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弯弓试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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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宿敌

心内焦急,难以名状,沈天纵身奔驰,穿过丛丛密林,脚下狼群狂追不舍,沈天一边飞跃,一边弯弓搭箭,射向群狼。“月姐姐,你千万不能有事。”沈天心内暗暗祈祷,又一提气,瞬间纵出数十丈外。

沈天心内虽担心独孤月安危,却也粗中有细,眼见群狼狂追不止,忖道:“不能让狼群跟着我,月姐姐身受重伤,若被发现,可就糟了。”念及此处,又复回望狼群,暗道:“我一定要找出头狼。”沈天瞧准其中一只灰狼,但见灰狼一声长嚎,众狼紧跟而上。

“就是它了。”沈天怒目而视,搭开银弓,四百斤的长弓,竟被拉成满圆,嗖得一声,银芒如闪电飞过,那头狼低吟一声,仰天而倒,顿时气绝身亡。当是时,脚下群狼群龙无首,低吟片刻,顿即不欢而散。眼见群狼散开,沈天纵身一跃,又复前行数十丈。

“月姐姐……”沈天内功浑厚,朝着声音传出,用尽周身力气,不停呼唤,声音凄绝,久久回旋。渐行渐远,不多时,沈天已然掠出两百丈,凌空而望,忽见前方竟有数百骑人马,匆匆忙忙,正自走下山去。

“小天……”那数百骑人马之中,一个身披狼皮的女子双目紧闭,口吐鲜血,脸色发青,匍匐于马背之上,背上插一支羽箭,那一张狼皮,已然被鲜血染得通红。女子神识迷乱,气息萎靡,口中只是不停叫着‘小天’二字。

那太守大人望着马上女子,喜不自胜,道:“宁阆,如何,死不了吧?”一个锦衣大汉凝望马上女子,道:“禀大人,那一箭没中要害,且又止了血,死不了。回城请风神医来,定能痊愈。”太守大人脸上露出一道阴笑,道:“如此甚好。”心里暗喜道:“嘿嘿,有此女在,我若送上京城,通融通融,禹州州牧之职非我莫属。”

那少年望着马上女子,亦是怦然心动,道:“爹爹,鹏儿此生非这位姐姐不娶。”太守大人大怒喝道:“胡闹,这可是你爹爹我的升迁大道,天底下好女子多得是,待爹爹手掌禹州,任你予取予求。”言罢,眼望前方荒漠,大喝道:“加速前行,速速赶回城去。”

“是!”数百人闻得此声,打马疾行,不多时候,已然到了山腰之上。这太守大人正是雍熙太守张扬,而那少年则是其子张鹏。当年为抗西门风云,张扬得狂龙道人指点,曾请杨威相助,杨威击退强敌,交兵符而离去,挟其子要挟张扬,善待雍熙百姓。

眼见强敌已退,张扬复掌兵权,罢免孙武等人军职,命人擒下杨家满门,逼其就范,交出儿子。自此而起,张扬大权在握,作威作福,又招武林好手护卫,烧杀抢掠,百姓苦不堪言。成帝十年五月,成帝下诏甄妃,雍熙仅有老妇少妻,张扬技穷,惶惶不可终日。但又想:“我若得一美人,呈递太师,加官进爵,指日可待。”是故日日遣人,寻年轻女子。

这日,天朗气清,秋高气爽,忽有人进言赤山狩猎,张扬愁闷,便领儿子,携数百人直奔赤山而来,抑或天意弄人,误打误撞间,张扬竟是猎到如此绝色美女,有道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张扬大喜,率众离开赤山,直奔雍熙而去。

丛林深处,群狼尽退,潇潇闻得沈天之声,心下大急,弃了猎物,展开‘轻雁功’,直奔声音传处。罗乾等人闻得沈天凄绝之声,也是骇然,各自展开轻功,跟着追出赤山。

沈天见数百人纵马下山,又提气狂奔,不多时便已追到十丈开外,一扫人群之中,只见为首的是一老一少,老的五十来岁,一身华服,少年乃公子模样,白衣翩翩。沈天望着人群之中,又听人唤‘太守大人’,恨意直涌心头,“是那老贼,果真是那老贼!”

又见一匹马上,一个身披狼皮的女子匍匐其上,背上插着一根箭羽,昏迷不醒,不是独孤月还是何人?沈天悲痛欲绝,大喝一声:“老贼休走,放下我月姐姐!”沈天弯弓搭箭,对准张扬,一箭射出,整个身子凌空而起,又复踏出数丈。

“大人,小心!”便于此时,五六个锦衣大汉挺身跃起,护在张扬身前,速速后退。嗖得一声,那银色箭羽划破长空,穿过一个锦衣大汉胸膛,其势不减,又复飞出,刺于一人后肩,两人顿时气绝身亡,滚下地来。

张扬险险避过一箭,心胆欲裂,直吓得屁股尿流,只是纵马狂奔,战战兢兢,又复回头,哆嗦道:“拦住他,保住那女子!”张鹏挺身跃到独孤月马上,指着沈天,朝众人喝道:“我带他离开,你等杀了此人。”

沈天哪里容得张扬离去,纵身一掠,已赶到人群之中,却被数十人拦住去路,望着飞马纵去的一老一少,心如刀割,大声道:“老贼,放下我月姐姐,放了她。”沈天拔下腰间长剑,手挽银弓,直向人群中冲杀而去。

