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你的爱法,我有我的规则;你有你的游戏,我有我的度数;你设置欲望圈套,我给你爱的底线;你“单刀直入”,我给你处变不惊的坚守。
一、非子给雨琼的第一封信:伸出手,
去触摸自己的脉搏
即使有一天你支离破碎,只要触摸到自己的脉搏,你也会对自己说,那不是我的不幸,那是上天对我的恩宠。
雨琼的故事:
28岁的雨琼爱上了一个小她3岁的大男孩。男孩的帅气让雨琼无法自已。男孩没有工作,更别提养家糊口,可雨琼就是心甘情愿地养活她的大男孩,为此不惜离开前男友,开始了她的爱情苦旅。
开始的爱如醉如痴,雨琼看男孩一切都好,男孩对雨琼也是百般欣赏,极尽赞美。但不知从何日起,两人的话越来越少,雨琼有说不出的困惑和委屈,男孩也有说不出的烦恼和压力。
这也是很多女孩有过的伤情,带着自恋的自欺,缺少踏实的认定。是说,你爱的不是他,而是他给你的赞美;他爱的也不是你,而是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的性吸引。试想,在如此脆弱的理由下,你的爱怎能不受伤?他对你的“认同”怎能不变质?
这就是雨琼的故事,从热烈到冷漠,从甜蜜到疏离……
雨琼来信1:我告诉自己背叛是可耻的,但心里早已出轨
亲爱的非子:你好!
只和你通过一次话,但你温柔的声音给我信任,我愿意把自己的故事讲给你听,也相信能得到你的帮助。
我在一家跨国广告公司做创意总监,从飘女郎到时尚白领,因为有过艰难的日子,我加倍珍惜现在的位置,加上这是我喜欢的工作,又收入颇丰,我觉得自己无比幸运。
可就在工作一帆风顺的时候,我的感情出现了混乱。
男友和我在一个公司,是设计部总监,他是那种表面内向内心丰富的人,温和、平静,不善言表,似乎没有什么事情让他特别地悲伤或高兴。交往初期,我被他那种与世无争的心态打动,觉得像我这种太过外向、热情的女人,太需要一个平静的港湾来包容我随时被环境影响了的或大悲大喜的心情。
交往一年半,我们同居了,在同样对他也陌生的北京,我们有了一个共同的栖身之所。工作中干练的我,回到“家”里,十分希望自己能回归小女人模样,做一个男人背后的贤内助。
可是,男友的寡言常让我的话痨没有出口,我的喋喋不休连我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结果,我们的生活成了货真价实的“无声片”他一个人默默看着那些让我3分钟就犯困的欧洲电影,我则无所事事,在网络上闲游,我们从不争吵,但我们的话也越来越少。
我知道他爱我,只是从不表达,于是我告诉自己:这就是生活,平和中带一点乏味,只要我能够接受,我们就能天长地久。
不久,公司让我重组创意团队,我想起网上遇到的一个男孩。他就在网吧做事,好像是给家人帮忙。他叫杰,谈吐幽默,思想新锐,虽从未见面,聊天中,我被他的开朗聪明所吸引,于是给他打电话,问他想不想加入我们公司。
杰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阳光大男孩,他的声音很好听,穿着很随意,特别是他的笑容,让我想起可爱的维尼熊。
他小我3岁,个子很高,模样十分俊朗。
杰加入了我们公司,我变成他的上司。在他试用的日子里,我几乎成了他的专职培训师。他很努力,说会珍惜这个机会,一直以来都是靠父母,现在自己要做一番事业。我相信他的话,也相信这个阳光男孩有被开发的潜质。
渐渐地,我和杰变得无话不谈,从小到大的每一件细节,爱好、习惯、家人、朋友,而他说的很多东西都是那样陌生神奇。在他的侃侃而谈中,我常常像个不经世事的高中生,连他高中年代打架的故事都被我形容成“阳光灿烂的日子”,还有在建筑工地上飞檐走壁差点送了命,杰的生活经历被我在重复给男友时演绎成一种传奇。
一个周末,因为一点小事我和男友赌气,他为回避争吵和大学同学去打台球。正好杰来电话,听出我的不快,他希望我不要为难自己,正好他没什么事情,10分钟以后接我去散心。
那天下雨,我坐在杰的车里,看着窗外一片雾蒙蒙的。想到和男友的矛盾,心里灰灰的,不想说话。杰开着车没目的地在二环路上兜圈子,他不时说一些笑话想让我开心,但都被我的冷漠给吓了回去。
突然,他开始唱歌,一首接一首,唱的都是卡通片里的主题曲,让我不自觉开怀大笑。我一笑,他就更起劲,一连唱了一个多小时,直到我说:谢谢,我没事了。
他把车停在路边,窗外已是灯火阑珊,雨停了,空气中有一种难得的清新,弥漫着由杰的歌声带来的温柔与可爱。我沉浸在童年的怀想中,忘了自己在职场的风风雨雨。我把头伸向车窗外,仰起,深呼吸。
他问:好点没有?
