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瑟被他绑缚在身前,一路被颠簸得七荤八素,最开始还能扭动挣扎,后来根本就虚脱没了力气,临近黄昏的时候,是到了一处集镇。
客栈门前澹台梓煜灵巧地跃下马,将马缰往小二手里一交,像扛麻袋一样将音瑟从马背上扛了下来。
小二瞪圆了眼睛看着他,“公、公子,这、这是……”
澹台梓煜回眸给了他一个冷眼,吓得小二赶紧噤了声,捏着马缰将马摔在了马槽边上。
澹台梓煜走到客栈内,在掌柜的惊诧莫名的目光中扔了锭银子在台案上,“两间上房!”
掌柜的急忙招呼小二,刚栓好马的小二便急急跑来领着他们去了房间。
到了屋内,澹台梓煜将音瑟从肩头向床.上一摔,回头对小二道:“找根绳子来!”
小二正欲开门出去,听到身后“砰”的响动,脊背一僵,再听到他的话,脸部开始抽搐,“公子,你要绳子做什么?”
看这公子仪表堂堂,怎么做起拐卖少女的勾当,可是如果拐卖少女也不会光天化日下这么胡来吧,小二心里暗忖。
澹台梓煜眸子一凛,“拿绳子!”
“是!是!”小二赶紧一溜烟儿的跑了,片刻的功夫拿了捆麻绳过来。
音瑟看着澹台梓煜接过麻绳,脑子里“嗡嗡”炸响,弓着身子在床.上滚跳,澹台梓煜将她乱踢的腿一按,麻利地将绳子捆了上去,捆了腿脚再去捆手腕,而后将绳子绑在床柱上,将她整个人都困在床里,连翻滚的机会都没有。
音瑟口里塞着帕子,双目喷火地瞪向他,嘴里“呜呜”的抗拒。
澹台梓煜回身看向门边的小二,“好好看着她,如果我回来的时候人不在了,找你算账!”
说完将一锭银子塞在小二手里,而后开门大步离去。
音瑟看澹台梓煜离开,便睁了水眸求救的看向小二,可小二自从见了银子开始便双眼闪闪发亮,如果说之前他还觉得这事情蹊跷,那么现在他什么顾虑都没了,总而言之,客人的事,与他无关。
半个时辰后,澹台梓煜开门回来,身旁还跟了一人,身上背着药箱,是个大夫。
小二见澹台梓煜回来,连忙上前笑道:“公子回来了!”
澹台梓煜看了他一眼,“准备热水!”
“公子可要沐浴?”小二笑问。
澹台梓煜点头,“两个房间都送来!”
小二应是,便开门走了,边走还边摸着袖子里的银元。
大夫看到绑在床.上的人,整个人都僵硬了,“这是……”
“她在烧热,你去看看!”澹台梓煜颈自走到桌边坐下,翻开茶杯倒满了茶,“还有,她的右臂受伤,给她上些药,然后好好包扎!”
“哦!”大夫依然感到迷茫,“那何以要绑缚住?”
澹台梓煜喝了口茶,若无其事地道:“她疯了,想咬舌自尽!”
音瑟气得拉着绳子乱动,大夫见她浑身脏乱、眼睛红肿,信以为真的点点头,提着药箱上前去给她把脉。
音瑟浑身被气得发抖,看到大夫走过来,口里“呜呜”的哼叫,睁圆了充血的眼睛剜他,大力的挣扎搞得床板都跟着“吱嘎”作响。
大夫摇摇头,好像舒心似的叹了口气,“还好被绑着!”
音瑟白眼朝上一翻,已经不知道该怎么来表达自己的愤怒。
澹台梓煜慢悠悠的在一旁喝着茶,目光冷淡地看向她。
大夫很快把好脉,开了些去热的汤药,又为她的伤口重新做了清理包扎,并上了止痛止血的草药,而后又背着药箱走了。
大夫走后小二刚好提水上来,叫客栈的杂役将浴桶摆放在地中,又将几人手中的水都倒入其内,准备妥当后合了房门退了出去。
待屋内安静了下来,澹台梓煜才走向床边,手勾绳索,将绑着的绳子从床柱上解开,很快的又解了她身上的束缚。
音瑟终于获得了自由,张口就要大骂,却被他突然整个人提起,剥了那件萧烬的外袍,而后将她连人带衣服的给丢进了浴桶里。
她呛了口水,连咳数声,挣扎了几下才摆正身子。
“小心伤口,进了水没人再给你包扎!”他好心的提醒。
音瑟喉管被呛得难受,抹着脸上的水珠没说话。
澹台梓煜从桌上拿过一个小包袱,从里面抖出一件蓝色成衣,音瑟愣了一下,他也没说什么,将衣服搭在椅子上,随手丢了包袱,开门出去回了房。
靠在浴桶边缘,他两臂舒展握着桶边,仰头闭眼想着心事。
当年的画面一幕幕浮现眼前,那些手握屠刀的刽子手毫无人性的进行诛杀,他虽然只有八岁,可他却长了一双记得仇人模样的眼睛,他很深刻很深刻的记下了那两个骑着高头大马的人的样子,一个是音尚泽,一个是当今的宁安王爷凤林瑁。
而今音尚泽的所有家人都在偿着他欠下的血债,虽然没有让他一刀痛快到底,但慢慢的折磨也许会更解恨。
还剩下一个凤林瑁,只怕还得从凤清芷下手,得到他与其他国家官员联络的书信,只要稍稍有些蛛丝马迹,凤袭柠都可以兴风作浪弄来伪证拉他下马,只有通敌叛国,才可以治他于死地。
不过凤袭柠又不想要他招惹凤清芷,可是这样一直静候时机他无法按捺得住,明里不行就暗里。
深吐口气,他睁开眼,看着水珠从脸上滑下胸膛落入水中,在他面前砸起一个小小的涟漪,就像当年爹娘的血跌落在风雨里,每砸落一滴,就化开一个血色水晕。
将身子一矮,连头一起沉入水中,感受着憋闷带给他的窒息,早点结束吧,这样他就能早点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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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晕眼花中,我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