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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决胜时刻(4)

结果,英国空军变成了天空的主人。英国空军在整个战场上空不断地飞行,把炸弹投向地面的“非洲军团”,一个个德军的工事和着陆场在巨响中被炸飞。面对英国空军的大规模空袭,饱受英国陆军追击的德国和意大利官兵,只能一边阻击英军、一边慌不择路地躲避来自天空的空袭,损失惨重。

希特勒许诺向“非洲军团”提供的新式武器,隆美尔一件都没有得到。另外,墨索里尼远远不能满足“非洲军团”最低限度的军需要求。更让隆美尔伤心的是,希特勒对他已经失去了信任。在回来以前,希特勒在电话中向隆美尔解释说,他是迫于无奈才让隆美尔继续统帅“非洲军团”的。事实上,隆美尔误解了希特勒的意思。

10月26日黎明前,澳大利亚第9师逼近海岸公路,大大改善了英军炮兵部队的观察能力。由于第10装甲师和高地师仍未取得重要战果,结果整个英军第8集团军的进攻势头减弱了。蒙哥马利估计,这一变化很快就会刺激轴心国部队反攻的势头。

从10月23日到26日拂晓,新西兰师约伤亡1000人,南非师伤亡600人,澳大利亚师伤亡1000人,高地师伤亡2000人。英军伤亡和失踪总数约6000多人。

德军伤亡和失踪约600多人,意军伤亡和失踪约1500多人。

英军损失了约300辆坦克,英军很难统计所损失坦克的精确数字,因为这必须随时搞清英军在控制的阵地上回收了多少辆坦克,有多少辆坦克就地修理,有多少辆坦克送到后方修理,而情况每时每刻都在发生变化。

10月26日清晨,隆美尔亲自侦察了被英军占领的第29号高地,他集中了所有的坦克,发起反攻,将英军打回原来的出发点。“非洲军团”向第29号高地发动了猛攻,英军拼命抵抗,战斗打得异常激烈。

蒙哥马利经过长时间的思考后,终于弄清了双方的真正形势。

10月26日中午,蒙哥马利发布了作战命令:高地师继续在第一目标地带内进攻;澳大利亚师准备于10月28日晚向北面发动第二次进攻;第30军继续帮助第1装甲师推进到腰形山脊以外;第7装甲师继续休整。

为了重新部署部队并建立预备队,蒙哥马利准备派新西兰师去突破海岸工事,即进攻原来的北部走廊偏右处的德军阵地,从那里打开一个缺口给第10装甲师开道。

蒙哥马利称这一进攻计划为“增压”行动。作为该计划的第一步,他将尚未参加过激烈作战的南非师和印度第4师调到右面进攻,从而让新西兰师后撤休整。第二步,他派第7装甲师作好向北进攻的准备。与此同时,蒙哥马利命令第10装甲师继续向前进攻。

夜间,一个意军营攻占了第29高地的东、西两面。英军仍然控制着第29号高地,成为重要的作战依托点。

另外,隆美尔把预备队第90装甲师于10月26日夜调到南部防线。德军第21装甲师和部分意军以及炮兵部队调到北部防线。

隆美尔知道因为缺乏燃油,一旦英军突破了南部防线,第21装甲师就很难返回了,因为该装甲师只带了单程的燃油。那样的话,“非洲军团”将面临被全歼的危险。可是,隆美尔首先必须做到的是顶住英军主力在北部发动的主攻。

10月26日夜至27日黎明前,英军第10装甲师进攻了一夜。第10装甲师企图攻下两个德军的防御阵地,每个防御阵地距离腰形山脊约1.6公里。靠北面的那个防御阵地叫“山鹬”,靠西南面的那个防御阵地叫“沙锥鸟”。

在第30军和第10军炮兵部队的支援下,第10装甲师第7摩托旅的两个营应该在晚上占领这两个防御阵地,以便天亮时第10装甲师的第2装甲旅通过“山鹬”,第24装甲旅通过“沙锥鸟”。

