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纵马抄小道前行,此时天已发暗,一路快马终于寻到一处荒废的木屋,萧烬怕音瑟血流过多,坚持停下不再前进。
此时离衍月国尚不远,音瑟担心那些人会再追上,就是不肯下马,“我们还是不要在这里逗留了!”
她不是担心自己的小命,而是担心那只兔子,暗器飞镖不长眼睛,没准啸天哪一下没照顾到,它就一命呜呼了。
萧烬站在马下,见她不下来,又不敢太大力拉扯她的手臂,便道:“放心,如果有人追来,我们再逃也来得及!”
来得及?那暗器可比她跑得快!
啸天从他的马背上解下干粮和水囊抛给萧烬,“萧公子,小姐交给你,我去前头盯看,若是有人追来我会将马放回来报信!”
萧烬对他微笑点头,他的话正合了他的心意,抬脸看向音瑟,“怎么样,还不放心?”
音瑟扁了下嘴,如果她再不下来,反倒让他觉得她怕死了,回头对着啸天道:“你小心!”
说完便踩着马镫准备下马,萧烬见状敛了下眉,也不去征询她的同意,抬手一揽将她抱了下来。
他一手拎着干粮和水囊,一手向上一提将音瑟扛在了肩上,向木屋的门走去。
音瑟晕了一下,却没什么力气去同他争辩,就由着他扛。
萧烬走到门边停了下,没有回头,“不必去寻那些护卫,如果他们平安,自己会回天凤的!即使回不去,皇上也不会怪罪!”
他这话是交代啸天的,好像一早就看出了啸天的意图,啸天心中宽了一下,点点头起身去了。
音瑟这一路都是强挺着的,到了终于可以歇脚的地方,登时浑身都开始无力,萧烬将她放在硬板床.上,她也就随着他的动作软躺了下去。
萧烬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周围,屋内虽无人,却干净整洁,断定这屋子是看瓜人所住,因为前头不远处有一片瓜地,瓜秧上刚刚长出新瓜,离成熟还尚远,所以看瓜人当不是每日都来看着,这也正好给他们捡了个空隙。
“不要睡着!”他提醒了她一句,将她右臂上的暗器细细打量,确定没有入骨,才松了口气,起身去井中捞水煮沸。
他的动作很快,只一刻的时间便端着热水盆走了进来。
坐上床沿,他轻唤了声:“音瑟,醒醒!”
音瑟也不知自己为什么要听他的话,总之他叫她别睡,她就强忍着没睡,睁开眼轻轻喘了一口。
萧烬指端轻触她右臂,“现在要将这个拔出,可能会流一些血,怕吗?”
她不怕流血,只是怕疼!
但她岂会在他面前说怕?左手撑着床,欲起身,“如果你怕,就将啸天换回来!”
萧烬被她噎了一下,也没反驳,抬手将她扶起,让她靠上墙壁。
音瑟侧头看了眼右臂上端插着的星形暗器,从怀中掏出一方帕子放入口里咬上,她不想一会儿没出息的尖叫,更不想叫的时候咬了舌头。
“开始吧!”她嘴里叼着帕子,吐字不清地说着,那帕子因她的吐气吸气还外鼓内收的,看得萧烬没来由想笑。
他抬手上前,一把撕开她的衣袖,看着那暗器没入的深度皱了皱眉,虽然没入骨,但也差不了多少,估计剧痛是免不了了。
拧了下眉头,他将手中碎布扔掉,眼角瞄到她的衣摆,“嘶啦”一声扯下一条,音瑟震惊地看着他,他也没个解释和说法,又是“嘶啦”一声扯下第二条。
“你干嘛?”她想喊,可是力气抽干,再加上嘴里堵着个东西,说出来的话就变得模模糊糊。
但萧烬还是听清楚了她的话,因为他心里早就料到她会说什么,所以即使她只是动动嘴角,他都能猜出来她说的是什么。
“一个擦伤口,一个包扎!”他将其中之一浸入热水盆,另一条叠好放在一边。
音瑟心里郁闷,鄙视他小肚鸡肠,“那怎么不撕你的?撕光了我穿什么?”
“穿我的!”他淡淡地答道,她的袖子左右都被撕了,这衣服也不能再穿。
音瑟剜了他一眼,他想裸(luo)奔,她绝不拦着。
“要拔了!”他提醒她一句,而后手指捏上暗器的尖端。
音瑟听言立马开始紧张,左手搁在床.上狠狠攥成拳,指甲都扣进了肉里,紧闭着眼睛上下不停的吸气呼气。
萧烬手指轻微动了动,她即刻全身僵硬紧绷,将牙关咬得死死的。
他看了她一眼,寻思了片刻将手抽回,音瑟等了一会儿没见疼痛传来,便去看他,拧着眉头瞪着,如果他刚才拔了,这会儿痛苦也就过去了。
萧烬伸手入怀摸了摸,掏出一本书来递到她面前,“看了这个,你应该就不会感到痛了!”
音瑟舒展眉头将书皮轻扫,霍然眼眸锃亮,比这屋子内刚刚点起的油灯还亮。
“你、你从哪儿弄来的?”这不是她那日丢在路边的小书吗?
“捡来的!”萧烬想起书的内容,脸色沉了沉,“你只管看就是了!”
音瑟顿了一下,想起那日与黎芍珍出游,他应该就在身后,否则后来怎么会夜半来抓她?
心底那处被强自尘封的记忆差点就要跳出来,她立即转移视线,翻开书页不去揭那心痛若锥的回忆。
她上次看到第几页来的?哦,好像一页还都没看,那更好,从头开始省得忘了前面还要补习。
“好看吗?”他问。
音瑟白了他一眼,“我还没看呢!”
萧烬唇角微抽,“你怎么会喜欢看这种书?”
他这种腐女世界里的NPC怎么会懂得那喜欢的含义?对于打酱油的人,她一概不予解释。
“喜欢没道——啊——”
道理的“理”字还没等出口,就夭折成了尖叫,萧烬一手将暗器丢掉,快速点了她的穴道止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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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PC就是非玩家控制角色,游戏里面,那种卖道具装备的,就是NPC,也就是非主角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