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完这一番话,佛祖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这两人一听他们只有七天的在世时间,完全愣住了,心想:我们在城市里辛苦了那么多年,赚了这么多钱,要回来享福了,没想到却只剩下七天好活的日子了,这可怎么办啊。
于是,两人各自回家后。第一个人从此不吃不喝,每天心想:“怎么办?生命只剩七天了!”他就这样垂头丧气,面如死灰,什么事也不做,只记得那个老人要来敲铜锣。
他一直等,等到第七天的黄昏,整个人已如泄了气的皮球。
终于,那个老人来了,拿着铜锣站在他的门外,“锵”地敲了一声。一听到锣声,他就立刻倒下去,死了。
为什么呢?因为他一直在等这一声,等到了,也就死了。
第二个人有点不太甘心就这样死去,他觉得:“太可惜了,赚了那么多钱,生命只剩下七天了。我自小就离家,从没为家乡做过什么,我应该把这些钱拿出来,分给家乡所有苦难和需要帮助的人。”
于是,他把所有的钱都分给了穷苦的人,又铺路又造桥,光是处理这些就让他忙得不得了,哪还记得七天以后的铜锣声。
到了第七天,他才把所有的财产都散光了。村民们都很感谢他,于是就请了铜鼓戏到他家门口来庆祝,场面非常热闹,舞龙舞狮,又放鞭炮,又放烟火。
到了第七天黄昏,佛祖依约出现,在他家门外敲铜锣。他敲了好几声铜锣,可是大伙全都没听到,佛祖知道再怎么敲也没用,只好走了。
这个人过了好多天才想起老人要来敲锣的事,心里还纳闷:“怎么他失约了?”
死亡对于消极的人来说是一种折磨,而对于积极的人来说则是一种重生的机会。生命本就遵循着它自身的规律,我们要无怨无悔地接受现实。
所以,活着的时候我们尽自己的能力追求事业,不辞辛劳,追求心灵的超越,付出努力;一旦我们面临死亡,就能坦然离开。
只有对死亡有了正确的认识,人的思想才可以升华到更光明的境界。禅者视死为生,俗者视死为终,禅也好,俗也罢,生死都难料,何不淡然处之?
生死无怨无悔
洞山良价禅师是唐代高僧,佛教曹洞宗创始人。一天夜里,他说法没有点灯,有禅僧能忍问洞山禅师:“师父,天这么黑,您为什么不点灯呢?”洞山禅师听能忍这样一问,就叫侍者把灯点亮。然后洞山禅师对能忍说道:“请你到我的面前来!”于是禅僧能忍走向前来。
洞山禅师对侍者说:“你去拿三斤灯油送给这位上座!”
能忍甩甩袖子走出了讲堂,边走边思量:洞山禅师是慈悲,还是讽刺我的贪求?或者还有别的意思?经过一夜的参究,能忍若有所悟,于是他拿出全部积蓄,举办斋会,供养大众。
禅僧能忍悟道后,在洞山禅师这里一住又是3年。3年后,能忍向洞山禅师告辞,说想要到别的地方去。
洞山禅师没有挽留,只是说:“祝你一路顺风!”
等禅僧能忍出去后,一旁的雪峰禅师问洞山禅师道:“这位禅僧走了以后,不知要多久才能回来?”
洞山禅师回答道:“他知道他可以走,但他却不知自己什么时候可以再回来。你去僧堂看他一下吧!”
雪峰禅师到了僧堂,发现能忍坐在自己的席位上已经往生了。雪峰禅师赶紧跑去报告洞山禅师。
洞山禅师好像早已一切了然,说道:“他虽然是往生了,但是却比我慢了30年。”
从能忍与洞山之间的这一个小小的故事,可以看出中国禅宗的宇宙观与生命观。
能忍对三斤灯油产生意见的前后行动,说明了禅家修持由施舍成道这一关键。
能忍起先要求点灯,洞山不仅从命将灯点亮,而且照顾能忍修行的要求特意再给他三斤。洞山禅师的禅风与慈悲,今日想来都令人佩服神往。
可是随后能忍却未能参透禅机,反起了傲慢之心,以为洞山在讽刺他。于是甩着袖子走路,就想闹情绪。
如果能忍从此一走了之,回头再把洞山贬得一钱不值,他后面的悟道、参修、往生怕是就难了。
不过能忍不愧是“能忍”,回头苦参了一夜,明白了洞山的品行修养。
于是能忍拿出全部积蓄,做了一回施舍。
能忍3年的苦参苦修想必也不是白费的,预知死期,道别时告诉老师:我要到别的地方去了。
洞山以特有的对待死亡的透彻了解,正式地辞别:祝你一路顺风!
雪峰禅师问洞山:能忍回来时是什么时候?
洞山的回答则表明,能忍的功夫还不够透脱,走是走得了,能否回来就做不得主了。
至于随后洞山说能忍慢了30年则大有深意——明明洞山你老人家好好地活着,人家能忍已经走路了,凭什么说人家反倒慢了30年?
其实,秘密就在能忍初见洞山时的那三斤灯油的问题上。
能忍比洞山迟了一夜才行施舍,那么他的往生功德以此缘起自然要比洞山慢上30年。
生死皆是禅,生时能了悟生之意义,能以“一口吞尽虚空”的气魄对己对人,生便是悟,死时能无怨,无碍一身清风正气。死才能了却一切痴怨,自由来去。及时了悟,当可及时摆脱这尘世的恩怨回环,让身心潇洒自在。这一生做到生时无怨,死时无悔即谓不枉此生。
以达观心看待死亡
千千万万的人出生的方式都是相同的,但是死的方式却大相径庭。而且,不同的方式又表明了不同的生死之心。
宋代善昭禅师是怎样往生的呢?原来当时有一位朝廷大官叫龙德府尹李侯的,下令让善昭禅师到承天寺当住持,连着下了三道命令,禅师都无动于衷。于是李侯府尹派三个使者来迎接禅师,临行时竟恐吓使者说:“听着,如果你们不能确保把善昭禅师带回来,我就把你活活打死!”
