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他带着她纵马回奔,想起他飞身与澹台梓煜打在一处,想起他在她耳畔轻喃,更想起……尘烟滚滚当中,他却了无踪迹。
那轰隆震耳的声音在脑中猛地炸开,土崩瓦解的混沌里全是萧烬模糊的身影,忽而胸口血脉上涌,“噗”的就吐了一口鲜血出去。
澹台梓煜尚来不及将手收回,她口里的鲜血尽数都喷在了他的手上,他陡地将水囊一甩,“你——”
音瑟唇畔翕动,开开合合的想开口说话,嘴角的血液顺势滴落,心口连喘息都觉得疼痛。
澹台梓煜将手握成拳,胸口大力的起伏了一下,猛地将手伸入旁边的桶中涮洗了一番,又捞出绸布将她嘴角的鲜血擦掉,而后顺手一抛抛到了旁边的地上。
他看了眼她依然握着自己脚踝的手,想抽身站起,沉声道:“拿开你的手!”
音瑟将停留在喉咙口的腥咸咽了回去,顺着他的视线去看,见自己的右手正捏着他的脚踝,忙松开手指将手抽回。
可就这么一抽的瞬间,她的视线停在了自己的手臂上,再往回看去,是半.裸(luo)的肩,再向下,她那件被撕扯得成了短衫的衣服松松斜斜地盖在身上,胸前的饱满若隐若现,白皙的秀腿几乎完全暴露在空气当中,不由得浑身一僵,睁大眸子看向他。
澹台梓煜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一把收回支撑着她后背的手,凤目冷蔑地将她一瞥,快速起身面朝门口而站,口中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
音瑟触及到他那个表情,微微闭了下眼,一手搭上额头,仍然还有些烫,她虽然昏昏迷迷,但有时还是会有意识,再看一旁的水桶和被他扔在地上的绸布,便明白了过来。
他的不屑,是想告诉她他根本就不会碰她,虽然他什么都没说,但她怎么会看不出来。
深吸口气,瞥了眼随意丢在一旁的抹胸,揭开身上的衣服,缓缓的一层一层穿上。因为右手臂受伤的关系,她穿得很慢,也没有刻意去避讳他,该看不该看的早看过了,这时候再遮掩也没什么意思,更况且,她也不是个故作矜持的人。
澹台梓煜以为她会扑上来,像以前一样吵着闹着要他负责,却意外地只听到了穿衣的悉索声。
音瑟将衣服一件件穿好,最后仔细地拾起萧烬的白衣,那衣服被她睡在身.下压出了许多的褶皱,她酸着眼眶,指尖颤抖着去摸那褶皱,只轻轻一触,就如被针刺了一般的疼。
将这白衣从头到脚都细细看了一遍,向身上一披,缓缓的穿上,而后手抚额头慢慢的起身,头脑眩晕了一阵,她停住适应了半晌,抬步朝门口走去。
澹台梓煜一侧头,眸子余光瞥见她正从他身旁擦过,沉声道:“你去哪儿?”
音瑟没有回答,仍自向前走,双手推开门扉,刺眼的阳光从外头射来,让她觉得更加眩晕,急忙扶了门框,却不肯停歇地跨出了庙门。
澹台梓煜身形一闪,瞬间移向门边,高大的身躯将她头顶的光线全数遮挡在了他身后,“去哪儿?”
音瑟向他左侧移去,低声道:“回山谷!”
“回山谷?”他低头侧眼瞧她,“你现在还回去做什么?”
她敛了眉眼,低垂着头看向自己的脚尖,看着自己有些踉跄的脚步,“去找他!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澹台梓煜霍一回头,看着她单薄的背影口中冷哼,“你最好祈祷他还活着!”
活着?
音瑟蓦然回身,心尖狠狠的震颤,“你、你是说……他、他还活着?”
“他还活着!还活着!”她激动地念着,一脸期待欣喜地看向澹台梓煜。
他乜了她一眼,“别做梦了,那些石头都堆成了小山,等你挖出来的时候,也只剩下一堆白骨!”
“不是!”她跑过来紧张地拉住他的衣袖,“你刚刚不是说……不是说……”
他凤目微微眯起,眼底竟是闪过一丝难过,替萧烬难过,他与萧烬虽非敌非友,但几年来抬头不见低头见,总算是个熟人,如今就这么去了,连他都觉得莫名,可是那大石他也看到了,重重的下落,若不是要将她扔出,萧烬或者还可能从大石下逃脱,可是他那样一耽搁,大石下落的速度又那么快,已经没有生还的可能。
音瑟看着他眼底轻泛的涟漪,心痛的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想说见到尸体还不如不见,见不到或者还可以留着一丝念想和期待,见到了之后,便什么都没有了。
可是她不想管那些,她就是要回去,不管要多久不管要怎么做,她都要将他给挖出来。
咬了下嘴唇,她再次转身,向着面前唯一的一条小路奔去。
澹台梓煜目视着她走出五十步开外,低咒一声翻身上马,朝她追了过去。
音瑟听到身后的马蹄声就下意识地想跑,可是刚跑了两步,就被人卷了腰腹,然后几番颠倒旋转,就趴在了马背上。
“驾——”澹台梓煜调转马头,猛地大力夹紧马腹,催促着黑马急速飞奔。
音瑟再次头脚冲下的搭在马背上,一张脸因充血而涨红,眼看着胃里又开始翻江倒海,澹台梓煜一把将她的身子拎起翻转,将她按坐在他身前。
“如果不想再晕死过去,就给我老实的坐着!”说着一把抓住她来推搡他的双手,看准她的衣摆“嘶啦”一扯,在音瑟惊愣之际,快速地将她的双手背到身后缠紧。
“你——”音瑟大惊,“你混蛋!放开我!”
他眉心一缩,掏出她怀里的帕子,粗鲁地塞进了她嘴中,无视她的挣扎抗议,飞速打马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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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心情不好啊,碎碎念~装修的事情吵的我头疼~周六搬家,所以这两天不能加更了,如果周六没来得及更新,请大家谅解,下周会补上的,唉,纠结~我真想去撞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