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甘当情夫
以为和费总裁的绯闻就到此为止了，哪里知道从来不看报纸社会版的大姐会看到那份报纸，还兴师动众地给他打了电话。
在大姐对男女关系的单纯想法中，会有如此亲密的肢体接触，自然就是恋爱关系喽！
他当然急忙否认：“不是，怎么可能是情侣呢？她可是女王，是女王，你弟弟哪里攀得上女王啊？”
大姐又是一阵唠叨：“既然不是那种关系，为什么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的？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随便了？”
“哪有？只是意外而已。”崔官锦找了个不错的借口，“费总裁她喝醉了，我又不能看着她醉倒在路边，所以就送她回家，哪知道正好被狗仔拍到了。她又不是什么娱乐明星，怎么会这么招狗仔呢？”
大姐又数落了他一阵，最后痛下决定，“本来打算你工作一段时间再说的，现在看来这件事还是早点解决得好——去相亲吧！相亲！你人长得帅，学历没话说，工作又好，应该很容易找到条件不错的女朋友。大姐去拜托朋友帮你介绍对象，你就乖乖去相亲吧！”
相亲？交女朋友？这些事崔官锦到目前为止是想也没有想过的。
“大姐，我刚刚工作，每天这么忙，我哪还有时间相亲谈恋爱啊？”
“那你倒有时间跟上司传绯闻？”大姐的话对他来说向来是说一不二，“跟总裁的绯闻被发到报纸上，还配了图片，公司同事看到了会怎么说？赶紧给我去相亲，这才是避免绯闻的最好办法。”
大姐挂上了电话，代表这件事就这么敲定了，不予反驳。
大姐做这类事情的效率还真不是普通的快，周末就定下了相亲对象，要他准时赴约，不准缺席。
没办法，他只好跑去跟费烈焰请假。
敲开她办公室的门，他状似平常地跟她请假：“总裁，今天晚上我有点事，所以晚上的应酬，是不是让孙总监陪您前往？”
“今天晚上的酒会很重要，你想在这行尽快立足，必须到场。”身为女王，她向来说一不二。
可这是大姐决定的事，又是跟相亲对象第一次见面，崔官锦说什么也不能不去，“总裁，我是真的有要紧的事，必须请假。”
“是你大姐的事？”她头也不抬地问道。
崔官锦诧异地看着她，她还记得他大姐？
她不再说话了，挥挥手让他出去，“我知道了，你去吧！”
他刚走了两步又折回头，连他自己也感到莫名其妙地问她：“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事一定要请假吗？”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他们算什么关系，她干吗要管他为什么请假，去哪里，和谁在一起？
“就当我没问。”他尴尬地摆摆手，这就要出去，她却在他身后开了口——
“你想告诉我吗？为什么今晚在皇冠酒店订了两人桌？”
握着门把的手顿了片刻，他到底还是推开门出去了。
电脑黑屏映出费烈焰皱在一起的小脸，左手捏着右手的指关节，她有点愤懑地噘着嘴，没事干多这句嘴干吗？
他一定以为她是喜欢偷听他打电话的变态。
没错，她就是变态啦！
没事干订皇冠酒店的两人桌，不是跟女生约会还能是干什么？切，她为什么要在意？费烈焰郁闷地一头栽在电脑键盘上，这下子真的黑屏了。
如大姐描述的那样，清爽的长发，细致的五官，平和的气质，优雅的小姐坐在他对面谈着无关痛痒的话题。
和他相亲的这位郑小姐是个小学老师，像她自己说的一样，薪水固定，工作固定，连假期都是那么固定。不像那个女王，好像从来没有休息的日子，把自己累得要死，还连累底下人忙得喘不过气来。
不知道她现在是不是在跟那帮肥头大耳的老男人相谈甚欢，搞不好又是频频端起酒杯喝得凶猛——也不知道先吃点东西垫下胃，她从来就不会照顾自己。