“哪里来的小贼,休要坏了太守大人好事,识相的就快快走开,饶你不死。”沈天连杀数人,当的一声,忽见一刀疤汉子挺身而来,挡住沈天一剑,浑身煞气,凶神恶煞,大喝道。那刀疤汉子连退三步,一双三角眼死死盯住沈天,脸上骇然失色,暗道:“这小子不是善茬,须得尽早离开。”

“是你?”沈天长剑一挑,又复斩杀二人,望着刀疤汉子,只觉心潮澎湃,冷笑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今日,我必取你狗命。”又复挥出一剑,罩着刀疤汉子脑门劈出,剑势如风,划开一道弧形,寒光闪烁。

刀疤汉子挺刀回挡,当得一声,虎口崩裂,手心鲜血直流,整个身子斜飞出去,哇地喷出一口鲜血,心中又惊又急,欲要逃去,奈何全身气势被锁,无法冲出,跪在地上,只是望着面前少年,道:“你认得我?”

长剑一指刀疤汉子,沈天冷冷地道:“化成灰也认得,你可还记得七年前,赤山祭祀,你马上所带的那个孩子么?”刀疤汉子面色一沉,骇然失色,大惊道:“是……是你,你没死?”

沈天又劈出一剑,斩下一人,道:“托你的鸿福,没死。”沈天回望朝自己冲来的数百人,面色微微一凝,忽见刀疤汉子两股战战,竟是朝沈天跪拜下去,磕头认错,急声叫道:“大侠饶命,饶命大侠……”

“马六,区区一个蝼蚁,怎么还没解决掉?”虚空之上忽地传来一个声音,其声浑厚,有如洪钟,似是呵斥,就在声音止去之时,但见一个青衣老者,面容枯瘦,鹰钩鼻子,一双眼睛有如鬼火,直朝沈天望来。

沈天长剑一挥,一颗头颅滚下地上,冷哼一声,回头望着青衣老者,冷冷地道:“你也是张扬狗贼的爪牙?”那青衣老者凝望沈天,呵呵笑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小家伙,你若付得起钱,我也可以替你办事。”

沈天道:“你确认可以杀得了我?”青衣老者望着沈天手中的剑,脸上露出贪婪之色,道:“或许交出你手中的剑,我会给你留个全尸。”沈天往后退出三步,长剑一挥,一道寒星点出,冷冷地道:“我的命,你收不了,我的剑,你也受不起。”

青衣老者急退数步,骇然道:“狂涛怒剑,竟然是狂涛怒剑?”大手一撑,一柄赤色小刀自袖中飞出,挡在沈天剑上。但觉无穷剑气,有如滔滔江水,咆哮奔流。青衣老者面色沉重,又复发出一掌。

沈天连退十步,但觉喉咙一热,一口热血直往上冲,又复咽了回去,就在此时,忽见虚空之上,掠出四人,正是潇潇罗乾等人。“哥哥!”潇潇挺身一掠,手上长剑一挑,一剑斩向青衣老者,身子微微一纵,奔到沈天面前,急声道:“哥哥,你怎么样。”又复望着青衣老者,冷冷地道:“老头,敢伤我哥哥,我要你偿命!”

青衣老者才卸去沈天剑上之力,忽然又来一剑,心下更惊,慌忙退出十丈开外,暗道:“这两人不过十几岁,内功怎地如此浑厚?”忽然又见前方掠来三人,心道:“好汉不吃眼前亏,太守大人已经走远了,既然杀不了这小子,还是回去吧。”

眼见潇潇挺身掠来,青衣老者哈哈大笑道:“小子,暂且放过你,你要是胜的了这五百人,可以来雍熙找我,届时老朽再取你性命。”言毕,挺身一纵,直往雍熙方向奔去。待青衣老者离去,沈天挺剑,领着潇潇,又复杀向人群之中。

赵庸一剑斩掉一人,凝望沈天,道:“五弟,大姐呢!”沈天心如刀绞,道:“大姐身受重伤,被张扬老贼抓去了。”沈天一刀劈掉两人,此时荒漠之内,只剩三百来人。听得独孤月被抓,几人怒不可止,杀心大起,有如魔王,恨不能杀光所有的人。

此时,余下的人胆战心惊,哪敢再战,四处奔逃而去。沈天再斩一人,其余之人都已不知所踪。荒漠萧索,地上横七竖八,堆了数百具尸体,望着地上尸体,沈天脸上露出一道冷凝之色,朝尚尧道:“二哥,你们回洞府取回兵器,我先行去雍熙一趟,此次定要斩杀太守,救回月姐姐,报仇雪恨。”

“好,我三人取下兵器,便来找你,你一定要小心行事。”尚尧望着雍熙方向,领着罗乾二人,道:“三弟,四弟,走。”三人挺身一纵,直朝狼山奔去。潇潇望着哥哥,面色惨淡,安慰道:“哥哥,我们一定会救下月姐姐的。”

沈天脸上露出一道坚定之色,点了点头,拉起妹子,直朝雍熙方向投去。残阳如血,赤山如梦,渐渐隐于二人身后。两道身影化作流光,瞬间消失不见。“月姐姐,你千万不能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