,“你有完没完了。”
我对她说了两个字:没完。
她气愤地甩下了十块钱拿着行李去了对面的小吃店。成灵走了出来,来到我的旁边,“她是你女朋友吗?挺有个性的吗?跟当年的她一个样。”
我看着她,“她不是我女朋友,你说的她是谁啊?”
她说了句没什么又开始了忙碌。魏雅走出来,将托盘上的蛋炒饭放在了桌子上,走到我的旁边,“那个人是许欣吗?她跟以前不一样了,你还恨我吗?”我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我像似逃避着什么,走进厨房。
我来到这里已经一个星期了,他还没有来找我。爸!你真的不要我了吗?
我这样想着,就进来了一个人,狗仔。他还是搂着一个女的,那个女的很不情愿地被他搂着。而那个女的不是别人,就是以前当我的保姆做饭给我吃的阿瑛。她不去上学,居然跟狗在混在了一起。
他们都要了两份蛋炒饭和两碗小米粥。我真是想在这两碗小米粥里下砒霜或者巴豆之类的,但是我想一旦被查出来第一个遭殃的就是骆沙路。我忍!
我将饭跟粥放下来的时候,狗仔嘲笑地说,“哟!这不是我们的林大少爷吗?怎么当上了这种小店的服务员了?”
我耐着性子不理他,他不依不饶地说,“怎么了?身上没钱了?没钱我有啊!学狗叫三声我就给你!哈哈哈……”他这样一笑,他的手下也跟着笑了起来。骆沙路知道有人来闹事,立刻走了出来,“请问你有什么事吗?”他对着狗仔说。
狗仔上去给了骆沙路一拳,“老子又没有跟你说话,滚进去。”
看到有人打人,阿瑛尖叫了起来。狗仔凶巴巴地说,“叫什么叫?都给老子闭嘴,乖乖吃你的饭!”阿瑛立刻闭上了闭嘴低头吃饭。
骆沙路将自己的围裙散了下来,头上的头巾也拿了下来,他伸出食指,“你带着你的人给我滚出去!”
狗仔哈哈大笑,“难道你不知道顾客就是上帝吗?要我滚!你算老几?”狗仔说着一拳挥了出去,这次被骆沙路挡了下来,他握着他的拳头,使劲地撇。狗仔的膝盖慢慢下弯,求饶着说,“大哥小弟知错了,我立刻带着我的人滚!”狗仔现在的样子要多好笑就有多好笑。
我完全看不出骆沙路,他虽然是厨师,他超一流的厨艺,以及能够让狗仔都趴下来求饶的,他到底是谁。
他拾起被他扔在地上的围裙和头巾。又走进了厨房。就在这个时候,我看到许欣从对面那家小吃店走了出来。她直朝着我们这家小吃店走来。她将行李和包包放了下来,看着我问,“林子佑,告诉我,你喜不喜欢我?”
我看着她,点了一根烟放在嘴巴里很潇洒地说,“不喜欢。”
她又走近了我,我可以清楚地看到她脸上的毛孔,“你骗人,那你为什么前几天要跟踪我?而且我还听我们经理说,你要我包我的场子。”我听后哈哈大笑,便不在管她。走进了厨房开始帮忙。
当我再次走出来的时候她已经拿着行李自己乖乖滚蛋了。魏雅靠近我的旁边,“我看得出,你喜欢上了她。”她讲的很小,在我的耳边说的。呵!我喜欢上了谁还需要你来说吗?
我回过头,看到了她。她不说话,看了我两眼又走了进去。
她成灵,才是我最爱的女人。我不得不承认,被她两次强吻后我爱上了她,而且是撕心裂肺的爱。而且在这之前我知道她是把我当成她深爱的那个男人,我想那个叫阳柒页的男人一定是个很好的男人吧!
三天后,我搬出了这家小吃店,我带着成灵回到了上海。坐在火车上她不说话,我将她搂在怀里,而她则是幸福地躺在我的怀里。成灵她要比我大四岁,不过无所谓。回到上海后,我投宿在了我师父燕子的家,她见到成灵脸色就大变。
“阿佑你……你是从哪里找到她的?”燕子被吓得很厉害,我从来没有见到这样惊慌失措的她。
扑通!我还没有说话,成灵就跪倒在了地上,“燕子!我错了,对不起!”