于是,三个使者失魂落魄地来恳求善昭禅师离开汾阳。善昭禅师看到不去是不行的了,就考问众徒弟说:“我怎么能够舍得丢下你们不管,一个人去当住持呢?如果带你们去,你们又都赶不上我。”
有一个徒弟便上前说:“师父,我能跟您去,我一天可以走上80里!”
禅师摇摇头,叹口气说:“太慢了,你赶不上我。”
另一个徒弟高声喊道:“我去,我一天能走120里路!”
禅师还是摇头说:“太慢了!太慢了!”
徒弟们面面相觑,纷纷猜测师父的脚程到底快到什么地步。这时才有一个徒弟默默地站起来,向善昭禅师叩首说:“师父,我知道了,我跟您去。”
禅师问:“你一天走多快?”
那弟子说:“师父走多快,我就走多快。”
善昭禅师一听,高兴地微笑着说:“很好啊,徒弟,你就跟我走吧!”
于是,善昭禅师就一动也不动地坐在法座上微笑着圆寂了,那个弟子也恭恭敬敬地站在法座旁边立化了。像这种随时随地一瞬即去的死法,不是很圆满自由吗?
据说,宋朝另一位性空禅师坐水而死的事,也很具有传奇性。当时有贼人徐明叛乱,使生灵涂炭,杀伐甚惨。性空禅师十分不忍,明知在劫难逃,还是冒死往见徐明想感化他,于是,他在吃饭的时候作了一首偈自祭:“劫数即遭离乱,我是快活烈汉;如何正好乘时,请便一刀两段。”因此感化了盗贼,解救了大众的灾难。后来禅师年纪大了,就当众宣布要坐在水盆中逐波而化。他入坐盆中,盆底留下一个洞,口中吹着横笛,在悠扬的笛声中,随波逐流而水化,成就了一段佛门佳话。他留下一首诗说:“坐脱立亡,不若水葬;一省柴火,二省开圹。撒手便行,不妨快畅;谁是知音?船子和尚。”原来过去有一位船子和尚也喜欢这种水葬方式,性空禅师因此特意又作一首曲子来歌颂:“船子当年返故乡,没有踪迹好商量;真风遍寄知音者,铁笛横吹作教坊。”性空禅师和船子和尚这种吹笛水葬的死法就如诗一般。
许多禅师圆寂的姿态千奇百怪。隋朝的惠禅法师是手捧着佛经跪化的;唐朝的良仿禅师来去自如,要延长7日就延长7日而死;遇安禅师自入棺木3日犹能死而复生;古灵神赞禅师问弟子说:“你们知不知道什么叫作‘无声三昧’?”弟子们答不知道,神赞禅师把嘴巴紧紧一闭就死了。
像这些禅师们的死法,既轻松潇洒,又幽默自由,是快活自在的,是有诗情画意的。他们用各式各样的舒舒服服的姿态通向死亡,站着、坐着、躺卧、倒立、跪化、说偈而死……由于他们具有勘破生死的智慧,才能这样无挂碍地撒手而去。人生来就与死相伴着,不要以死为惧哀号,而应将死亡视为一件自然的事。死不在于方式却在于意义,不在于形式却在于内容,以达观心看破死亡,那么死亡便不足惧。
智慧来源于现实
有一位云水僧听人说无相禅师禅道高妙,因此,他总想着要和无相禅师辩论禅法。这一天,他便往无相禅师的寺院赶去,刚进寺院的山门,就听说禅师外出。一位侍者沙弥双手合十出来接待,说道:“师父不在,您有什么事可以向我说明,等师父回来后我就告诉他。”
云水僧道:“你年纪太小了,我的事情你办不了。”
侍者沙弥道:“年龄虽小,智能不小!”
云水僧一听,觉得这个小沙弥还真不简单,于是,他用手指比了个小圈圈,向前一指。沙弥摊开双手,画了个大圆圈。云水僧伸出一根指头,沙弥伸出五根指头。云水僧再伸出三根手指,沙弥用手在眼睛上比了一下。
云水僧见到沙弥有这样高的智慧,就诚惶诚恐地跪在小沙弥的跟前,顶礼三拜,掉头就走。云水僧边走边想:我用手比了个小圈圈,向前一指,是想问他,你胸量有多大?他摊开双手,画了个大圈,说有大海那么大。我又伸出一指问他自身如何?他伸出五指说受持五戒。我再伸出三指问他三界如何?他指指眼睛说三界就在眼里。一个沙弥尚且这么高明,可想而知,无相禅师的修行得有多深,思来想去,还是走为上策。
后来,无相禅师回来,小沙弥就述说了上述的经过,说道:“报告师父!不知为什么,那位云水僧知道我俗家是卖饼的,他用手比个小圈圈说,你家的饼只这么一点大。我即摊开双手说,有这么大呢!他伸出一指说,一个一文钱吗?我伸出五指说,五文钱才能买一个。他又伸出三指说,三文钱可以吗?我想他太没良心了,便比了眼睛,怪他不识货,不想,他却吓得逃走了!”
无相禅师听后,说道:“一切皆法,一切皆禅!沙弥,你会吗?”小沙弥只是茫然。
社会是一门大学问,生活是一部大智慧。一切智慧皆来自生活,来自现实,来自身边的点点滴滴。留心生活的人,就自然活得洒脱,活得真实,活得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