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恪的这一瞬的恍惚,让朱可可又拉着他跑了老远。
褐色的城郭已经遥遥在望。
朱可可呼出一口气,安慰地捏了捏司马恪的手背,舒声道,“好了,没事了。”
全然一副大姐姐的派头。
司马恪哑然,随即失笑,“只怕离没事还早呢。”
朱可可一惊,面前果然出现了一排刀剑森冷的黑衣人,好像从地里冒出来的一样。
他们个个蒙面,双目精光乍射,动作迅疾而毫无声息,就算朱可可完全不懂武功,却也知道他们一个个都是武林高手。
完了,难道小命就要这样报销了?
她刚刚成为一个富婆,刚刚遇到了小哇,刚刚变成大美人,还没活够呢……
心里惶恐着,身体却不由自主地挡在司马恪身前。
司马恪又是一怔,他抬起头,静静地看着朱可可的侧脸:微抿的嘴唇,明明惶恐却异常坚定的眼神。
她竟要护他?在这生死关头,她竟然还要护着他?
或者,这不过是另一场戏?
他的眼睛微微眯起,审慎地看着前面的黑衣人,又看了看她。
“我说,司马恪,你还记得那张合约吧?万一我有什么好歹,你就把王府的一半财产转户给朱家,留给我爷爷吧。他也不容易。”果然是财迷,到现在还念念不忘她的那份产业。
司马恪有点哭笑不得,心中的疑虑也莫名地烟消云散。
眼见着朱可可要大义赴死,司马恪突然往前一倾,凑到她耳边,浅声问,“你会水吗?”
朱可可还没来得及回答,司马恪已经反手拽住她,折身往湖边跑去。
他跑得那么轻快有力,朱可可几乎有种足不沾尘的感觉,风从耳边呼啦啦地吹过,九月的天气高爽怡人。
那些黑衣人显然没料到他们会折返回去,稍一怔忪,随即紧追而上。
他们重新回到湖边,司马恪手臂一伸,做势搂住了朱可可的腰,吐气如吹,“闭气,搂着我。”
他的声音听来如此低迷醇厚,像梦里的叹息,与平日的司马恪那么不同。
朱可可花痴了一瞬,再回神时,他已经搂着自己往湖里倒了下去。
她这才记得喊出一声,“我不会游泳啊——”
后面的尾音,则尽数埋进了水里。
朱可可刚刚被呛了两口水,嘴唇突然被什么咬住了,一股带着草木清甜的呼吸从咬住她的那个温热的所在渡了过来,她下意识地吮着,却不知怎么吮进嘴里的不止是那清甜的空气,还有另一个软绵绵的东西,柔软、润滑,带着干净的薄荷味,像前世吃的果冻。
朱可可的脸刹那间变得殷红,她已经意识到自己含着的是什么了。
她努力地睁开眼,透过碧蓝的湖水,司马恪的面容有点模糊,然而恰恰是这幽蓝的模糊,让那张本就艳绝人寰的脸,像泼出的水墨画一样,美得惊心动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