然而,就像阿拉曼战役中经常出现的情况一样,这次进攻未能成功,变成了惨烈的战斗。英军第2装甲旅无法通过“山鹬”阵地,但英军第2步兵旅经过血战后在黑暗中到达“沙锥鸟”阵地边缘。伴随第2步兵旅前进的是第76反坦克团,该团有13门反坦克炮和一些火炮。

10月27日,从天亮直到黄昏,在趁黑夜挖好的战壕里,第2步兵旅和第76反坦克团顶住了“非洲军团”发动的一次次猛攻。这支部队其实是独立作战的,因为第24装甲旅未能突破“沙锥鸟”阵地。第2步兵旅与自己的炮兵部队失去了联系。

同一天下午3时,隆美尔命令装甲部队和步兵主力向第28号高地发动了大规模进攻。可是,进攻失败了,“非洲军团”在无法隐蔽的地面上遭到英国空军的狂轰滥炸。

这时,隆美尔生气地坐在指挥车上,他在给妻子露西的信中伤感地写道:“谁都不能真正明白压在我肩上的这副重担有多么重,没有一张稍微大一点的牌可打。但我仍然希望能够渡过难关。”

夜里,心事重重的隆美尔失眠了,白天从阵地上看到的惨状像噩梦一样折磨了他整整一夜。10月28日清晨,战斗打得更加激烈。英军已经以绝对的优势冲了上来,“非洲军团”的弹药少得可怜。

隆美尔清楚,如果战败,“非洲军团”官兵的生死只能凭命运的安排了。战败后的一切都会让人难以忍受。但他深信自己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去阻击英军。

隆美尔在给妻子露茜的信中写道:“我并不怕死,如果我回不去了,我会从内心深处为我们的爱情和我们的幸福向你及孩子致谢。在上个月,我和你们在一起得到了最大的幸福。我在最后的一刻会想念你们。我死后你不要悲伤,你应该为我而感到骄傲。几年后,曼弗雷德就长大了,愿他永远发扬家族的光荣。”

通过3天的连续进攻,英军伤亡6000人,损失了300辆坦克。这时,蒙哥马利认为必须谨慎行事,决定停止大规模军事行动。

蒙哥马利认为有必要让第30军和第10军进行休整,补充兵员、装备和给养。蒙哥马利把南部战线第7装甲师调到了北部战线,准备与澳大利亚第9师一起通过海岸公路发动猛烈的进攻。第13军据守腰子岭和米泰里亚岭,新西兰师作为预备队。

10月28日上午8点50分,隆美尔向刚从前线召回的德军指挥官们下令说,这是一场生死存亡的战役,必须绝对执行命令。凡违抗命令者,无论职位高低,一律就地处决。隆美尔命令指挥官们记住作战计划,然后再把手中的计划书烧毁。

隆美尔认为蒙哥马利在发动大规模进攻前会进行试探性进攻,而进攻的主要方向将在北部。因此,隆美尔把更多的德军从南部防线调到了北部,把意军部队和战斗力弱的德军调到南部。

下午,隆美尔看到一张缴获的英军作战地图,证实了自己的决定完全是准确的。但这时,隆美尔无法把握战机,因为他没有足够的兵力发动反攻。

10月26日至28日两天的激战过后,“非洲军团”已经遭到了难以承受的损失:“非洲军团”能够使用的坦克从148辆减少为77辆。从进攻转为防御显然对英军是非常有利的。

蒙哥马利在英军阵地上配置了大量的坦克和反坦克炮,并且配置了大量火炮。隆美尔对英军阵地的正面发动连续反攻的做法被证明是自我毁灭的行动。隆美尔也知道这是不明智的行动。然而,隆美尔之所以采取这种行动,就像他后来回忆这次战役时所写的那样,只是为了能够争取到一点点的时间。

