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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时正在接新加坡打来的电话。我以为她用不了太长的时间。可是,就一次,她却再也没有回来。
“可你跟我反复说这些,我并没有做什么呀。”
“是没有多少人看见你究竟再做什么呀。摩托艇和船工都已失踪,而罗美怡的尸体10天后才被发现,满脸创伤,颈部还有勒痕。我见到她时,她已被送进了停尸房。从此之后,我发誓每年都至少要到菩提岛来一次,直至找到杀害罗美怡的凶手为止。我发誓。”
“因为你个人的成见,或者说主观臆断,你就来找我?你这样无理取闹未免太放肆吧,钟离先生你这样闹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你不能一二再再二三。”
“你是最后一个见到罗美怡并同她说话的人。因为她找的是你。”
侯一尨把手中的酒杯往镜面调酒板上一扔,脸涨得通红,而后又泛起蜡黄色,他跺着脚走到了写字台后面。“别拿这件事来烦我了,好不好?”他大声吼着,“你已患了心理变态症。狂想症,怀疑狂,应该把你关起来才行。”
“别急嘛侯先生,我只不过是说说自己的猜想罢了。可是在过去的五年中,我对你观察越多,这种猜想就越显得合乎情理了。”
“你再胡言乱语,我让警察来把你抓走。”
“侯先生,你干吗不打电话呀?我等着。”
“我是同情你。你别不知好歹。”
“伪善,你还有心思开这种令人毛骨依然的玩笑?真不知道你的心黑到了什么程度?”
侯一尨垂下了脑袋,像一头准备发起进攻的公牛。“你可以走了,钟离先生。你又同往年一样不厌其烦地对我讲了你那种悲惨的故事,现在一切该结束了。我要睡了。”
钟离克成没理他,而是在沙发椅上坐下来,叠起双腿。一副镇定自若的神态,他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盯着他的行动。
侯一尨绕过写字台,站到地球仪跟前。他想,我这里只需再有一个侍者就好了,就能把他拖下台阶,扔进大海里去,或者我再年轻的话我就不会怕他!
“我另外还有一件事,侯一尨。”钟离克成慢条斯理地说。
“我不想跟你磨牙,请赶快离开。”侯一尨有点儿坐不住了,他觉得钟离克成的目光咄咄逼人。使他感觉浑身发冷。不寒而粟。
“别急嘛,我只想再问一个问题。“
“要是你问完就走的话,那你就可以问,否则……”
钟离克成的目光牢牢地盯住了侯一尨的脸。现在,他脸上的每一个细小的表情都是十分重要的,无论是嘴角的轻微颤动、目光的闪烁,还是面颊的抽搐,也许他突然高声发问,像是射出了一粒子弹,他感觉他是为了掩盖内心的空虚与紧张,才装腔作势的。
“你对化学,比如药物有什么看法?”
“化学?药物?”
侯一尨的心脏像是停止了片刻跳动。他感到周身发凉,像是吹到了一阵寒风。然而他脸上的肌肉并未抖动,双手也未抽搐,只是眉毛高高扬起,表现出了极大的惊奇。这是他长期以来练就的一种敏感的反应,好像只需一按电钮,就会立即自动显示出来似的令他兴奋。“化学?药物?”他拖长了声音问。
“没错,化学。或者说某个发明的资料?”
“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是搞房地产的,这你不是不知道。化学对我来说,只有当我需要确定一间房子里是不是长了霉菌时,也许才有点儿用吧,你说呢钟离先生?”
“那么你并不关心某些引起轰动的新型药剂?以及这种药剂产生的毒气……”
“哦,啊。这说明你有能杀灭蚊蝇的新药可以供应我们了?”侯一尨狂笑起来,“还有,木材的腐烂问题也使我们大伤脑筋,尤其是在菩提岛。潮气从地下开始上升,并且每年我们都有一定的数量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