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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一尨的血压在升高,他感觉大脑一阵晕眩,浑身一阵阵哆嗦。他仰天长叹,心绪乱糟糟的不知所措。他克制着一只颤抖的手,连忙抓起电话机,拨开了颜教授的号码,一连拨了三遍才打通。“颜,颜,颜教授吗?你,你听我说?林教授他……”
“林教授他怎么啦?喂?你怎么了?犯病了?”颜教授在电话里叫嚷着。
“我有点儿不舒服?你慢慢听我说吗?”
“慢慢听你说?你呀,好吧,你说吧。”
“我是说……”
侯一尨尽力使自己平静下来,使他的声音显得充满了喜悦之情,让对方感觉他处在胜利在望之中,“我刚刚接到从华盛顿打来的电话,林教授在那里!他说他很快回来与你见面。”
“他怎么可以不讲信誉呢?去美国也不告诉我们?哦,哎,真的去了华盛顿吗?”
“没错,华盛顿。具体什么地方呢?噢,我不清楚。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你是个大笨蛋。”
“颜教授,我大概是太高兴了,总算听到了他的声音,所以都没想到再问一问。他说过两天就回来。什么?到那时你的病人就死了?哦,我只能深表遗憾了,颜教授,这可太遗憾了。要不你再试试呢,你可以……”
电话断了。侯一尨高兴得满面笑容。瞧我这一手有多妙啊,他得意地想,我有主意了!这个办法特别灵。林教授见此情景就会不顾一切的乖乖就范!
想到这,他冲出房间,叫来了主管,带着他登上了楼顶的阁楼,在众多空闲的房间中指定了一大间,让主管腾出里面的东西,重新加以布置。
主管只好找侍者们做事,只要给小费他们就知道按主管的吩咐干事。侯一尨也在现场监督,有时亲自帮着搬东西。然后他又跑下楼梯,回到浴室,接连打了几个电话。打完电话他又喝了一杯葡萄酒,感觉万无一失了。他在一张纸上写着什么,这才离开了别墅。
侯一尨出了门,他从暗道走进他的水上仓库,启动了他的白色摩托艇,这儿是一条小河直通大海,前面有一道如同石头般的水泥门,他一按遥控,大门自动吊起,摩托艇从围墙里边的一个小码头飞驶出来,朝大海深处开去。三个拉小提琴的人妖发现侯一尨已经开着摩托艇走了,向米兰兰打电话报告情况。
“他是开摩托艇走的。那儿有一条隐蔽的水道,我们没有发现。”
“人去哪儿了?”
“方向不明。我,我们仍在原处。”
“好,你们不要乱动。听我的指示。”
侯一尨真像只猴子,就连那么多守候监视的人妖也没能跟上摩托艇,只见它在金光闪闪的水面上激起了浪花,飞也似的急驶而去。
此时此刻被囚在地下室里的林教授并没有坐以待毙。他知道侯一尨离开后,他曾绝望过,但他的内心终于从崩溃的边缘走了回来,曾经让他感到令他窒息的巨大恐惧,但他没用多少时间就克服了心理上的障碍。他的大脑又开始思索,他萌发了新的渴望。他要活着出去,他要向苏丽娜再一次求婚,他要实现他的理想。他直起身来,跑到门前,攥紧双拳使劲地擂门。用脚踢门,接连不断地放声大叫。他这样做并非出于恐惧或愤怒,而是想试一试,侯一尨对这样大的声响有没有反应。别人是否能够听得见,一旦有人发现我就得救了,他这样幻想着,努力实现着。因为受着一种精神的鼓励,人就有着非凡的能量发挥出来。
但是,做了那么多的努力却没人下来。林教授仍然积极思索着。他走进了仅一墙之隔的实验室,站在那扇小铁门前。铁门后面就意味着死亡了?他沉重地想。知道并且面临这一可怕的事实,可真是一种奇怪的感受。
林鹤鸣不忍心又鼓励自已做了一次试验,奋力踢了几脚小铁门,铁门发出了清脆响亮的声音。林鹤鸣等了几分钟,没有听见任何回应的动静。四周静悄悄的犹如一座坟墓,仿佛整幢楼房里没有住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