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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姨和妈结伴来找她,一个很明确的目的,见见老谢的儿子小谢。她想温柔地拒绝,小姨和妈红了眼般的抓起她就走,牵到一个陌生男人的面前,说了三句话,试着。早晚那么回事儿。都什么年代了……
还是躺在床上想那个夜晚,想关于与林鹤鸣的对话,他麻木吗?不,他有点儿神经质般的可爱,人是好人,这样下去不行呀,来得及吗?现在有点儿火烧眉毛了。他跟人家约的时间他会毫无疑问地去。就是现在向他表白也来不及了?她懊恼地对自己说。
“那他们去什么地方,我得给林教授打电话,马上打。”蓝云梦的心悬起一般自己跟自己愤怒。你不能错失良机啊!你跟着他干到什么时候都可以,就是不能产生要嫁给他的那种愿望,哎,你知道吗?
小姨语重心长地劝着蓝云梦。小姨是母亲的一个特使,以她的意识成全一场交易,她是个跑腿人、也是个中间商。
他太不尊重我了。干什么去了要说一声才是,蓝云梦自言自语地怪着林鹤鸣。你就怕他觉得他无视你的存在你就痛苦是不是?蓝云梦的脸黄了,又白了,她可不是精神焕发。她暗暗地说,蓝云梦呀你别想天鹅屁吃了,那你应该怎么办呢?她感到难为情,还有点儿焦灼,她犹豫着,等待着林鹤鸣早点归来,给她一些声援、一股温暖、一种激情,一个共同能够接受的解决方案。最好跟他面谈,等,可不是个办法,能不能捞到他这棵救命稻草还很难说。母亲和小姨的话语却是圣旨般的威慑、沉着、理性。蓝云梦暗自吃惊,又感到焦虑。蓝云梦给林鹤鸣打了电话。林的声音震荡她的耳膜,又令她感到一阵阵心悸。我挺好,你也好吧,别着急呀,我过两天就回来。真想告诉你关于苏丽娜的事儿。我们幸福得很痛苦!
不好意思,这番话她说的断断续续,林鹤鸣却说的斩钉截铁。回来又能怎么样呢?他到底爱上她了!她不知道,她不想知道又那么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心绪真是怪怪的。苏丽娜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孩子呢?都说那可是少有的美人儿。
蓝云梦的父亲患病时,她拼命完成了学业,家境的贫寒她就没有很好地想过一个男人,那时,只有东哥对她好。而她也被东哥的女人误解的痛苦不堪。
夜里的梦安慰她也强暴她,她白日里还没脱离恐惧。倒是受聘于林鹤鸣时常有梦与他交欢时的戏嬉。林说你为什么对我的耳朵情有独钟?是的,蓝云梦有摸索耳朵的习惯,她想念父亲,记得父亲每每喝酒时,她就抚摸父亲的耳朵,父亲喝酒不要什么好菜,一盘花生米足矣,有时一边喝酒一边摸索他的臭脚丫子。
后来父亲患了肝硬化,到了肝浮水时期,肚子鼓鼓的像蒙上了一张牛皮纸,没有富裕钱看医生。母亲有钱也不理他。有时理,也是说一句半句的丧气话,老蓝你要死就快点呀,别把我那点钱消耗完你再死。父亲总是跟蓝云梦笑着说,闺女,给我一把刀子,往下一捅,“扑哧”一下我就痛快了。这话背后就让蓝云梦一个人默默地垂泪。找母亲的男人有些话不是背着父亲说。他们是在密谋着父亲那天咽气。
蓝云梦上学回来后发现父亲已经自己用剪刀划开了肚子,血流了一床,漫了一地。蓝云梦在回家的路上看到了一道红光。她觉得像血那么刺眼,心里发空,恐惧父亲会自杀。昨晚上她梦见父亲用刀杀了自己,结果应验了。她刚进门就听见继母一脸冬天的说,你快点儿收拾你爹呀,你看他把我坑的,我才懒得管他,无奈蓝云梦只能一个人埋葬了父亲,当然林鹤鸣出了人力也出了财力。这些很重要,更重要的是她希望他成为她的一个可以依靠的人。
弟弟回来了,弟弟要见父亲。蓝云梦告诉他,爸已经走了。弟弟不相信,不可能,爸一直瘫痪着,他不可能自己走了。蓝云梦推了弟弟一把,弟弟明白后,姐弟俩哭得死去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