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心灵的圣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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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花香满径--无尽的爱(1)

八千里路云和月

我一个人在外漂泊多年。父母对我的牵挂和疼爱是无数次电话中的叹息,让我常常泪眼模糊;是每次回家前后父母站在窗口久久的凝望,让我找到回家的路;是回家后天天都要包的水饺,让我细细体味母恩的滋味。

叹息

为了让父母放心,隔三岔午都要给父母打个电话、报个平安。然而经常是拿起又放下,放下又拿起。不打吧,怕他们惦记。打吧,又怕他们问起敏感的问题,更怕听到那长长的忧郁的叹息。就这样犹豫着,心在痛苦中煎熬着。

每次电话中,我刚喊一声“妈”,就立刻听到她“咳!”的一声长叹,感受到她的心被痛苦撕咬着,被苦涩浸泡着。她和我一样,彼此想念、牵挂,却又害怕听到对方的声音。我的电话意味着打破她平静的生活,勾起她的思念、惦念、忧虑。她为我忧而忧,因我愁而愁,比我有过之而无不及。甚至,我不急,她急;我不愁,她愁。她常说:“我惦记你的心会会吊着。一个女孩子在外,无依无靠,没有一个亲人,我怎能放心呢?”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每到假期就惆怅。回不回家?不回吧,真想亲人;回吧,又怕父母看到我总是一个人回去,触景生情,着急上火。俗话说:眼不见,心不烦。不见面,想也好,愁也好,是一阵一时的,能差点劲。然而一见面上火发愁是时时刻刻的。你占据了她的眼球,她的愁绪挥也挥不去。使她无时不忧愁,无时不上火。

有一次回家,老父亲忍不住地说:“一想到你还没成家,半夜醒来,浑身冒汗,无法入睡”。我听了后,揪心地难受。

离开父母身边前,他们六十出头,极少的白发。因为我远去他乡,一直没有归宿,父母的头发以极快的速度花白。古人云:愁一愁,白了头。我深知,那些白发是因为我长的啊。

最近一次回家,老父亲已是满头白发。我刚一踏进家门,他就唉声叹气地说:“我一看到你又是一个人回来,就心如刀绞。”一句话说的我也心如刀绞,半天没喘过气来。

谁言寸草心,又何时报得三春辉啊?

做儿女的很难体会老人的心,能理解、体会一部分就不错了。

我以切身的经历奉劝那些大龄青年,珍惜爱我们的人,不要一误再误,徘徊在城外了。完美的人是不存在的。人生在世不过七八十岁便如飞而去,其中可矜夸的不过是劳苦愁烦,转眼成空。我们度尽的年岁好象一声叹息。别让父母在有限的人生里,因为牵挂我们而总是叹息,使短暂的人生布满愁云。别让父母为我们操碎心。他们已经够苦的了,我们这些晚辈,不但不能为他们分忧解愁,尽一份孝心,反而再在他们受伤的心口上撒盐,与心何忍啊?

窗口

古代辽南有座“望儿山”,记述了一个年迈的母亲每天站在山崖上盼望儿子归来的传说。

如今城市里都住上了楼房,又有了“望儿窗”。

我的母亲经常站在窗前,望着前方孩子回来的小路。望眼欲穿,望尽天涯路。每次回家,走在通往家门的小路上,不管是白天还是黑夜,母亲总是站在窗前。为儿女默默祈祷着!祝福着!

我经常深更半夜下火车。夜深人静,万籁无声。所有人家的窗户已是漆黑一片。惟独我家房间依然通亮。因为家门前的小路没有灯,又是泥泞凹凸不平。母亲怕我看不清道路,更怕我跌倒,把家里所有房间的灯都开着,照亮我归来的小路。母亲那年迈的身影久久伫立窗前,不知站了几个小时。还不时打电话,问我走到哪里了?