他兀自想着自己的心思，没留意他和郑老师已经许久搭不上话题了。
“崔先生，平时工作忙吗？”郑老师没话找话。
“哦，还好，忙的时候是比较忙的。”闲的时候也被女王支使得很忙，有时候要帮她拿衣服，有时候要给她准备早饭，他这个总裁助理跟她佣人也差不多。
“崔先生，有什么特别喜欢吃的东西吗？”郑老师讨好卖乖，“我厨艺还不错哦，下次做给你吃。”
“哦，我没有特别挑嘴的食物。”不像某人吃了虾子一副会死的样子。他忽然想起上回女王在酒店不小心误食了虾子煲的汤，结果浑身长疹子，像个塔利班的妇女一样拿着他的西装包着头，光露两个眼睛冲出了酒店。那模样，好滑稽哦！
他窃窃地笑着，惹得郑老师没头没脑地问起来：“怎么了？有什么好笑的事吗？”
“不是，只是……只是想到了一些事而已。”他摆摆手，再一次地警告自己，不要再去想那个女王了。好不容易从她身边逃出来一天，怎么着也该让自己透透气啊！
他不想了，郑老师倒是有点想法，“那个……那个……”她欲言又止，到底还是问出了口，“虽然现在说这个话有点过早，不过既然我们俩是相亲认识的，那结婚是早晚的事。所以……”
她做了这么长的铺垫，长得崔官锦都听不下去了，“郑老师，您有话就直说吧！”像那个女王一样，说话从来不顾忌别人的感受。
“那我就不客气了。”得了他的话，放下咖啡杯，郑老师两眼放光，“既然在华辰集团，你们买房有折扣吧？”
“啊？”她还真是不客气啊！崔官锦茫然地摇了摇头，“这个我真的不太清楚。不过如果你要买房的话，我倒是可以……”
“我怎么会买房呢？房子当然是男方要负责的事，装修也是男方要承担的。当然，我希望房子最好能一次性全付款，如果能力实在不够，要做房贷的话，我希望我们俩可以联名，这样对我来说才比较有保障。不过我是不会承担每个月的房贷，我觉得这些应该由男方的家长承担。你也知道，以我们俩的薪水如果又要付房贷又要养孩子的话会很辛苦的。现在不是都这样嘛！男方父母帮着补贴生活费，小夫妻俩才能活得比较好……”
“那个对不起，”崔官锦打断她的话，抱歉地笑笑，“我没有父母，所以也没有父母可以帮我补贴生活费。”
他的笑容未达眼底，目光越过她望向从门外走进来的一对男女。那不是女王嘛！跟她靠在一起的那个男人是友方集团的小开，圈内赫赫有名的花花公子。据说，他玩过的女人没有上千，也有几百。
她怎么会跟那样的花花公子凑在一块，还靠得那么近？脸都挨在一起了，还喝酒？她居然还跟那个即使沾到口水也能让女人怀孕的男人一起喝酒？一杯接一杯地灌，这女人到底想干什么？
崔官锦想也不想地站起身来，径直朝女王的方向走去，郑老师不知所措地站起身来，“崔先生，您这是……”
“我还有点公事要办，对不起，就不送你了，你先走吧！”
公事？什么公事？郑老师瞪大眼珠子望着他的背影，他所谓的公事就是去找那个挎着爱马仕包包的女人？
“你干什么？放开！快点放开我！”
费烈焰用力地挣脱他的手，这男人的力气怎么这么大啊？以前念的不是经济，是拳击吗？
“是我要问你想干什么。”崔官锦将她拖到车边，怒气还没有丝毫消散的意思，“你不知道那家伙是什么人吗？我在这圈里才待了几天，我都知道他的恶名，你还会不知道吗？干吗还要跟这种家伙待在一起？”
“跟你有什么关系？”费烈焰叉腰瞪着他，心情比他好不到哪里去，“我和谁在一起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是我的什么人？情人？男朋友？明明什么都不是，还管我那么多干吗？”
崔官锦也气自己为什么要丢下条件不错的相亲对象，跑来跟她搅和，明明就是好不容易才丢开的麻烦，“你以为我想管你吗？不想！我也不想，可怎么办呢？我就是没办法看着你再干傻事。”
费烈焰忽然牵起嘴角露出轻蔑的笑，“就因为睡过一次，就因为我们俩睡过一次，所以你就开始对我牵肠挂肚了？”
