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钰的鞋子明显是他自己的。
朱可可的脚在女人中算大的,在男人中却算小的。那一双干净的蓝布鞋穿在脚上,就好像两只小船一般,晃晃悠悠,晃晃悠悠。
可是,比之前的赤脚好了很多。
朱可可对司马钰的印象又好了一份:这个被关押的八爷,其实是一个很淡泊很细心的人啊。
不知道当初是怎么惹到司马逍了,居然一关就关了十几年。
狠心的三哥啊。
不过,朱可可心中却也没办法责备司马逍,因为,从蜂园走出来的司马逍、情绪似乎很低落。
大概,是为了司马钰的冷淡的。
他并不是不在乎。
这皇宫里,哪个人没有一段不得已的苦衷呢?
朱可可垃着鞋子,跟着司马逍又走了一路,终于有点看不过眼了,她忽然停住了脚步,扯住疾步中的司马逍,大声道,“其实,他一点都没怪你。”
司马逍闻言,也顿住了脚步,回头静静地看着她。
朱可可望着他,继续大声说道,“八爷脸上没有一点怨言,其实他早已放下了,真正没有放下的,是陛下你。”
再说了,如果你真的这么在乎这个八弟,又为什么执意要将他关着?
当然,后面那句话,朱可可并不敢问。
谁敢问皇帝为什么。谁就是嫌自己命太长,活得不耐贩了。
司马逍对她的话不置可否,不过脸上那种超级郁闷的表情,渐渐缓和了。
好半天,他才扭过头,几不可闻地冒了一句,“谢谢你。”
三个字,说得又快又轻,朱可可几乎怀疑自己是幻听。
皇帝向她道谢?就为了她刚才那句白痴都看得出来的话?
这个世道,看来还是挺好混的……
“其实朕知道,八弟,是永远不会怪朕的。他也不会叛朕。可是朕……依然要关着他,一直关到朕死的那一天!”
司马逍的表情既无奈,又相当之斩钉截铁。
这下子,朱可可想不明白了。
既然知道他对你的皇权没威胁,为毛还要关着他?
难道是,因为司马钰长得比你帅?
朱可可被自己这个理由雷到了,心里又忍不住花痴了一把:这皇家兄弟啊,一个长得赛过一个。
司马恪已经是绝色了,司马逍也算一个英俊的君王,而这个司马钰,简直就像一枚封存万年的蓝田美玉嘛。
司马家的基因真TM好!
“许多事情,朕没办法说,也不会有人能理解,但朕知道,你一定能明白,是不是?”不等朱可可发完痴,司马逍已定定地望着她,深深地感慨着。
朱可可眨眨眼。
此时此刻,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不如什么都别说、睁大眼睛,无辜地看着皇帝陛下得了。
——搞了半天,自己对于司马逍的功能,只相当于一个树洞啊……
(PS:树洞,看过《2046》的亲们应该能知道吧,那部电影里有段台词,大概是说,如果一个人有了心事,就会对着树洞说出来,这样,树就会知道你的心事了,你也会觉得好受许多。现在朱可可对司马逍而言,就是一个倾述情绪的承载体,也就是树洞了……千万别往不纯洁的方向想啊,他们可是很纯洁的男女关系!)
~~~~~~~~~~~~~~~~~~~~~~~~~~~~~~~~~~~~~~~~~~~~~~~~~~~~~~~~~~~~~~~~~~~~~~~~~~~~~~~~~~~~~~~~~~~~~~~~~~~~~~~~~~~~~~~~~~~~~~~~~~~~~~~~~~~~~~~~~~~~~~~~~~~~~~~~~~~~~~~~~~~~~~~~~~~~~~~~~~~~~~~~~~~~~~~~~~~~~~~~~~~~~~~~~~~~~~~~~~~~~~~~~~~~~~~~~~~~~~~~~~~~~~~~~~~~~~~~~~~~~~~~~~~~~~~~~~~~~~~~~~~~~~~~~~~~
朱可可就这样被司马逍忽悠了一圈,又忽悠着回来了。
整个过程,她不需要说一句话,不需要一个多余的动作。
只需要去看,去倾听。
等司马逍离开后,朱可可心想:其实皇帝挺不容易的,经过那腥风血雨,好不容易地爬到了这个最高的位置,却又,如此地孤独。
孤独到,没有人能分享自己的心事。
朱可可现在对他已经完全不防备了,心里反而涌出了一丝怜惜的感觉。
无论身份再崇高,权势再喧天,每个人都是害怕孤单的啊。
便如她。
其实,何尝不是孤孤单单的呢?
正自怨自艾着,门口唱名的太监忽然又是一声吆喝,“十一王爷到——”
朱可可抬起头,无语地看着已经渐入黄昏的天色。
今天果然是繁忙的一天啊。
不过,那家伙来得正好,她正想问问最近又赚了多少钱。
生活太无趣,还是钱钱能刺激人一些。
珠帘被掀开,抖着风气儿的司马恪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
外面的风越老越大,也越来越冷了。
他裹着一件银灰色的披风,披风上毛绒绒的领子簇拥着他‘鲜花般娇艳’的脸,非常之动人。
其实用鲜花来形容男人确实很不合体,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