我笑了:星期天休息。
在我回哞的瞬间,我看到杰的眼神,心被蛰了一下。
我的笑容立即被僵化,心里发慌,低头不语。
他不再看我,却温柔地说:你的表情像羞涩的女生,其实你的坚强都是外表的假象,你内心脆弱得像玻璃。尽管你优秀,但绝不是女强人。
他的话让我内心一直固执的坚强在刹那间崩溃。漂泊的日子,我告诉自己一定不能软弱,于是,我默默地坚强着,从不示弱,从不放弃,我在职业中取得的辉煌在杰的一席话中变得渺小,而我却一下子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我哭了。
杰说:我喜欢你,和你在一起我很开心。我从来不知道世界上还有这种感觉,真的很美好。我希望你也快乐,不要让自己太累。
这时,我的传呼乍响,是男友,他问我在哪里,他已经回家了。
亲爱的非子,我迷失了,突然不明白家的意义,当时,觉得家还不如车的空间让我更留恋,可是,我知道我不能背叛男友,他爱我,而我是否爱他似乎已经不重要,只是我不能伤害一个在感情上没有杀伤力的男人;而杰的诱惑也是无辜的,他喜欢我没有罪,他的真挚表白让我不能不动心。
在他把我送到楼下时,他说:我不想伤害你的男友,但我真的已经爱上你了,对不起。
回到男友身边,他没有问我去哪里了,依旧是做自己的事。我也没说什么,做在沙发上看电视,似乎很投入剧情,心里早已乱成一团。
窗外又开始下雨,绵绵的,雨丝好像落在我心里,纠结成剪不断的丝线,一团一团压得我喘不过气。
于是,给你写信,不是想要答案,只是诉说。我告诉自己背叛是可耻的,但心里似乎已经出轨。
有一点点害怕,有一点点茫然。
雨琼
非子回信1:伸出手,去触摸自己的脉搏
雨琼,你好!
