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1年的Hennessy,也亏得蓝泽舍得。
流过喉咙的液体,释放着夏菱少这段时间的压抑!
萧羽半靠在阳台的栏杆上,看着他,眼神带着复杂。
“昨天我遇见你姐姐了。”
夏菱少轻抬了一下眸子,继续保持沉默。
“你母亲的事情,不应该在瞒着她了。”
萧羽转身,隔着白色的圆桌坐在他对面,目光悠远的望着远处的山。
白若兰回到T市后,又一次去拜访了箫正海,箫正海给她做了全面的检查,结果和加拿大那边医院给的结果一样,当年箫正海给她做了肿瘤切除手术,手术非常成功,但是两年前白若兰病情复发,之后箫正海建议她用中药治疗并控制她的病情。
没想到两年过后,她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癌细胞已经扩散全身,熬不熬的过半年都是个未知数。
“你告诉她了?”
“没有。”
“她有知道这个事情的权利。”
萧羽收回目光,他不敢想象当夏菱雪知道自己的母亲随时都有可能离开自己时,会有多么的伤心。
对张伯这样一个陌生的人,她都施以同情心,何况是自己的母亲呢。
早些知道便可多些陪伴,也会减少内心的愧疚,不是吗?
夏菱少看着萧羽,这个对什么事情都漠不上心的萧羽何时这样关心自己的姐姐了。
这些年来,他身边从未出现过任何女孩子,当时蓝泽就怀疑是不是他性取向有问题,萧羽也只是淡笑着,任由蓝泽在那里瞎猜想。
从他的口中能认认真真的谈起一个女孩子,这比发现了新大陆还要稀奇。
“阿羽,这么多年来,你为什么一直不交女朋友?”
优秀如他,菱少相信这些年来,他身边肯定一直不缺追求他的女孩子。
萧羽抿唇,嘴角划出淡淡的弧度,远处绵绵无绝的山峦就像一幅泼墨的山水画卷,从他眼底氤氲出一股别样风采。
夏菱少跟着他的目光,投掷远方,他低浅的嗓音像润过清冽的山泉水一样,悠悠荡荡的飘进耳中。
“菱少,我心底一直藏着一个女孩很多年……很多年……”
在夏菱少的记忆中,萧羽从不轻易谈起一个女孩,今天谈起他的姐姐算是一次,他记得还有一次,便是在英德学院那会儿。
“菱少,你和夏菱雪是认识的吧。”
那一次,他谈论起的还是他的姐姐夏菱雪,难道……
夏菱少有些吃惊的望着萧羽,两人四目相对间,心照不宣的笑意从他眼中激荡而出。
那一刻,萧羽的眼中有烟火在盛放!
夏菱雪盘点好今日的账目,才准备打烊回家,紫心和明杰已经先行下班,她刚锁好店门,身后便有人靠近。
“大小姐。”
夏菱雪身子僵了僵,这一声称呼才让她惊觉,原来她还有这么一个有身份的称呼。
“小何,你怎么来了?”
夏菱雪转身,这小何是夏家的司机。
“董事长在车上,他要见您。”
街角处停着一辆黑色的车子,沉稳的大奔亦如车上男子给人的感觉一样。
车窗被摇下,一张饱经岁月但却意气风发的脸露了出来,那人正是夏菱雪的父亲,夏名轩,他五官挺立,年轻时绝对是个美男子,夏菱雪小脸的模子就是随了父亲。
夏名轩朝着她示意了一下,便将车窗摇了上去。
车里的空间很宽敞,但夏菱雪却感觉到了束缚。
爸爸与女儿,这个世界最美好的两个字却让她觉得艰涩。
她小时候口中时不时蹦跶的这两个字,到今天却让她难以启齿。
“爸爸。”
最终,她还是唤出了口。
夏名轩愣了一下,便轻声应了一句。
夏菱雪一直垂着头,双手紧紧的搅着包包的肩带,就如一个犯错的孩子般。
夏名轩没想到自己当年的一番气话,倒是将他们父女的关系变得如此生疏。
可这孩子的性子也越发安静,越来越随她母亲。
也不像小女儿研珊那般活泼,总是勾着他的肩膀,肆意撒娇,他拿那个女儿也真是没办法。
“去哪?”
夏菱雪眨了一下眼睛,将紫苑的地址告诉了前排的小何,车子平稳的开了出去。
车厢内一度沉默,最后还是夏名轩打破了寂静。
他来找她,也不是要和她沉默以对的。
“你怎么会惹上黑道的人物?”
“张耀东去找您了?”夏菱雪抬眸。
“不然我又怎么会知道。”
那个张耀东竟然想让夏氏跟他合作,真是异想天开,起先他还以为是菱少招惹了那群人,那个小子向来不老实,后来才知道原来是菱雪。
这个性子向来淡漠的女儿,竟也会惹上黑道的人物,着实让他觉得不可思议。
“你弟弟也是,不声不响的丢下公司跑去国外,回来了也不回家,手机也打不通,没一个让我省心的。”
夏菱雪的心咯噔一下,菱少当初说不是因为公司遇到麻烦才离开的吗?
脸色惨然一白,她拿出手机,拨通加拿大那边的号码。
“菱少,我说你也太不够意思了,一跑就是两年,怎么?舍得回来了?”蓝泽没好气的看了一眼夏菱少,一口饮尽杯中的酒,越想越生气,“我说你是想跟我们绝交啊,通讯地址也没留下,你说你打一个电话回来会死啊你?”
“你还真说对了,我就是想躲清静,才跑去加拿大去的。”菱少挂着斜斜的嘴角,带着陶侃的口吻。
“躲清静?这里有谁吵你了?”
蓝泽一时没反应过来,倒是惹来陆天熠和萧羽的一阵大笑。
“夏菱少,别喝了一点人家的洋墨水,就给我回来放洋屁。”蓝泽给他的空杯中倒上酒,又给自己倒上,菱少不说话,肩膀却被他一手拍在上面。
“兄弟,恭喜你回来了。”他叹道,举起酒杯。
陆天熠和萧羽也默契的举起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