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为千暝陛下与娜绒安排好寝宫,他们在海边等了半晌,稍后,我派人带他们去寝宫歇息。”萨比尔这压根儿就是在拒绝婵子的恳求。
婵子再没犹豫,在千暝转身之际,她缓缓坐起身,“千暝陛下……”
这轻轻的一声呼唤,让她鼻中酸涩,所有的话都哽在喉中,顿了半晌,才又卯足力气开口。
“王子殿下照顾水母王后连日操劳,又要照顾妾身,更被国事缠身,他已经无力再待客,请你带娜绒返回朝野吧,娜绒虽性情骄横,骨子里却也温柔体贴,希望千暝陛下好好爱护她!”
“姐姐,你到底怎么了?见到我,没有亲热,反而要将我赶走?”
娜绒心里顿觉委屈,她好不容易纠缠着千暝答应了一道来,不但没有受到上宾待遇,反而连一丝姐妹情意都没有体会到。
既然来了,哪会轻易离开,也只有在他们面前,千暝才会顾及面子对她温柔,若是回了朝野皇宫,又会将她撇到一边,只顾了思念他的月华虹罗。
她却也并没有怪罪安绒,海宁皇宫的勾心斗角她也略有耳闻,安绒在这样的环境下,难免会变得冷漠无情。
“姐姐,我们这几年没见,你可知道我有多思念你吗?从小一起长大,虽深在宫廷,可我们彼此怜惜,你可还记得,我送给你的离别信物吗?”说些从前的事情,总能拉近些距离吧。
“安绒”却只是怔愣。
信物?
水母那个老妖孽只是让婵子给萨比尔生儿子做王妃,却从没有告诉她安绒和娜绒之间情意深厚,更没有提过什么信物。
萨比尔适时开口,“娜绒,那个信物安绒放在她的宫殿了,搬过来时也没有带在身上。安绒病的有些混沌,一时也记不起来。”说着,他佯装亲昵的拥住“安绒”,在她额头轻吻。
看着他们这恩爱的样子,娜绒又是妒又是羡,干涩的笑了笑,心里虽然觉得纠结,见御医进来,却也不便再说下去,只道,“既然御医来了,就快请诊治吧,别耽搁了姐姐的病情。”
千暝静默的打量着安绒,正碰上她看过来的视线,顷刻间宛若电光火石交错,却也只是一瞬,安绒移开了视线。
他也兀自坐到对面的高背椅上,品尝着宫女奉上的茶,眼睛却无法克制的又溜到安绒身上,不为别的,只因为刚才视线相触的一瞬,那感觉太熟悉。
“恭喜殿下,王妃有喜了!”
御医的声音拽回千暝游离的神智,回神就看到御医已经恭谨的跪在萨比尔脚下,激动的高呼,“天佑吾皇,我海宁国皇室有后!”
这高呼却让“安绒”的心里一阵刀绞般的惨痛,到底是真的有了身孕,还是假的?心里杂乱混沌,分布清楚这到底是阴谋,还是事实。
“呵呵,难怪近些日子爱妃时常呕吐,原来是害喜!”
萨比尔拍了拍安绒的肩,喜出望外,搀起御医,“快免礼,去代我禀告母后吧,若是她知道了,心下惊喜,身体也会康复。”
娜绒也忙不迭的恭喜,蹲在榻旁握住安绒的手,“姐姐有了身孕,也是鹿鸣国的福气。”
安绒翦水的双眸却忽然眨下泪,“妹妹也会有的……”
下面的话都哽在喉咙里,暗责自己当初身在福中不知福,如果不是犯傻逃走,此时可能就会悠哉游哉的做朝野皇后,修缮飞船,筹备离开这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诡异世界。
千暝双眉骤然拧紧,他不是看不出,安绒这泪根本不是喜悦之泪。
若是安绒真的与萨比尔相爱,又怎么会不高兴呢?在看萨比尔看在安绒肩上的手,骨节都已经发白,这未免太过用力,但是安绒却像是沉浸心事,丝毫觉不出痛……
这一幕他慢慢收进心里,不想多插手,毕竟,他来是要找婵子的魂魄的。
客套的说了两句恭喜的话,心里却暗觉落寞,他只觉得安绒那两滴泪,正落在了心坎上,雪上加霜。
若是没有那个意外,婵子早已是他的王后,此时,说不定也已经有了他的骨肉。忍不住又看向安绒,却发现她拭泪的动作有些熟悉,更有些奇怪。
倒也不是他嘲讽安绒的动作粗俗,只是公主、郡主的千暝见过,若是深居宫中,教养完好,拭泪也应该用丝帕,而不是用手指随意一摸,若是脸上有妆容,肯定会变成颜色盘,亏的是安绒素面朝天,落下泪来更是梨花带雨……这率性而为,像极了他的婵子,她总是那么格格不入。
萨比尔又邀请千暝参加接下来的三日喜宴,客套几句,便让宫女带他们去安排好的寝宫。
千暝和娜绒前脚更离开,萨比尔便阴晴急转,一把将怀中的婵子推在地上,“你真是活的不耐烦了!哭什么哭?花飞千暝从没见你哭过吗?”
婵子隐忍着手肘磕碰的痛楚,冷笑讥讽,“王子殿下不是说我怀孕了吗?难道喜极而泣都不可以吗?更何况,千暝也没看出什么。”
“哼,你最好给我记着,别在我面前想三相四!”他命人看紧她,旋身便不见了踪迹。
婵子慢慢的从地上爬起来,心已经痛的麻木不仁,柳风轻那张出尘脱俗的脸在眼前晃,模糊的视线内,更清晰的却是千暝飒爽英伟的身影,她一定要让他安然离开这里,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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