什么什么？睡过？那两个字怎么那么轻易就从她嘴里溜了出来？就算他是个男人，就算只是想到那一夜，他的脸也会发烫，她怎么就那么不在乎呢？
手一横，他指向酒店的方向，“去吧！回到那家伙的身边，就当我没把你拉出来，回去吧！回去吧！”
她二话不说，踩着七厘米的高跟鞋头也不回地往酒店去，走了两步，她忽然住了脚，闷闷地哼了声：“你都相亲了，还管我干什么？我们算什么关系？又不是情侣，谁管得了谁呢？”
为什么每次她说出真心话的时候，要么低着头不看他，要么把背影留给他，就是不愿意看着他呢？
那么不善于表露真心的人，可到底还是对他说出了真心话。他对她，多少有些特别吧！
“我不谈恋爱，”话一出口，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他听见自己这么对她的背影说道，“在你要我从你身边离开之前，我不找女朋友，不谈恋爱，不结婚。”
她偏过头定定地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跟她说出那些话，他一直急于从她身边逃离，不是吗？一直以来，从来没有男人愿意真心地留在她身边，不是吗？
“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费烈焰直白地问他，“钱？我知道你不稀罕。权力？我已经给了你可以拥有的，现在就算我给你更大的权力，你也握不住。那你到底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我只有一个要求。”他走近她，伸出的手想要抓住她，可到底还是收了回来，“在你把我从你身边赶走之前，你不准认识其他男人，更不准跟其他男人干傻事。”
疯了，这回发疯的人换作他了。
就像她说的那样，又没有任何关系，只是睡过一次的两个人，他居然为了她放弃结婚的想法，违背大姐的意愿。
天，他到底在做些什么啊？居然牺牲到这分上，心甘情愿当她的情夫？！
两个人相望良久，她斜着眼傲气冲天地看向他，“好吧，我考虑看看。”
“什么？你还要考虑看看？”崔官锦叉着腰追上她，“我亏大了！我亏大了！刚刚跟我相亲的那个郑老师长得很漂亮，我就这样跑掉了，我可是真的亏大了。”
“比我漂亮吗？”她不服气地抬起下巴，“就算再漂亮，初次相亲就要男方全资负责房子，负责装修，婚后还要男方父母供养的女人，不要也罢。”
什么？她都听见了？
崔官锦好像离她埋藏在深处的心又近了一步，“刚刚好像跟那个色鬼玩得很开心啊！怎么会还把我和郑老师的对话听得那么清楚呢？对喽！”他洞悉一切的目光盯着她，笑得好诡异，“说起来也奇怪哦，你明明在参加商务酒会，为什么忽然来到我相亲的地方？你……是有预谋的吧！”
“哪有？”
打死她也不会承认，为了崔官锦这小子，她居然主动给那个看见就想吐的色鬼打电话。
太丢她身为女王的水准了。
也不知道费烈焰到底有没有答应他的提议，只是那天过后，她没再随便喝酒，身边也没有其他男人的身影。
虽说是情人的关系，可他也只是配合她的工作，外加每天早晚接送她而已，两个人更像是工作上亲密的伙伴。
“总裁，这是7611号土地的全部资料，包括这块地的价值评估，我已经传到你电脑上了。你重新熟悉一下，下午就要参加土地产权交易会了。”
费烈焰简单扫了一遍，上周他们就这块地做过评估了，现在只是再看一下。她关上笔记本电脑，这块地她的目标价位必须低于九亿六千万。超过这个价，对于华辰集团来说就不太划算了。
两个人按时到了土地交易中心，照例见到很多同行，大家客套地打着招呼。在人群中，她蓦然看到了一张熟悉到让她想要忘记的脸，几乎同时，他也看到了她。
那人主动走上前来跟她打招呼：“烈……费总裁，好久不见。”