每年回家几次,十几年来,总是重复着这样的镜头。

每次离开家,走下小山坡时,不用回头望,就能感受到母亲长长的视线。回眸处,果然看见母亲站在窗前默默地目送我远去的身影,直到看不见为止。

啊,小小的窗口,凝聚了母亲殷殷的爱子之情,浓缩了母亲对儿女的全部感情、无尽的爱。那饱含期待的目光和淡淡的忧伤,点燃我心中理想的火焰,激励我飞翔的梦,给我前行的勇气和力量。

母亲的心和夜晚的灯,已永远铭刻在我心里,闪耀着长明不熄的光辉。照亮我回家的路。无论我走到哪里,母亲的爱,就像长长的风筝线,牵着我的心。无论我飞多远,飞多高,都飞不出她长长的视线。

饺子

每次从外地回家,母亲做的最多的饭菜就是包饺子。她知道我一个人在外不愿意包饺子。于是,回家几天,几乎天天包饺子。今天酸菜馅,明天芹菜馅,后天韭菜馅。换着花样包。妈妈拌的饺子馅在我看来没有人能比得上,好吃的不得了。

她拌饺子馅是个系统工程,每道工序都精益求精。佐料一样一样地放,放一样搅拌一样。待你闻她拌的馅,啊,那真是香气扑鼻,不夸张地说是满屋飘香。

因为生活的艰辛,居住条件不好,妈妈手指患上了骨指增生,一到冬天就疼的厉害。有一年春节,零下30多度寒冷的天气,暖气又不太热。妈妈手指疼的不敢打弯。但为了让我仍像往常一样吃上水饺,她咬着牙为我剁肉馅。我心疼地劝她不要自己剁了,买现成的肉馅。可妈妈说买的肉馅不干净,所以每次都事必躬亲。我帮忙,她还不让。让她休息她坚决不肯。忍着疼痛,一个一个褶捏,一个一个把饺子包上,直到包完最后一个为止。

这哪里是包饺子?这分明是母亲的心血、母亲的大爱啊!

每次离开家,妈妈还要给我带上满满两大盒水饺。头一天包好、煮好,一个个摊开晾好,第二天再装进饭盒。连续几天都吃不完。每次品尝着美味水饺,我的心充满了母爱的温暖,浸满了幸福。

啊!叹息、窗口、饺子,你凝聚了父母亲多少情、多深的爱,我无法计算和表达。但我深知:山,没有母亲的爱高;海,没有母亲的爱深;天,没有母亲的爱广阔;地,没有母亲的爱包容。风是爱的呼唤,雨是情的交融。在这个世界上,最牵挂我们的人是把我们带到这个世界上的伟大母亲。大爱无边,大爱无疆,无论我们走到哪里,都走不出父母的大爱!

父母的大爱在细节、父母的大爱在平凡、父母的大爱无边无际。

我祈盼着天下所有的父亲母亲永远健康,平安喜乐相伴随!

悲悯情怀

悲悯,是一种大善,一种高尚的情怀,是对生命的尊重与敬爱,是对弱者的怜悯。不管是穷人、病人,他们的生命都是宝贵的,都应受到尊重,得到关爱。

悲悯,是一种大爱,是对世界上存在的不公平、残暴与丑恶等罪恶的痛恨,是为正义的弘扬与坚持不懈地为之奋斗的精神。

悲悯情怀,超越自我,超脱世俗功利。是高尚情操中最闪亮的瑰宝,是善良、无私、宽容等优秀品质的彰显。

托尔斯泰、雨果、孙中山、林肯等等,他们都有一颗悲悯情怀,一颗高尚的灵魂,一颗博大的心灵,为人类的苦难与命运而忧虑而奔走而奋斗,直至生命的最后一刻。他们的伟大精神流芳百世。

河南一名普通的农村妇女,因着悲悯情怀,长年累月收留、照顾孤寡老人,不是一个两个,而是十几个。即使是亲生女儿,也未必能做到。在她面前,我们除了感动,就是感动。

凯伦海勒的老师沙利文女士,因着悲悯情怀,无私帮助、开启这位聋哑女孩,创造了人间奇迹。这些残疾人,她们以对生命的热爱,对知识的孜孜追求,对人类贡献的精神价值,回报社会。他们的伟大和不凡人生,让我们这些健全的人为之汗颜。

我们这些健全的人,尚且不能如此快乐和喜悦,发自肺腑地歌唱生活的美好。心中常常装着名利,总是愁眉苦脸地盯着人生的苦难。对社会的黑暗与人性的缺陷耿耿于怀,缺乏宽容,缺乏爱与幸福的广博体验。我们的内心世界太缺乏大爱和大善了,缺乏灵魂的超脱与自由,缺乏对生命本质纯粹的体验,缺乏高贵的品质。以至于不能从容平静地面对世间的风云变幻,超然于世俗的一切,从从容容信步人生路。

“看庭前花开花落,望天上云卷云舒”,进入真正自然与放松的状态,心里充满安宁,甘露才能滋润心灵。体验幸福,体验爱,体验为别人祝福,为万物祝福,为生命祈祷!为人类和平祈祷!为拯救地球,保护环境祈祷!这才是博大、伟大的生命,才是真正高贵的灵魂,圣洁的灵魂!这才是生命的本原!

