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哇……哇哇……”一个呜呜咽咽的男孩哭声从东洪殿内传了出来,“我要见母妃……见母妃,铭怡饿了啊!”哭闹声洪亮异常,底气十足,明理人一听就知道不是饿着的声调,但凤铭怡的哭声还是一声紧接着一声,嚎啕不已。
一旁的侍女们都忙得不可开交了,一会帮他抹着眼泪,一会儿又替他穿上踢蹬掉的鞋子,劝道:“小皇子,你莫再闹了,皇上是不许你出去的。”
“那让我母妃来陪我,我要母妃……哇哇!”凤铭怡怪叫着,那眼泪还真不是故作出来的,叭嗒叭嗒的直朝外涌着,但神情竟是神闲自如的不得了,许是嗓子叫干了,他略停了一下,冷静的使唤道:“我渴了,拿水来。”
侍女们急忙将水给他递了过来,他毫不客气的就咕碌碌喝了起来,侍女们以为他放弃哭闹了,都纷纷赞扬:“小皇子真乖,如此就对了,皇上一定会很快就放你出去的。”
话还未停,凤铭怡又扯起了嗓子,狂哭了起来,许是情绪酝酿得还不足,眼泪不及奔出,他就将碗里的水直接扑到了脸上,又神情自如的哭叫了起来:“母妃啊……父皇欺负铭怡……呜呜呜……”
门外已经传来了纷杂的脚步声,凤铭怡的哭声就更为夸张起来,大有拆砖掀瓦之势。
“我的儿啊!这是怎的一回事啊……皇上……皇上,你不能这般对铭怡,他那么的小……”那个急来救场的劳贵人也在外面哭啼起来,走到殿门旁正要径入内去,却被一旁守殿的侍卫给一把拦住了,侍卫婉言说道:“皇上有令,闲杂人等一概不得入内,娘娘请回!”
“什么?本宫是‘闲杂’之人,你们……你们也太放肆了。”劳贵人气得直发了抖,那殿内的凤铭怡更是喧啸起来,劳贵人大怒的指着两名守殿的侍卫,喝道:“快将门儿打开,本宫要入殿看望我的皇儿。”
“娘娘请回!”侍卫脸如寒霜,丝毫不受胁迫。
“你们……你们这些个狗奴才,竟敢不听本宫的命令。”劳贵人已然发起飚来,伸手就要推开侍卫,怎耐她一介弱女子,怎扳得动这些个身材魁武的骠壮男子,她朝内叫道:“铭怡啊,你到底做错什么事儿了,你父皇要关你禁闭,到底是为何啊?”
“母妃……我没做错事,是父皇心情不好,就关了铭怡,母妃你要救铭怡啊!铭怡怕,这儿好黑……好黑啊……”凤铭怡在里面穷叫着,许是叫得太拼命了,嗓子又被气给憋住了,直咳了几下。
他这一咳倒是不打紧,可门外的劳贵人却听的是花蓉乱颤,肝肺俱疼起来,急急的说道:“铭怡等着,母妃……母妃这就找你父皇论理去!”说完就急转过身来,直朝着凤纪宁的乾坤殿走去。
快要走到乾坤殿,却见凤楚希寒着一张脸从正门步入乾坤殿内,她即放缓的步子,心底大异起来,这凤楚希极少到乾坤殿内议事的啊,怎的今日倒是勤快起来。遂好奇起来,尾随着他入了乾坤殿,行至回廊处,即听到凤纪宁的声音从书室内传了出来。
“楚希……没想到你为了这新娶的妃子,竟反戈于为父,枉你母妃疼你了那些年!”凤纪宁的声音已经不再如此平和,竟似已多了几分烦燥,脸色更是苍白了。
“父皇,你凭什么就认定若凝就是可救母妃出潭的女子?!”凤楚希蓝眸冷静异常,直视着凤纪宁的眼睛毫不退避。
“楚希,她掉烟水池内死而复生,这已不是常人所能为之的了,听闻她还会修仙之术,况又有一麒麟兽为证,还能有假不成。”
“什么麒麟兽?若凝哪儿有什么麒麟兽?!”凤楚希也不解起来,反驳道。
“那麒麟兽在铭怡手中,他说是辛若凝送给他的!”凤纪宁也激动的说道。
“没错,弦麟兽是我的……我确是天宫上的七品仙,那又犯着你哪点儿了,你竟耍出这鬼东西将我禁住……”辛若凝微弱的声音从凤楚希怀里的‘流年盘’内飘了出来。
“若凝,你怎么了?怎么了?”凤楚希急拿出‘流年盘’朝内问道。
“我……快饿死了!”辛若凝在内无力的呻吟着。
“父皇……你快快念咒启开吧!”凤楚希的脸色也发了白,声音已近似于肯求。
“如今……你母妃在你心中竟如此没有了份量?”凤纪宁的声音里有了五分的轻颤,五分的责怨。
“我们……我们可为玉皇庙再塑金身,每日晨起三柱香,向玉皇爷祷告!”凤楚希的声音很是无奈。
“如果有用……十七年前,你就不必如此辛苦的求来这‘流年盘’了!”凤纪宁的声音很是怅然。
“我们过去求的是王母阁,如今改求玉皇,必然有效。”凤楚希的声音很是强执,继而竟又说道:“况且……况且若凝如今怀了我的孩儿,你不能如此待她!”
‘流年盘’内的辛若凝本已鼓足了些力气,想再嚷嚷着骂他们的,听道凤楚希如此一说,整个人都懵住了,这凤楚希是怎的知道自己‘怀孕’的事儿的……
“怀了皇嗣?!”凤纪宁似也愣住了,直呆呆的看着凤楚希不能再言语。
“父皇……我们一定要另行再想他法,我不想……不想我的孩儿还未出生,就与他的母亲终年压在寒潭之下……况母妃明白后,也一定……一定会谅解我的。”凤楚希的声音似挤出来了几份悲伤。
突然门外有管事太监跌撞着扑入屋来,口里惊恐的说道:“皇上……宁溪国的新君公然向我国挑战,现已兵临樟池了!”
“什么?!我们与宁溪国不是有停战休书吗?为何会如此的迫急……理由……理由是什么?”凤纪宁立即头痛起来,想着近十年来,天德国得以安养生息都是凤楚希在强执着,不安的求询着凤楚希。
太监诚惶诚恐说道:“他们说……四皇子悔婚,有辱宁溪国体,遂挑起战事!誓夺我国十城池也不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