她没有握他伸出的手，反而偏过头装作不认识的样子。不明所以的崔官锦接过他伸出的手，客气地笑道：“您好，我是华辰集团总裁助理崔官锦。”
对方回以亲切的笑，“您好，我是新城集团行政部副总监董明浩。”
行政部副总监？做行政的人来参加土地拍卖？崔官锦狐疑地点了点头，心里总觉得在哪里见过这个人？怎么有几分熟悉感？
容不得他细想，土地拍卖会开始了，7611号地块起步价是七亿元。一开始的时候，费烈焰并没有参与进去。倒是新城集团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董明浩频频举牌，价格很快上到了九亿三千万了。
“九亿三千万一次，九亿三千万两次，九亿三千万……”
“十亿。”费烈焰第一次举牌就直接把价格抬到了十亿元。
崔官锦有点犯傻地看着她，之前他们分明商量后，虽然城东这块地未来前景不错，但那也需要至少五年的时间去开发引进。与其在一块偏僻地域上花费那么多的人力、金钱和时间为它积累人气，还不如另外寻找正在发展中的地块。
而且，这个价格已经高于他们的最终目标价位。
新城集团参加竞拍的董明浩一直开着蓝牙耳麦，不知道外面的人下了什么吩咐，董明浩再次举牌，“十亿一千万。”
“十亿两千万。”费烈焰再一次举牌，崔官锦手心里全是汗，已经高出目标价位六千万了。
董明浩也没有停止竞拍的意思，将价格再抬一步，“十亿三千万。”
费烈焰还想举牌，身边的崔官锦已经拉住了她，“费总裁，这块地根本不值这个价，我们撤出吧！”
“我不会把地让给他的。”
她说，不会把地让给“他”？
崔官锦扫了一眼新城集团的董明浩，他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他，现在想起来了，他不就是那天晚上和费烈焰散步时碰到的那个男人吗？
是为了他？只是为了不输给他？崔官锦目瞪口呆地望着身旁正在发疯的女人，她再一次地举了牌，讨厌总是纠缠不休的费烈焰这一回直接开了一个新城集团够不上的高价。
“十一亿。”
底下一片哗然，有人已经开始走出去打电话询问城东地块是不是有什么尚不明确的利好消息，要不然一向做事谨慎的费总裁怎么会开出如此荒唐的价格，对这块地势在必得呢？
“十一亿一次、十一亿两次、十一亿三次。”
落锤定音，费烈焰以超过一亿四千万的价格买下了一场与那个男人之间的胜利。
看着费烈焰在交易书上签下名字，崔官锦完全没有半点胜利后的喜悦。费烈焰输了，输给了对那个男人的感情；他也输了，还是输给她对那个人残存的爱。
费烈焰丢下笔的时候，董明浩正向她走来。这一回不等他开口，她先扬起了嘴角，“怎么？这就是你们佟老板的决策吗？派你来激怒我，看我会不会跟他抢7611号地块？”
董明浩一怔，却没有反驳。
原本他就觉得奇怪，他进入新城集团这几年来一直在行政部门工作，从来没有插手过业务上的事，佟老板怎么会派来参加土地交易会，还直接负责竞拍？
现在想来，佟老板应该是早就知道他和烈焰的关系，所以才会出此一招。难道当初招他进新城集团就是出于这样的考量？他仅仅只是佟老板拿捏费烈焰的一件武器而已？
他脸上变幻的神色让费烈焰得意起来，“以为是靠自己的能力得到了现在这份工作？现在发现居然是因为我的关系，你应该会很生气吧！”
他默默低下了头，沮丧的表情却让她更想嚣张下去，“是啊，你原本就是很不希望和我扯上关系，想要靠自己的能力努力生活的人，绕了这么大圈，结果还是因为我的关系走到了现在这步田地。说起来，老天爷还真是喜欢跟人开玩笑啊！”
现在这些都不重要，董明浩只是想知道，“几年不见，你过得好吗？”
“跟你有关吗？”
他又一次地垂下了头，他那挂在脸上的自责却像一个巴掌打歪了费烈焰的脸。自责吗？对她，他只是自责吗？
“托你的福，我和这个人，”她忽然挽住了身边默默无语的崔官锦的手臂，“我和这个人过得很幸福，他不讨厌留在我身边，他不觉得和我在一起是负担，他爱我，比我爱他……来得更多。”