燕子看着她,按着起伏的胸口把我们拒之门外。她站起来,倒进了我的怀里,“呜呜呜……”
无奈之下又投宿在了旅社里。看着她哭红的双眼已经闭上熟睡,我的心被悬了起来。就在昨天晚上,骆沙路告诉了我有关她的故事,她原来的名字并不叫成灵,叫谭微微,十年前她为了救朋友而出车祸断了双腿,在轮椅上度过了半年的期间认识了一个男孩,并且深深地爱上了他,而那个男孩就是燕子的哥哥阳柒页。后来她的腿经过国外的医疗又恢复了,但是阳柒页并不爱她,就在她心灰意冷的时候决定自杀,可是阳柒页却出现在了她的眼前救了她,自己却被飞来的卡车撞得血肉模糊成了植物人,而她的父母害怕对她有所牵连就再次带着她去了国外。而阳柒页在国内坚持了半个月后走了。
当我听完整个故事的时候并没有感到所谓的触动,一切都是她的一厢情愿,可是最后她的做法实在让人无法原谅,怎么说那个人也是她的救命恩人。“我拜托你!带她去上海,找燕子。这样她会活得心安一些,至少不会再被她的良心而折磨!”
说实在的我并不想答应他,但是我每每看到成灵夜里哭泣,或者拿把刀放在自己的手腕上的时候,我最终忍受不了。我答应了。
这个夜里,她睡得很熟。我把门关上后就在地上打了个地铺。
然而我醒来的时候,她却不见了。
我立刻打电话给了骆沙路,他却很平静地说,“她应该是有什么想要去留恋的,我想她应该在医院。那里是她和阳柒页第一次见面的地方。”我听后就挂了电话,打车赶到了医院。刚进门诊部就看到了她坐在楼梯口,眼睛空洞无神。
我走上前,在她的旁边坐了下来,“都过去了,那个人不会回来了。”
她的脑袋靠在了旁边的瓷砖上,“你知道吧!他已经告诉你了,否则你也不会找到这里来。这里是我与他第一次见面的地方。那天他跑得很急,撞到了在轮椅上的我,但是他的反应灵敏,他的左手一跨身体一倾就把我接住了。从那刻开始我就喜欢上了他。可是他对我只是兄妹之间的感情,他喜欢的人却是他的妹妹。”
她站起身带我去了110号病房,这间病房并没有人住,去了护士的值班室要了钥匙才进去,她坐在病床上,继续讲述着她与阳柒页之间的故事,“这里是我与他第二次见面的时候我把他带到的地方,那天他来到院子里,并没有认出我,我转动着轮胎来到他的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他这才认出了我。他来到我的房间后就看到了我的设计图,觉得我一定有本事赢得中学生校服设计大赛,我听从他的建议去了。如他所料我赢了,冠军。”
她说完走了出来,把门锁上,将钥匙递给了护士。
出了医院,我问她,“你还想去哪里?”
“我与他第三次见面的地方。燕子原来的家。你应该知道在哪里的吧!”
我点点头。打了辆车就去了那里。然而那里已经改变了,变成了一片废墟,没有人住的废墟。我说,“我们走吧!”她执意走到那堆废墟上。走了几步便停了下来,“这里是我与他第三次见面的地方。那天我回国了。所有人都来接我,唯独他没有来。后来我知道他断了腿做了截肢手术,我不听爸爸妈妈的劝告执意要去燕子的家。进了他的家我看到他的腿按了假肢,他说要给我们泡茶,我说我也要帮忙便和他一起走进了厨房,我与他一边忙碌着一边谈话。他告诉了我他不爱,对我只是兄妹的感情,我听后脑袋一下就闷了,当我问起为什么拒绝我时,他告诉我他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而那个人就是燕子。我听后立刻将茶壶摔了飞快地跑出了燕子的家。那可以说是我最丢脸的一次了吧!根本就是自取其辱。可是我无法不喜欢他啊!”
我走上前,搂住了她,“别再回忆了,这对你是一种折磨。”
她一把推开我,“带我去飚城。”
我又搂住她,“跟我回去休息,你看看你浑身发烫,你分明就是在发烧。走,跟我回旅社。”
她挣扎着,我就是不松手,“你放开我!”她嘶喊着。
我对她吼了起来,“够了!你爱的那个人已经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成灵,我爱你!”说着,将嘴唇贴在了她的唇上。她却咬了我一口,我可以尝到鲜血的味道。
她反手给了我一巴掌,“以前我吻过你是我的不对,但是我不爱你!”她喊完后就倒下了。
我将她送进了医院,她穿着病号服躺在病床上。面如白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