读着你的信,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觉得我们并非简单的心理医生和读者,你是我可以信赖的朋友。
朋友这个字我是不乱用的,尽管在生活中它被用得满满的,面目全非了,但在我仍有一种清新的感觉,特别的诠释,非语言所能表达的。
世上所有的好东西都有着自身的非语言性,语言追不上它们,也不能涵盖它们,因为最美最好的东西永远在生长和运动。
爱就是这样一种好东西,爱的美不在它的单一在丰盈,爱的好不在它的和谐在冲突。这种话现在说给你听真有点残酷,但这是事实。
多年以后,你平静了,不再在两份感情中举棋不定了,不再为自己的背叛深深地自责了,不再看着窗外的雨水哭泣了。你爱上了一个人,你和那个你爱也爱你的男人有了一个家,普通的,俗常的,一份和所有普通人一样的日子,到那时你也许会有另一种失落,一种可以叫做冲突的失落也说不定。
那时想起所有的恋情,你所谓乱成一团的岁月,你曾经爱过的两个男人,你为两个男人有过的撕心裂肺的伤痛,也许你会想,爱原来是这么一回事:爱不是享乐,爱是吃苦,爱是苦味的,人世间所有如醉如痴的甜蜜无不深藏在无法释怀的苦痛中。
这种话我在不同的场合和读者说过,有些读者领会了,有的没有,因为说话不像写信,特别在大庭广众下说,特别说的是感情,而感情在本质上是不可说的,外面的噪音也会染指说出的感动。
现在不同了,我把这些话说给你听,通过信件的交流说给你一人听。当所有的感悟落实到文字时,文字会载着另一个女人的经验浸入你的心扉,让你我成为人生经验和女性经验的共享者。
这就是心理学的意义,它的意义不在谁是心理医生,也不在谁治愈了谁;它最积极的经验在于,我们能成为彼此经验的共享者。我们在经验里交流,在经验里进步,在经验里一次次地看清自己并成为自己,这就是心理学的使命,也是我们每一个人的使命。
成为自己,也是爱的使命和初衷。
提到爱,人们下意识的反应是爱别人。但实际上,一份完整的爱一定要以成为自己和爱别人的互动为基础:一个只有自己的人,他不大可能真的爱别人;一个没有自己的人,他的爱也会因为自我的遗失而失去爱的律动。
雨琼,这就是你眼下的问题,你和男友同居了,你们相爱了,有了共同的栖身之所,但在生活里你并没有找到家的感觉。
为什么?
因为你没有找到自己,你没有成为自己。你的男友没有给你你所需要的重要性,你觉得自己在他眼里是那样地不重要,正是这种被忽略的感觉让你的感情断然出轨,朝向了让你受到重视的“维尼熊”。
现在我还无法评说你和维尼熊的故事,因为你们的故事才刚开始。我常会为这种“毛茸茸”的故事所吸引的,认定,只有在这种自发性的故事里才会跳动着一个真人也是一个真女人的律动。
当然,这种节外生枝的律动对你的男友确有背叛之嫌,但如果明了人在成为自己之前根本无法爱的道理,也许我们可以在一种更人性的层面更改背叛的定义。那就是,说到感情背叛,在这个世界上,我们首先要忠于的不是别人,是自己;我们最不能背叛的也不是别人,是自己。
这话听起来无可救药地自私,但在我现有的思维水准下,这种人性层面的自私对我们女人太重要了!没有人性的自私不会有人性的无私,没有人性的自私也不会有女性的完整,这是爱的前提,也是成为自己的旅程。
这条路是那样地遥远而漫长,只要你想成为你自己,一定要踏上征程,舍此别无选择;即使有一天你支离破碎,只要你触摸到自己的脉搏,你也会对自己说,那不是我的不幸,那是上天对我的恩宠。
雨琼,你还没有和男友分手,又坠入与另一个男孩的恋情,从道德上说,我应该阻止你,但人性不是道德,至少个体人性不能听命于集体道德的命令。每一个个人,只有听命于自己,那种感觉才是算数的;即使他暂时犯错,他也只能自己认错,自己觉悟,而后从自我觉悟中生出戒律,那时的道德对他才管用。
也因此,尽管你那样尊崇地把我捧为你的心理医生,又是那样地期待我能给你一个明确的答复,告诉你,你和你的维尼熊能否长久,我还是没能满足你的要求。不是我没有这个能力,而是我不能违背人性,更不能违背整体给你的,只属于你个人的道路。
这里唯一能跟你说的是,雨琼,伸出手,去触摸你自己的脉搏,好好听听你自己的心声。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每个人都应该走自己的路,不管这条路有多难、多坎坷,只要整体给了你,也一定会给你如何行走的地图。
但这个地图在你的心里,你得自己去发现你的地图,你心里的地图。这件事除你以外没有人可以代替你,即使他是心理医生,就算他是整体是神也不行。
这就是为什么,对你开始的诉说,我只能就此打住。
喜欢看电影吗?