悲悯情怀不是一定要轰轰烈烈建伟业,捐款捐物,而是体现在生活中的点点滴滴,是对宇宙万物的怜悯与关爱。是对每一棵小草、每一朵鲜花的爱惜。不损坏一颗树木,保护每一个动物,帮助身边需要帮助的人,不求回报。处处为他人着想。悲悯情怀与自私、贪婪、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形成显明的对比。

如果一个人真的爱人类、爱人,爱一切有生命无生命的万物,她的心一定会充满广博的悲悯,温暖的抚慰。

大爱是感人至深的,爱心是一座支取不尽的心灵宝库。大善是神圣纯粹的,惊天动地的。有了大善、大爱,人间才有大美。灵魂深处的大美,那是最美的风景,最美的悲悯情怀!

慈悲天使

1997年9月5日,一个普通又伟大的女子离去。这一天,加尔各答大雨倾盆,天哭了,全世界的人都哭了。她就是20世纪诺贝尔和平奖获得者--德兰修女。

能感动一些人的很多,但能感动天下每个人,包括罪犯、战犯、杀人犯的只有她。

她是那么瘦小,当她走上领奖台时,人们伸长脖子也只能看到一张布满皱纹的脸。但当她开口时,台下立刻鸦雀无声:“这个荣誉,我个人不配,我是代表世界上所有的穷人、病人和孤独者来领奖的。因为我相信,你们愿意借着颁奖给我,而承认穷人也有尊严。”她认为给予爱和尊严比物资上的施舍更重要。

以穷人的名誉领奖,是因为她一生都以穷人的名义活着。德兰修女是阿尔巴尼亚人,18岁来到印度,她把自己的一生都献给了那里的穷人、病人。

她创办的“仁爱”传教修女会,拥有4亿元美金的资产,但她一生却坚守贫困生活。她努力使自己成为穷人,为了要更好地服务穷人。一个身在苦难中的人更容易看见并理解苦难。

她每天推着小车满大街跑,为的是要把那些快要饿死的人、病死的人拉回来,给他们洗干净,穿上干净衣服,给他们治病,把那些临死的人抱在怀里安慰他们:“耶稣爱你,他在天上等你。”没有人看见耶稣当年与麻风病人、穷人在一起的情景。但有很多人亲眼看见德兰修女从水沟里抱起被蛆吃掉一条腿的乞丐,把额头贴在濒死的病人脸上,看见他把艾滋病人紧紧搂在怀里……一个临终的人对德兰修女吃力地说:“我一生活的像条狗,可你让我死的像个天使。”人们从她身上看到了耶稣,她是上帝派来的慈爱天使。

德兰修女说,她是上帝手中的一支笔,上帝使用她来写字。世界上第一个临终医院是她创办的。她接待全世界的来访者总是在她的工作岗位--平民窟、弃婴院、临终医院、麻风病院、收容院、艾滋病收养所……

她不需要机构和制度,她认为人世间的丑恶很多是从制度来的,所有的机构都难免要变成官僚机构,这也是人的罪性决定的。她的机构就在她服务的每一个场所。她的成员大部分是志愿者,即使地位再高,也要和她一样蹲下为穷人、病人喂饭。

来她这里服务的有许多知名人事:银行家、企业家、政治家、大学生、富家小姐……台湾大学校长也千里迢迢来到这里。在这里他做了一辈子没有做过的事情之后说:“现在我才知道,我一直在躲避着人类真正的穷困和不幸,其实我从没有真正爱过。”

有一天,德兰修女走在大街上,看见一个老人低头站在马路边,她就走过去握住他的手,并不说什么,只是这样握着,许久许久,老人抬起满是泪水的脸来,轻轻地说:谢谢,很久没有接触到这么温暖的手了。