挽着崔官锦的手臂，踩着董明浩的自尊心，费烈焰趾高气扬地走了出去。刚离开土地交易中心，她握着他的手便松开了。
像上次一样，从董明浩面前走开以后，她紧握着他的手就松开了，他们之间的关系被实实在在地打回原形。
加快脚步，她往停车场走去，一副想要尽快逃离的模样。
直到上了车，崔官锦才终于忍不住地开口：“是他吧？让你跟我做傻事的那个男人是他吧？是他，没错吧？”
“跟你没关系。”双臂环抱，她保护好她自己，今天她已经再没有多余的力气和他对抗到底了。
以为就她一个人觉得累吗？看到她为了那个男人白白丢出去一亿多，他也感觉很累。
不知道因为什么心口闷闷的崔官锦跟她较上劲了，非绕着董明浩这个话题不放，“我们俩说好的，在你让我从你身边滚开之前，我们俩对彼此有责任坦白。你明知道他已经结婚了，你还对他……”
“闭嘴。”她对他怒目相向，狠话脱口而出，“你，现在就从我身边滚开，这样你就再没有资格问我这些无聊的问题了！”
崔官锦二话不说地下了车，狠狠甩上车门。
如她所愿，他现在就滚蛋，可以了吧！
他们之间似乎重新回到了上司和下属的关系上。
作为总裁助理崔官锦尽着自己的职责，仅仅只是在公司。结束工作后，她做她的富豪女，他****的小职员。他甚至为她安排了司机，避免了在集团以外的地方碰面。
费烈焰对他私自的安排没有发表任何意见，默默地接受着他的疏远。好像一切本该如此，没有一个男人愿意真心地留在她身边，这样的日子她也早已习惯了。
他们之间好不容易回到了本该有的平静，偏生这个时候姐夫的一通电话把崔官锦摆在了两难的境地。
大姐和姐夫一直带着公婆一家四口住在六十平米的小房子里，姐夫一直想换个大点的房子住得舒服些。大姐的婆婆听说他进入了大名鼎鼎的华辰集团，又不知道从哪里听到的小道消息说员工买房有内部价，就挑唆着姐夫来找他帮忙。
一直以来只要是大姐的事，崔官锦从未说过“不”字。而且既然姐夫已经出面了，大姐的公婆又说了那样的话，如果这事他搞不定，就只会让大姐在婆家人面前难堪。
所以就算再为难，崔官锦也决计要帮大姐以更低的价格买到好房子。
为了这事，他特意咨询了营销部的总监，结果被告知根本没有所谓的员工内部价，想要以比市场价低的价格买到集团开发的商品房，必须得到费总裁的特批。
换言之，这事只有费烈焰可以帮忙。
偏偏他现在最不想求的人就是费烈焰。
拿起手机，他拨通了大姐的电话，“大姐，我是崔官锦，买房子的事……”
他刚开了个头，大姐那头就噼里啪啦地接了下去：“买房子的事，大姐托了你的福，真的是托福了。现在我公婆都说以前没有白补贴你这个弟弟，还夸我做得好呢！结婚这么久，公婆还是头一次那么亲切地对我，这两天还来汤铺给我帮忙。真的太谢谢你了，官锦，等房子拿到手之后再装修装修，姐姐也打算生小孩了。现在你也算稳定下来，工作又好，前途又好，姐不用再担心你，可以把汤铺交给你姐夫，放心地留在家里养宝宝。”
说到感动处，大姐一阵唏嘘感叹。
买房子的事，我没有办法——这句话崔官锦对着满口感激的大姐实在说不出口。他硬着头皮应下了，硬着头皮站到总裁办公室门外。
手抬起又放下，折腾了老半天，最后他僵硬地杵在门外——门里面乒乒乓乓的是什么动静？
没见过这么小心眼的男人！
她只是一时心情不好不想说话而已，他就乖乖地夹着尾巴绕道走就好啦！非要来招惹她，非逼得她脱口而出事后会后悔的话。
要他滚，他还真就滚了，谨守着上司与下属间的关系不越雷池一步。
他不知道女生生气的时候说的话可以不算数的吗？
费烈焰恨恨地咬着手头的铅笔，像只树獭似的啃着木头。现在要怎么办？她烦躁地拿铅笔头捣着笔记本电脑上的按键，一个个捣进去，再一个个挖出来。
什么？会爆屏？
爆屏就爆屏，现在她的心肝脾肺都快爆炸了，还管电脑会不会爆屏？
不都说男女之间吵架是很正常的嘛！不都说男生要让着女生嘛！不都说女生有耍小脾气的权利嘛！
