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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云梦。”听筒从林鹤鸣手中滑了下来。他无声地呼唤着她的名字,“她也被他逮住了,绑架了。天哪,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呀。侯子他是怎么知道云梦的行踪的?”
林鹤教授再也镇定不下来了,他发疯似的奔出房间,跑过走廊,手脚并用猛擂狠踢楼梯口的那扇厚实的大门。他听见他的擂击声在楼房里震响,回音阵阵嗡嗡乱撞,但不知道楼下是不是有人能够听得到。他想。“云梦。蓝云梦……”他拉长了声音声嘶力竭地呼唤,一边不停地用手拍打着厚门,他的手掌已拍得皮开肉绽血水涌流,但他依然不停地擂击着,像发了疯一般,汗水滚滚,气喘吁吁,嘶哑着嗓子高声呼唤。此时,他不再想躺在病床上的两个病女人了。她们听到了他的狂叫与猛击声,惊讶得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林鹤鸣忘记了身上的疼痛,忘记了一切,只有一个念头,敲着门、砸着门、用脚踢着门,血从鞋里流了出来。一声接一声,声声不断地持续着,渐渐变得有了节奏。林鹤鸣从绝望中突发奇想,指望有人能听到它,能听懂这节奏的唤喊。“快来人呀。快来人呀。谁在外面?快来救救我们呀。”
侯一尨放下电话,回到桌边,对蓝云梦说,“请你原谅这电话的打扰。是个老朋友打来的,想劝我继续和他们公司合作的事儿。我现在跟谁也不想合作,我就跟尊敬的林教授合作。”侯一尨目光专注地望着蓝云梦,这简单的晚餐能合你的胃口,真令我高兴,蓝小姐。”说着,侯一尨在蓝云梦的对面重新坐了下来,举起酒杯抿了一口。“蓝小姐,对林教授,我将只字不提你今天与我见面的事。这我已经想好了。如果他明天从曼谷回来,我们给他一个意外惊喜。我就说我们就口授一份合同草案如何?我把我的女秘书叫来。然后,你就出其不意地走进房间来。这该令他多么惊讶呀。”侯一尨开怀地大笑了,邀蓝云梦碰了一次杯,他显得情绪异常兴奋。
蓝云梦感觉侯一尨的笑是为了掩饰什么似的,好像他的眼睛后边还有一双眼睛似的,让她见了心里很不舒服。
蓝云梦开始命令自己,不能再喝了。酒精在她的血液里像热流滚动起来。她自己也感到了这一点,因为她觉得手脚有点儿轻飘飘的,身体像陷在椅子的软垫里动弹不得。她看了看表,极力地站了起来。“谢谢你了,侯先生,”她努力稳住自己说话的声音,“但现在我该走了。已经超过半小时了。我的朋友还在等着我。我不能随便失信吧。
“哦。哦。哪,哪”侯一尨闻此言脸色骤变,似乎对此深感遗憾。他是想把蓝云梦小姐留住。看来不可能了,“小姐,你真的不肯留下来了?我猜想,今晚与你相约的人,一定比我更年轻、更有魅力吧。”侯一尨像演说一样挥动着双手绘声绘色地说,“唉,命该如此呀。”他也站了起来,绕过桌子走近蓝云梦。那些资料呢。他想,我怎样才能获得那些伟大的发明呀!看来,除了放她走之外,已没有其他办法了。好吧,只要她住在马克西姆酒店,我就有机会。我要放长线钓大鱼。
“请问蓝小姐,你,你住在哪里?”
“马克西姆大酒店呀。怎么?”蓝云梦惊觉地瞅着侯一尨。
“哦,你对本店有什么意见可直接告诉我?我会让他们好好为你服务的。”
“侯先生,听你的口气这家酒店……”
“正是本人投资兴建的。”
“噢,怪不得你这么说呢?”
“蓝小姐是直接从珠海坐船来的?”
“不,坐飞机。”
“就一个人?”
“对,一个人。噢,你有什么事要打听吗?”
“那一路上多么孤独啊。到了菩提岛,却没有一个人去接你。”
“那是,我真想坐飞机回去,可是我手里……”
“你手里有什么?”侯一尨眼珠了乱转,冒出一道贼光,一闪就消失了。
“手里没有回程机票了,没想到当时一点儿办法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