我喜欢极了。
信写到这儿,突然想起美国电影《燃情岁月》里那位印第安长老对卓敦的赞美:
“有人在生命的一开始就听到自己的声音,
他们遵从自己的召唤去生活,
这或许会让他们变得疯狂,
也会成为他们一生的传奇。”
雨琼好朋友,相信你能懂得非子的良苦。
非子
二、非子给雨琼的第二封信:
树欲静,风不止
正是因着难咽的苦涩,人才尝到生活的甘美;正是因着无法着陆的惊险,人才获得对生命危险的免疫功能。
雨琼来信2:既然必须谋杀爱情,就让它死得体面一些吧
亲爱的非子:你好。
读你的信,有种来自“那里”的亲切感,我不知那里在哪里,就想象着那里是永远。这也是我喜欢向你倾诉的理由,你从来不轻易说“是”和“不”,不给“病人”乱扣帽子,不说大道理,也不居高临下地教训人,跟你说话有一种平等的平静,你就在平静里坐着,掏出你心底的感悟,与人分享,给人提点。
所以我愿意讲真话,不想在你面前掩饰自己。因为,我已无法欺骗自己爱上杰的事实;同时,我也无法面对自己在男友面前表现出来的虚情假意,那是一种折磨。
杰说:我可以做你的情人,你可以不用和他分开,我不在乎你是否每天在我身边,只是,我不要你那么痛苦。
我说:我在乎。我在乎的不是晚上我睡在哪张床上,我在乎的是自己对一个男人的背叛,并且,把这种背叛当做一种凌迟,以不想伤害他为由去扼杀他的尊严和感情。痛快地给他一刀,也许残忍,但至少不用彼此煎熬。
非子,我不是一个好演员,我做不到心里爱一个人,却要和两个人周旋。我不相信有谁可以脚踩两只船还能一直看似风平浪静,不把鞋弄湿。
杰没有给我任何压力,他只是默默地待在原地,做出让我选择的样子,偶尔发来一封短信,告诉我不要委屈自己。尽管如此,我还是无法抵御他内在的激情,我们的约会越来越频繁,而每一次离开我都是恋恋不舍。
每回送我回“家”,他总是让我躺在他的腿上,他把车里的音乐弄得无比深情。我常在那条路上沉沉睡去,心里渴望那是一条没有尽头的路,而他呢,一手握住方向盘,一手在我的肩上打节拍,轻轻的。
这种时候,我不是他的上司,我不用和他讨论工作,他只用告诉我他的故事,关于他一个人的世界,我享受。
男友不是傻子,世界上没有真正的傻子。如果他对我一再的晚归和越来越心不在焉的表现还保持缄默的话,只有一个理由:他爱我,害怕失去我。
而我,有什么理由去消耗男友的爱情?自以为是地欺骗一个善良的人,我才是傻子。
于是,我对男友提出了分手,当然不能说理由。他静静地听我说话,在我漫长的述说中,他只说了一句:记得前不久你说过“我们永远不分手”,那时候,我就知道我们快要结束了,你说这话是因为你害怕有这么一天,你不是在告诉我,你是在对自己说。
我们也提到杰,他说:也许他更适合你,比我会更爱你。
我没有回答,我知道我不能对一个男人说:他比你会爱我,和他在一起很快乐。因为把事实说出来就好比你杀了这个人,还要给他一记耳光。既然你谋杀了他的爱情,不如让他的爱情死得体面一些。
尽管我明白他心里什么都知道。
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心里却没有了前两天的沉重,或者说我宁愿这样做一个罪人也就算踏实了。
清晨6点半,我拨通了杰的手机。杰似乎也一夜没睡,他也在等结果。
我哭了,我说:我们谈完了,这两天他就搬走,我心里真的很难过。
杰说:总是要过这一关的。
我说:我爱你,杰。
他说:我也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