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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教授明白,要想把这个小洞扩大到能钻出去一个人是不可能的,也是没有意义的,因为也不知道外面的结构究竟是什么样子的,是平是陡,又是否能站住人?而且,还有一点他也十分清楚,这幢楼房很高,想从窗户上往菩提河里跳,不,不能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但是,从这个小洞里可以向外界发出一个信息,而且,如果运气好的话,这信息也许会被人接到。林教授掏出了手帕,想用墨水在上面写字。但是这里没有墨水,情急之中他张开嘴咬破了中指,鲜红的血一滴一滴又一滴地涌出,手帕上写出了他的名字。“我被绑架在侯一尨别墅的阁楼里。林鹤鸣。他用中文和英文先后写上后。感觉就有了新生的希望。
林鹤鸣接着又罗高了椅子,然后找出一个装药水的玻璃瓶,用一个塑料袋把手帕包好再塞进药瓶,用扫把顶了出去。用力一甩,也许瓶子会掉进河里,也许碰到墙上打个粉碎,即使瓶子不碎掉进水里,因为有塑料袋保护着也不至于被水淹没吧?也许打碎的瓶子在一阵风的吹动下卷走了手帕,它飘飘悠悠飞过屋顶,飞过阁楼,飘上了天空”也许就如石沉大海。如果说运气好,他祈祷着,“但愿它会被人发现,并且送到警官手上。”
这可真的是凭天由命了。这样想定了,林教授一身轻松,他又急着扫去落在地上的水泥灰、碎砖瓦,整理好房间和工具,匆匆回到手术室,调和了一些石粉,又回到房间,登上椅子,伪装好了墙壁上的洞。如果不是十分仔细地看的话,谁也不会发现这里曾经被凿穿过一个与外界取得联系的小窟窿。因为有窗帘挡着,侯一尨一时半时不会发现吧?
那装有求救信号的手帕瓶子摔到了河沿上,玻璃瓶碎了,塑料袋掉进河里,没落进河水时,也没有人发现。手帕落到河里谁能捡到呢?那是林教授用鲜血写成的求救信息啊。愿善良的人拾到它,把信息传出去。拜托了。
此时此刻侯一尨还没什么打算,他仍然坐着,他好像苍老了许多,今晚所发生的一切既紧张又激动,使他的神经直到此时依然兴奋不已,无法平静下来。他在办公室里来回地踱着步子,在窗口前停了下来,像苦苦思索着,又像凝视着黑沉沉的夜色。然后又回到房间里,喝了两杯茅台酒,他有一个习惯,一旦兴奋或是失眠他就想法儿喝点高度白酒,他偏爱国内的茅台。这多少能够镇定一下他的绷紧的神经。
这会儿侯一尨为了稳定心神,他转动起地球仪,他使劲地转动着,然后又突然抓住,再观察他的手指所指的地方是哪个国家。这是独裁者的一种游戏,他要把全世界玩弄于股掌之中。他很崇拜希特勒的。他曾说过,希特勒是个“怪杰”,我要成为一个“怪才”。
其实他永远是侯一尨,他现在的心里窝着一团火。他操之过急地采取了迫不急待的行动,然而还是远远地落后了一大步。侯一尨一直在对自己生气,却又想不出一点办法来挽救他那操之过急的行动所造成的恶果。那时,当他濒临绝望、急得几乎要发疯时,他把酒店副总经理爱莉亚击倒在地,想寻找她的保险箱钥匙,他其实已经焦虑得焦头烂额了,事情无可挽回了。也许出于绝望心理,他采取暴力,并且殴打了爱莉亚。但他确实没有其他的选择,这是人在绝望时的孤注一掷。铤而走险。
侯一尨虽然这样想,可他又不想承认自己已经失败了,他还要作最后的努力与挣扎,如果事情彻底暴露了,那也无妨,那只好启用爆破的手段,不能把我辛辛苦苦创立的事业,我的别墅、我的马克西姆大酒店留给他们。我要彻底炸毁了。他已经密指主管,主管对侯一尨的话言听计从,正在做准备,当然爆破时的一声巨响的钥匙也得掌握他自己的手中。只是主管说还没完成,他为此焦虑,放心吧,一旦完成了就交给你,侯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