因为,隆美尔有一个巨大的困难——长期缺乏燃油。10月28日晚,英军的1架“威灵顿”式飞机攻击了在希腊近海航行的油轮“路易西安诺”号,把其击沉。

隆美尔曾这样写道:“我之所以进攻,是为了可以先获得一个喘息的时间,等待时机加以改善,例如涅别尔韦弗团可能来到北非;又如,‘非洲军团’可能真的得到虎式坦克,至少意大利人能够想办法改善一下补给情况。即使我们渡过了难关,我们能不能在北非战场上坚持更长的时间,仍然是值得怀疑的。”

隆美尔认为最好的办法是把装甲部队先撤到更远的地方,在那里建立一道新防线,这样,就可以像以前一样,把英军装甲部队先吸引过来,那时英军第10军和第30军还没有通过阿拉曼雷区,“非洲军团”可以先把英军装甲部队击溃。然而,因为缺乏燃油,隆美尔放弃了这一尝试。

而蒙哥马利已经做好了防守反击的准备,这很快就能给英军带来他们所需要的决定性胜利。英军第10军和第30军在腰形山脊地区转入防御;英军第1装甲师撤出了战斗,重新休整。而澳大利亚师在北边占领更多的地盘后,休整好的新西兰师沿着海岸继续进攻。新西兰师并不是单独进攻,它将得到几个步兵旅的支援,第9装甲旅也将支援新西兰师,第9装甲旅可以优先补足坦克。10月28日晚,英军第7装甲师奉命向北进攻,该师把第4轻装甲旅留下来休整。蒙哥马利派第44师的第131步兵旅去支援第7装甲师。

就这样,蒙哥马利建立了强大的预备队。当天晚上,澳大利亚师向埃尔萨山西北面进攻,一直推进到海岸的德军突出部的中心。

11月1日,英国飞机对意大利护航船队再次发动大规模空袭,击沉了满载石油和弹药的“特里波利诺”号运输船和供应船“奥斯蒂亚”号。德国被迫用运输机从克里特岛向前线空运石油,然而德国的运输机刚一起飞就遭到英军战斗机的攻击,严重地影响了空运。

4.抓住了战场主动权

1942年10月29日,德军主力全都部署在北部防线,南部只剩下意军和人数不多的德军防守。这样,隆美尔就可以集中使用德军了。

作为回应,蒙哥马利决心像10月26日那样发挥英军的机动优势,再次通过重新部署部队来组建更强大的预备队,以发动最后的猛烈进攻。

蒙哥马利命令第1装甲师撤退,再次休整。第30军也暂时撤退并休整。蒙哥马利把还没有参加过激烈战斗的南非师和第4印度师调到右边,替换精锐的新西兰师,让新西兰再次休整。

蒙哥马利一次就把这么多的部队撤出前线的做法引起了英国上下的恐慌。

蒙哥马利是个作风强硬的指挥官,做什么事都把“军事需要”放在第一位,不屑于处理各种人际“关系”。结果,远在英国的高官们对蒙哥马利产生了误解,开始怀疑他的能力。

蒙哥马利的一些未经说明的军事行动使英国高官们对他产生不良的看法,可是他缺乏这方面的直觉,并没有预见到这一点而加以防范。

蒙哥马利实在没有料到,他觉得完全正确的军事行动,竟会以完全相反的理解呈现在英国的惊慌不安的上司们面前。

10月29日上午,亚历山大、英国驻开罗的国务部长凯西和亚历山大的参谋长麦克里里少将赶到蒙哥马利的指挥部。

这时,蒙哥马利突然得知丘吉尔是多么的不安。当凯西问是否发一封电报给丘吉尔使他对这几个师的撤退有新的认识时,蒙哥马利回答说:“如果你发了那样的电报,那么你会被首相撵出政治舞台的!”

