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江沁来说，今夜的收获确实很大，不但与六王爷确定并稳固了合作同盟的关系，而且还从对方那儿得到了不少重量级的情报。当然，夏卓昱顺便还再次强调了对她的真心欣赏与爱慕，只不过她没当真罢了。
合作就是合作，同盟关系中最忌搀有男女情事，这道理她还是懂的。
何况，这夏卓昱从一开始接近她就没安好心，爱她？笑话，他前后接触了两个不同的江沁，就算真的爱，天知道他爱的是哪个。
不过综合来说，今晚听到的所有事情中最有冲击力的决不是那些宫闱秘事，而是夏卓昱所讲的那个久远的故事。
在夏卓昱还很小的时候，先帝因宠幸当今太后，曾有意将他作为太子来培养，所以明知他年纪尚小，仍不时与他说些当前时事。有一回先帝对他说起相邻两国起了战事，这两国国力相当，一时竟战况胶着起来。
夏卓昱那时作为一个男孩，对战争这种事有着天生的敏感，便每日缠着先帝为他讲解最新战况。
忽有一日，先帝说战场之上竟然不再胶着，而是一边倒了。夏卓昱年幼好奇，非要问是哪个赢了，为什么会突然赢了，是不是有外来助力？
他这般一问，先帝就沉吟了半日，说：“想必那吴国是得了什么高人之助罢。朕隐约听说在这两国之外，还有第三方势力在介入，暗中帮助吴国，倒不知是真是假。”
过得几月，夏卓昱就听到了两个消息：一是那吴国已然彻底将对手消灭了，二是朝中有人参了江远山一本，言道他叛国通敌，出卖&国家换取私利，请求严惩以正视听。
第二件事实在太爆炸，折子被果断留中了。后来听说皇帝曾私下约谈江相国——那时他才刚刚被任命为相国不久，问起折子里的事，被江相国果断否认了。先帝私下里调查了许久，并未查出相关证据，这事儿就放下了。
现在看来，被吴国灭掉的对立国应该就是楚国，而楚问寒是楚国逃出的幸存者，说不定正是因为她手中握有对江相国不利的证据，所以江相国才会对她起了杀意？
“也有这个可能。”对江沁的这个想法，夏卓昱点头表示认同，但随即又说：“可你想想，若手中握有证据，你母亲在楚国的地位绝不会太低。这样的人，怎会主动放下身段，向一个敌人求欢？”
若是手中有证据，那十有八&九便认得江相国。既知是仇人，为何还要不惜名声，采取主动？这倒是一个疑点，江沁亦点头。
“你方才所说，根据宗人录中记录的我之出生年月，与你师父的话相互印证，显然他那朋友并未得逞。如此说来，就更加不能解释我母亲的主动求欢了。难道这是江相国的诬蔑？事实正好相反？”江沁如此说。
“现在一切都是猜测。”夏卓昱不动声色，“自然也可以说，或许正是因为江相国当初对你母亲见色起意，做了错事导致你母亲不得不嫁入江府，为怕破坏名声，所以才对你母亲起了杀意。这样解释是否也行得通？”
江沁揉着眉心叹口气。她又不是警察，根据当事人事后的回忆来破案什么的，这种事情还真是做不来。
“也许只有找到江相国本人，才能得到真相。”她惆怅地摇头。
夏卓昱笑了一声：“别闹，江相国这会儿怕是已经被杀了。”
什么？江沁吓了一跳，猛地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