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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你尽管就放心?我对你还是个讲信誉的人。”他昂起头,没再说什么就离开了阁楼。侯一尨感受到了,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数目,成功之后那简直就是几十亿呀。
“你这个恶棍。民族的败类。”林鹤鸣咬牙切齿地骂着。
林教授等了大约半个小时,直到他确信侯一尨已走到了楼下。然后,他走进了与病房相邻的那间实验室。病房里,两位女病人已经熟睡,林鹤鸣叫醒她们并给她们服了一些他仅有的可以减轻她们痛苦的药”吗啡。
“不用了。不……”
“我们,我们决定……”
“不要说了,我知道你们很痛苦。我现在还不能真正救你们,请你们原谅我好吗?”
“谢谢,谢谢了。”
林教授含着眼泪与两个女病人告别。他匆忙来到了实验室,取出一把叩诊用的小锤,挪动桌子,又架上一张椅子,登了上去,小心地开始捶击着这间被封死的一扇窗户。捶击声显得低沉而微弱,似乎在水泥层上面只有薄薄的一层木条,然后就是砖瓦和石块了。水泥灰纷纷脱落,他没有捶到硬实的墙体或其他什么坚硬的材料。一切还好。他爬下椅子,跑进诊疗室。又拿了一把比较大的锤子。离开这房间时,他不禁摇了摇头,侯一尨居然准备了这么完备的一间手术室,一切必要的器械配置齐全,莫非是想展示一间样板手术室?哦,他用来做实验?同时也为我逃走准备了一些用具,他不会想的,他为什么不把我关进地下室呢?哦,他想利用两个女人与我周旋?这个侯一尨,是个有头脑的人才,可惜他心术不正呀。不,不能挽惜他,他已经堕落的无药可救了。
林教授笑了笑,他不再考虑侯一尨,这个时候应该为自己想想了。他对自己说,于是他跑向了实验室。
林鹤鸣回到了实验室,他重新审察了一下房间,他在想,惟一能逃出去的就是不断地捶击,一是打个洞,即使逃不了也要把信息传出去,一旦有人听见呢?啊哈。那只能凭天由命了。凭天是抓住时机,由命是靠自己。
想到这,他没有再犹豫,重新登上椅子,再次开始奋力捶击。捶击声轻快而密集,迅速消失。现在,他就要在墙壁凿穿一个小洞了。他一脸的汗水与灰尘,有时灰尘与水泥灰掉进嘴里,因为泥灰纷纷扬扬,然后成块地脱落,最后露出了砖瓦。他利用这些建筑材料把窗户堵死了。他想,否则就不好解释,这捶击声怎么会有这样坚硬的回响。水泥,石块,砖瓦扒开后,就可以看到外面的天空了吧?
林鹤鸣一阵兴奋,他自然而然地想起了电影《烈火中永生》的渣滓洞里的英雄们。这也是一部长篇小说《红岩》改编的。从小说到电影他都看过,他为江姐、为许云峰流过泪。也痛恨叛徒甫志高,他赞美双枪老太婆的那股子人气。尤其许云峰在地牢里用双手挖开石头,探出头看了看满天繁星的夜空,他是多么渴望自由呀。但是,他想到的是革命,是他人的生命安危,为了革命毅然牺牲自己。多么高尚的人格。他甚至想起了毛主席的话,有奋斗就会有牺牲。
“不,不不,我不能死。我为什么要想到死呢?我要奋斗。
林鹤鸣给自己以鼓励,他继续捶击,不断撬出碎石和砖瓦,他凿的墙壁层越打越深。突然,一记重锤之后,骨凿打的咣啷一声”“啊。”他惊呆了。随即他压抑着喊着,“打穿了,我成功了!”林教授一鼓作气,又使劲把孔掏大了一些。可是,他打在了钢筋上,窗户里垒死了,他可以他打开,可是中间的钢筋对于他来说就没有办法了。不管怎么说,终于看见了满天繁星。他就有逃离虎口的希望。
他侧着脸望着窗外,富有诗意的夜空啊。我终于见到你。林鹤鸣感觉到了从洞口涌进来的一股股新鲜空气,他又能重新深深地呼吸这新鲜空气了。他几度失望几度鼓起勇气,现在又重新点燃了生命的希望之火。他满心喜悦,激动得发抖,深深地享受着这新鲜的自由的空气。林教授一时热泪盈眶。激动的心脏狂跳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