当时,蒙哥马利制定了新的进攻计划,称之为“增压”行动。这次代号为“增压”的军事行动将会超过非洲战争中人们所知道的任何一次大战。

在蒙哥马利的指挥部,他把“增压”计划向两位“客人”作了详细的介绍,得到了“客人”们的信任。回到开罗后,亚历山大立即向伦敦汇报,丘吉尔终于放心了。

凯西和亚历山大离开后不久,蒙哥马利接到了新的情报。原来,10月28日夜与澳大利亚第9师交战的德军部队是德军第90装甲师,这表明隆美尔的主力部队已经调入北部战线了,同时表明隆美尔的手上已经没有强大的预备队了。

在“捷足”计划发动以前,蒙哥马利曾经说过,德军部队和意军部队混编在一起,若能把两军分割开来,那么由意军部队部署的阵地将不堪一击。

现在,德军和意军终于分开部署。这为英军集中力量进攻战斗力薄弱的意军提供了千载难逢的机会。蒙哥马利是不会错过这个机会的。

蒙哥马利马上更改了“增压”计划,新的“增压”计划决定:澳大利亚第9师于10月30日夜至31日凌晨以前向北进攻,到达海岸,将隆美尔的德军部队引向北面。10月31日夜至11月1日凌晨以前,在北通路北面,以新西兰师为主攻,在第9装甲旅和2个步兵旅的配合下,向意军阵地发起总攻,打开深而长的缺口。随后,第10装甲军通过这道缺口。

蒙哥马利的作战意图是:歼灭“非洲军团”的装甲部队;与“非洲军团”在开阔地带进行决战,使“非洲军团”在长期的运动中耗尽燃料。切断“非洲军团”的补给线,打垮其补给勤务部队。将“非洲军团”赶出前沿着陆场和机场;最后使“非洲军团”全线溃败。

蒙哥马利根据“非洲军团”的新变化所作出的军事部署,使英军抓住了战场的主动权,使德军陷入困境。

10月30日夜,澳大利亚第9师发动了进攻。向海岸进攻时,澳大利亚第9师遭到德军的拼死抵抗,无法攻到海岸。在“非洲军团”发起的多次反攻中,澳大利亚第9师守住了阵地,占据着公路和铁路沿线的大片阵地,大约有500名“非洲军团”的官兵被俘。

与此同时,蒙哥马利加快了“增压”作战计划的准备工作。由于新西兰师和其他增援部队还未到达指定位置,蒙哥马利于10月31日6时30分决定把“增压”作战的进攻时间改为11月2日凌晨1时。

11月2日凌晨1时,英军的300多门火炮同时炮击“非洲军团”的主阵地,时间长达3个小时,主阵地变成了一片废墟。新西兰师在烟幕的掩护下,向意军防线发起猛攻,首先进攻的目标是第28号高地两侧的意军第200步兵团。英军装甲部队立即率领步兵部队插入阵地,向西进发。

当时,英军投入作战的很大一部分坦克都是新坦克,这些坦克是临战前刚运来的,而前来交付坦克的乘员已经返回基地。这就需要装甲部队立即改变部队的编成,以便为新坦克提供乘员。许多担任炮手的士兵被提升为坦克指挥官。到处更换新坦克使英军很兴奋,他们解开坦克的工具袋,往里面装口粮和酒类等,发疯似地寻找更多的地图,在地图上作好标记。而这一切都是在黑暗中进行的。

大量新坦克的装备完全改变了英军的习惯,其无线电台必须根据各个团的频率重新校准,其弹药、燃油、润滑油、水和内部配件等都准备不完善。坦克里竟没有准备“汤姆生”式冲锋枪,也没有准备露营用的帐篷。新坦克的轮带没有上紧。许多零部件上沾满了灰尘和油污,而且还不能除掉,因为在黑暗里除垢,会造成关键的小零件丢失。

这就是英军装甲部队进攻时的情况,突然多了许多新坦克,也多出了许多麻烦。坐在政府办公室里的首相和大臣们以及许多没有实战经验的战后军事专家们,在他们研究战争时,经常不知道许多真实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