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姆寨,位于冥国边界外一百二十里的草原地带。经过八天的路程,越过一座雄伟的高山,迎面吹来一阵清风,夹集着浓浓的青草味道,提醒着她们将要进入辽阔的大草原。
这是飞儿第一次见到草原,紫眸里满是兴奋之色,突然觉得眼睛不够用,再长多几只就好了。
这里的天特别蓝,空气新鲜,一望无际。天底下,一碧千里,还有许多绿色的小山丘。只是这一片碧绿间,有几群雪白羊群马群映托,就像在广阔的大海上漂浮的数艘船只。草原浩瀚,生机勃勃,充满活力。
还有时不时传过银铃似的叮当声,牧女们骑着骏马,优美的身姿映衬在蓝天和绿草之间,嬉逐的马群驰骋着,送来阵阵驱赶与欢快的笑声。
这种景色,实在让飞儿惊叹不已,舒服地闭上眼眸,享受空旷清凉。
“胭脂姐!”
远处,一群少年正挥动马鞭,骑着高头大马,兴高采烈地朝他们飞奔而去。
胭脂高兴地朝他们挥动着手臂,张开嘴大声叫道:“卡奇,去告诉达衣图,我找到解药了!”
“哇!苏丹有救了!美丽的苏丹有救了!”
顿时,全部少年们都快乐地大呼起来,立刻调转马头,一部分人冲向最大的帐幕,另一部分人跟随在马车旁边。。静寂的草原,热闹起来:欢呼声,大笑声,马蹄声,响成一片,好不快乐。
大家发现车上的飞儿,见她脸上有几道暗红的血痕,纷纷皱起眉。如此娇小甜美的人儿,是谁狠心把她伤成这个样子?
其中一个年纪较大的少年忍不住询问道:“胭脂姐,她是谁?”
“她是我捡回来的新娘。”
“新娘?”
“谁的新娘?”
“嘻嘻……难道是达衣图的新娘吗?”
“胭脂姐,达衣图会压死她的!”
“坏蛋!”
“哈哈哈!”
大家都拿飞儿开起玩笑来,飞儿只是好奇地看着他们的笑容,又转过头来看了看胭脂,完全听不懂他们的话。
胭脂瞪了他们一眼,提醒道:“别欺负人家听不懂,胭脂姐会生气的。”
“嘿嘿!若是达衣图不要这个新娘,胭脂姐就把她送给我吧。”
“你想得美!”全部少年都推了达尔穆一把,吓得马儿提起前蹄,大声嘶叫一声。
飞儿整个人一震,紫眸满是惊慌,大家知道吓到她了,连忙收敛笑容,担忧地看着她。
胭脂立刻拍拍她肩膀,安抚道:“别怕,这些马是他们从出世就养到现在,很有灵性,不会乱来的。”
“我也替马儿接生过。”在旁边递手巾。
“真的吗?”胭脂惊讶地看着她,“飞儿也养马?”
“我哥养的,他不让我骑。说等我长大后,送一只小马给我。”
“呵呵……等会叫达木齐送匹小马给你好吗?”
“真的吗?”紫眸蓦地发亮,兴奋地看着胭脂,两手交握在胸前,期待她的再次确定。
“嗯,胭脂从不说谎!”
“谢谢胭脂姐!”
精致的脸蛋重新扬起甜美的笑容,身边的少年们随着她的高兴而欢呼,纷纷对她露出和善的笑容,不舍得移开目光。
好可爱的女孩!
马车停在达姆寨最大的帐幕外面,碍于飞儿有伤在身,胭脂抱起她走进帐幕。少年们都没跟进来,在帐篷外面玩耍活动。
帐幕里坐在两个高大的男人,飞儿认出其中一个,上次在缘份河边救孩子的时候见过,另一个嘛,与他有几分相似,看样子是兄弟吧。
“胭脂!”
不认识的男人,一见胭脂走进来,连忙兴奋地迎上去,只是她怀里的女孩让他止住拥抱的动作。
“她是?”
“我朋友——飞儿。”
“……你何时认识的朋友?达姆寨不可以让外人进入的。”
“路上捡到的。达姆寨不是要选妃吗?算她一个。”
“什么?你让她来跟你抢王妃位置?”
“切!又不止你选,达衣图大哥也选啊。再说,我对王妃位置可没兴趣,别说得这么难听。”
“你!”
两个人斗嘴的时候,飞儿与达衣图对望,蓝眸掠过一丝好奇,不解为何她会与胭脂在一起?她不是冥王的王妃吗?
不过,他在冥城的时候,并没听说冥王有立过妃,可是当时冥王并没否认她的身份,那又是怎么一回事?
莫非是冥王的侍妾?
这倒是听说过冥王侍妾多不胜数,就连女帝绝冷香也是他的情人。
飞儿看出他对自己的猜测,眨眨眼眸,自然地对他露出一抹甜美的笑容。
达衣图猛地愣住,剑眉耸起,别开视线,拿起酒杯喝了口,没有回应她。
达木齐瞄了一眼女孩,不悦地问胭脂:“喂,我说你要抱她抱到什么时候?”
“关你什么事?她又不重。”
“你!”达木齐强压住怒气,“言归正传,解药呢?苏丹还在晕迷呢。”
“噢,对……”胭脂左右摆了下,把飞儿递给达木齐,“抱一下。”
“……”达木齐本能地伸出双手,接住有伤的飞儿。
粗鲁的动作撞到飞儿伤势比较严重的后背,使飞儿低吟一声,痛苦地皱起眉,脸色唰一下苍白,紧紧地咬住下唇。
胭脂从腰包拿出解药,一看飞儿白如纸的脸色,立刻破口大骂:“你这大老粗,就不能温柔一点吗?她后背有鞭伤,还没康复!!”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该死的!”胭脂把飞儿的手臂拉到自己肩膀上,小心翼翼地抱起,“快叫人拿点疗伤过来我帐幕。要是她伤口裂开,我永远都不会理你!”说完,匆忙跑出帐幕。
“喂!胭脂,喂……”
达木齐懊恼地哼了句,转过身去,把药瓶递给达衣图,说:“大哥,你先去看看苏丹,我去拿疗伤药给那丫头。”
“用这个吧。”达衣图从衣袖里拿出一个白玉瓶子,放在桌子上。
“咦!这不是圣峰散吗?大哥的宝贝,怎可随便拿给别人用,你又不认识那女人。”
“她不是胭脂的朋友吗?”
“……你又不是不了解胭脂,她的‘热心’迟早会让达姆寨一大堆外来人。”
“我与那女人有过一面之缘,认识她的……夫君。”
“噢,原来如此!”达木齐这才拿起药瓶,“那我先送过去。”说完,迅速离开帐幕。
达衣图继续拿起杯子,品尝暖酒,进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