她只是在愤怒之下说了违心的话而已，他用得着摆出一副拒她于千里之外的表情吗？
很快，捣进去的字母键挖不出来了，费烈焰转而将愤怒嫁祸到她的苹果手机上。
现在要怎么办？让她明白地告诉他，官锦哥哥，人家好后悔那天说的话，人家不想把你赶走的，人家不想要司机接送，人家好想你陪在身边？
恶！杀了她也说不出这么没骨气的话来。
就这样到此为止？
她不干。
她不承认心里舍不得他，只是认定不接受他从她身边滚蛋。
烦躁的费烈焰烦躁地将苹果手机对着门板丢出去，恰在此时，门开了。
砰——
几千块的苹果手机像只垒球似的击中崔官锦的脑门，他痛得捂住了额头闷哼了声。
费烈焰抬起头怔怔地看着他，想说我不是故意的，可抿紧的唇角到底不曾开启。
崔官锦捡起她丢出来的凶器递到她手边，知道她不是故意的，也知道道歉的话她说不出口。没关系，她眼神里的担忧，他都看见了。
有好几天没有正眼瞧她了，她好像瘦了一大圈。崔官锦，你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赶紧说正事啦！
“给我遣散费。”
“什么？”费烈焰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这是男人对女人说的话吗？遣散费？
“我是你的情夫，你让我从你身边滚开，总要给遣散费吧！”
他说得理直气壮，她却听得莫名其妙，什么时候他脸皮变得这么厚，居然跟她要起了遣散费？！
费烈焰试探性地开了口：“你想要多少？”
崔官锦将手边的购房合同递给她，房子他已经选好了，价格也写在上面了，只要她签字就好，“我不要钱，我要一套房子，也不是免费送给我，以市价八折的价格出售给我就好了。我算过了，就算按八折卖，你依然有得赚。”
签字笔就在她手中，一手握着笔，一手托着腮，费烈焰有点好奇地望着他，“就算是打八折，我也损失三十万。你都为我做过什么，敢要我给你三十万的遣散费？”
“不是做了你情夫嘛！”后面这两个字，他说得虚虚的。
费烈焰显然占据了上风，“就你陪了我一夜，要我付你三十万？就算是当红的一线男明星，也到不了这个价吧！”
他烦躁地挠挠头，“那你说怎么办？要怎么样你才肯签这个字？”
看他迫切的模样，她不用问也知道这套房子一定是买给他大姐的，也只有为了他大姐的事，才能把他逼到这分上。
不错啊！这两天每次对着司机的背影，她都在想要用什么办法把他重新弄回到自己身边。现在是老天爷帮忙，不用她放下身段就把他逼回到身边了。
爱他吗？
不，还没到那个分上。她说服自己，只不过是害怕寂寞的她想留住身边唯一的人，那个会陪她干傻事的人。
“一天一万。”费烈焰奸诈地笑着，明晃晃地亮出刀子，“你陪我一个月，我就在购房合同上签字特批这套房打八折。不过这一个月，我不想听的话，你不许说；我不想说的话，你不许问；我不同意你做的事，你不可以做；我不想你见的人，你不可以见。总之，我说什么，你做什么，不许有异议。”
条件她开了，答不答应，在他。
为了大姐，他硬着头皮应了：“成交。”
她爽快地在合同上签下大名，捏着那份合同，他恍惚捏着自己三十万的卖身钱，“那个……那个包养从什么时候开始？”
包养？他说包养？费烈焰“扑哧”一声笑开了花，是啊，一个月三十万，可不是被她包养的价格嘛！
她把车钥匙连同酒店房卡一并交给他，笃定胜利的笑容溢出了眼角，“包养从今天晚上开始。”
握着房卡，崔官锦兀自想着，一天一万，他还真不是一般的值钱呢！
“崔官锦……”
“还有什么吩咐，总裁？”他偏过头去郁郁地瞪着她。
费烈焰合上笔记本电脑，将它推向他的方向。什么也不用说，崔官锦就明白了。怒火冲天地睨了她一眼，他比较想知道的是，“你天天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