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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迷迷糊糊之中,我不断绝望的呻吟,想喊却发不出声音,想跑脚却动不了分毫。我只记得,我晕倒了,混乱之中,被墨离带走。可是,墨轩呢?我的相公呢?他在哪?

“墨轩--!”

我从梦魇之中挣脱出来,恐惧的汗水浸透了衣衫。这里,是哪?

“夫人醒了,快去”

一个白衣老者见我醒来,向一旁的丫头示意。不一会儿,墨离快步走了进来。

“月儿,怎么样?”

他焦急的唤我月儿。可是我顾不得这些,只是大喊着,追问他墨轩的下落。他面色凝重,却不答我,将我扶着躺下,一旁的白衣老者上前为我把脉。我认得他,他是那日诊出我有喜的老大夫。我心急如焚,挣扎着想要摆脱他,却发现自己竟虚弱得使不上一点力气。我大声哭着喊墨离,问他,求他,求他告诉我墨轩在哪,他却无动于衷,撇头避开我祈求的目光。他越是如此,我就越发激动。他这样逃避,是不是墨轩他…不可能,不可能…!

“啊--”

小腹突然扯出一阵剧痛,疼得我全身痉挛,差点翻下床榻。

我痛苦的尖叫顿时让他们大惊失色!

这是怎么回事?好痛,痛死我了,越想越痛。只要心中一想起墨轩,腹中便疼痛难忍,心也跟着抽搐。是宝宝吗,宝宝也在痛吗?我捂着肚子整个人蜷缩在床上,不停的颤抖,努力想克制住自己不去想他。我不要,不要宝宝也和我一样痛苦…可是,我做不到。

“怎么回事!?”

墨离大怒,神色惊慌,却只能蹲在我面前,手足无措。

“夫人中了毒!”老大夫握住我的腕脉,神色凝重。

毒!什么时候,我什么时候中了毒?怎么会中毒?墨离与我一样,脸色也是瞬间大变。

“可有解!?”

墨离没有问大夫我是如何中毒,只是将我紧紧抱着,靠在他怀里,追问大夫解毒的方法。我真的好痛,痛得就快晕厥过去,可是我不能晕过去,我要知道,我的宝宝…她怎么样了,会不会有事?我紧紧抓住墨离的衣衫,勉强撑起身子,看着大夫,汗如雨下。

“少爷,解毒倒不难,不过--”

“不过此乃慢性毒药,少夫人已服用多时。夫人又怀着孩子,这腹中胎儿,已经深受其害…”

“这毒老夫可以解,保住夫人的命也不难。不过…胎儿若是勉强留下来,也必定不会是正常的孩子,就算生下来也会…所以--”

大夫吞吞吐吐,欲言又止,可是我们都听懂了他话中的含义。他想叫我不要宝宝,他说我的宝宝中了毒,会不正常,说生下来也许就会死掉,要我现在就不要她。我只觉得,耳边闹哄哄的,脑袋昏沉沉的,心脏不停的在抽搐。我无力的倒在床榻上,忘了痛,忘了哭,只是目光呆滞的望着屋顶。我说会陪着墨轩,却把他弄丢了,他死了;我答应他要保护好我们的宝宝,可是现在,宝宝也要死了…

是谁!?谁杀了墨轩?谁害了我的宝宝!?我突然失控的大声喊叫,在床上撕拉乱扯,像个疯子,整个屋子只听见我撕心裂肺的哭喊。墨离和大夫想制住我,不要我发疯,可是我根本不知道他们是谁,我只想发泄,发疯,发狂……

小腹又传来剧痛,疯狂的我也止不住一阵颤栗--

“不要她!不要她!不要她!”

“我不要她了!杀了她!我不要了…不要了…”

“我……”

我想我真的疯了,没有了墨轩,没有了宝宝。在我闭上眼睛之前,天地晕眩了。

迷迷糊糊之中,我听见屋子里不停有人走动的声音,有人在我身边沉沉的低语,有人喂我喝水,替我擦汗……可是,我醒不过来,也不想醒来。

肚子没有那么痛了,我居然感觉身体恢复了一些力气,终于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存在。渐渐恢复了知觉,我睁开眼睛,醒了过来。

“月儿醒了,感觉怎么样?”

是墨离。他看起来很担忧,面色苍白,显得有些憔悴。我想,他定是一直在这里守着我,他想将我扶起来,脚下竟也有些不稳。我抬眼看了看四周,这里的格局不是之前所在的房间,而我的衣裳也换成了一身白纱。白纱?我的心中泛起阵阵酸涩,却再也流不下一滴眼泪。腹中很空,我应该已经昏迷了几天了吧。

“孩子呢?”

我问墨离,神色十分冷静。他却不敢开口答我,他这般反应,我自然知道了。宝宝没了,对,是我不要她的!我抚上自己的肚子,嘴角浮现一抹笑意,虚弱的,带着一种病态的妖媚。我欲自己起身,却对上墨离担忧的眸子,我对他轻笑,示意让他扶我。

“墨离,我饿了”

我是真的饿了,昏迷了几天,虽然迷糊之中感觉到有人喂我进食,可是我却丝毫咽不下去。现在宝宝没了,腹中更加空空如也。所以,我很饿,我要吃东西。

我吃了很多,直到再也撑不下去,才满意的笑了笑。曾几何时,我这样大吃特吃,他总会佯装恼怒的责备我吃得太多。呵呵,如今没有人管我,真好!

“他真的死了吗?”

墨离不语,静静的注视着我。我的反应似乎让他惶恐不安,因为我太冷静了。可是,我已经没有力气大哭大叫,难道他希望我对着他哭闹吗?墨轩不回来,我便不再哭,不再闹;他若回来,我就对着他大哭特哭,哭得他心烦意乱,哭得他开口向我求饶。

我没有问墨离,他的尸体在哪里,似乎看不见他的尸体,他便没有死,我便心存一丝希望。听说墨羽做了皇上,将军府被查封,爹和娘在墨离的力保之下才得以保命。墨离将他们送出了墨国,将我接到了他的离苑之中居住。这段时日,我哪里也没去,整日坐在花园中,吹着风,看着小鸟蝴蝶在我身边追逐嬉戏。墨离拿了一把古琴给我,让我闲暇之余抚琴为乐。我欣然收下,拨弄琴弦,指尖流出如泣如诉的音符,凄然而悲凉--

墨离很担心我的身体,他说哥哥不在,他一样会照顾我。我很想告诉他,墨轩不在,我会自己照顾好自己,因为--我会为他报仇。看着他因为担心我而消瘦下去的脸庞,我却始终不忍开口。

可是,谁能料到,我的机会,竟会来得那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