人们恐惧贫穷和疾病,但更加恐惧被厌弃被忽视的感觉。她要恢复人的尊严和爱她的去世,被印度人认为是“失去了母亲。”印度总理说:她是少有的慈悲天使,是光明和希望的象征,她抹去了千千万万人苦难的眼泪,给印度带来巨大的荣誉。她是在爱中行走的人,她是天使在人间,她是真正的爱的使者。

断了翅膀的天使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梦想,或高远伟大,或微不足道。不管这种梦想大小,是每个人生活下去的希望和力量。没有梦想的生活,缺失了美的元素。

永远的遗憾

我的母亲,她一生的梦想就是能上学读书,成为一个有知识有文化的人。然而,她的梦想始终没有实现,成为永远的遗憾,永远的梦。

母亲生在解放前的抗日烽火中。她的童年是在颠沛流离、饥寒交迫中度过的。

外公因有一手瓦匠好活,常年在外劳作。外婆刚生下母亲,就被逼给地主家的孩子当奶妈,一年到头不能回家。可怜的母亲从生下来就没有享受到父爱母爱的滋味。多亏奶奶的照顾呵护,才得以生存。

数九寒冬,奶奶把刚出生的母亲用麻布裹着放在炉子旁边取暖。家里穷的一床被子都没有。我的母亲,来到人世间后,竟然没有一床被子为她遮风避雨。没有奶吃,老奶奶就用面粉熬成糨糊喂母亲。幼年的母亲没吃过一口奶,瘦弱不堪勉强活下来。

长到三、四岁,八路军与日本鬼子展开了拉锯战。破烂的草房也被日本鬼子烧了,无处安身。母亲跟着奶奶到处躲避藏身,在枪林弹雨胆战心惊中度过了童年。至今,母亲还记得当时躲在坑道里心惊肉跳,头上子弹飕飕飞过的情景。

母亲十岁时,解放了,外婆回到了家中。母亲躲在奶奶身后,怯生生地望着外婆,她不认识自己的母亲。

到了上学的年龄,母亲盼望着能和其他小伙伴一样上学读书。然而,刚刚分到土地,母亲在家又是老大,外公不在家。外婆便不让母亲上学,让她在家种地、喂猪。就这样,一个十岁瘦弱的女孩子,就背起了种地、拣柴、挑粪等繁重农活的重担。

天资聪颖的母亲,经常背着柴禾,站在学校窗前,听老师讲课,听学生朗朗的读书声,羡慕又难过。回到家中,二姨有的课文还没背下来,母亲已能倒背如流。可惜了母亲这个读书的好料子。

我常常为母亲惋惜,为她遗憾。美丽聪慧的母亲啊,您的命怎么这么苦啊?从生下来就没过一天好日子。

大跃进年代,全国大炼钢铁,文化大扫盲。抱着两个孩子的母亲也进了识字班。既要上班,操持家务,又要识字。母亲一边做饭,看孩子,一边读书识字。聪慧的母亲靠着自学,竟然能读四大名著。

母亲上学的梦破灭后,把全部希望寄托在我们身上,把全部的爱倾注到我们身上。除了哥哥不爱学习外,我们姊妹三个在学校的学习成绩总是名列前茅。每当我们捧着双百分的成绩单和“三好学生”的奖状回到家中时,母亲那愁眉紧锁的脸便荡起微笑。平日,母亲总是闷闷不乐,她一直生活在不如意不快乐的痛苦中。我知道母亲心中痛苦太多太多,无法高兴起来。忧伤与惆怅掩去了她女性的妩媚与甜美。

能够上学读书,这是最起码的受教育的权利,在母亲心中却是渴望不可及,也就成了高于一切的崇高理想。她没有教育我们如何学会见风驶舵,攀龙附凤,灌输给我们的都是求知上进的思想。她把她的孩子们培养的纯而又纯,一尘不染。

母亲对我们学习要求非常严格,其他的都可以宽松。

有一次,天起了凉风。我穿的单薄就跑去上课。母亲喊着让我加衣服,我也没听。母亲拿着笤帚就追了出来。我知道她不会打我,只是吓唬我,逼我多加衣服,以免着凉影响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