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走近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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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活跃在国民党决策中枢(2)

倪文亚说:

“会议上,李总统麻木不仁,我提辞职,他也不劝;我心已凉。请转告李总统吧,谢谢他的苦心,另选他人吧!”倪文亚有自知之明,懂了李登辉的心,真的不干了。

他的举动,正是李登辉的希望。国民党中央立即推举副院长刘阔才任院长,李登辉亲自提名梁肃戎任副院长。

这样搭配,在台湾是首例,以往都是台湾籍的人做副职,大陆去的人做正职。这次,许多人认为此举很好,只是李登辉对于梁肃戎能否当选,心里没有底,因为在他提名前,国民党中央常务委员会李国鼎提醒李登辉:“党团纠纷,梁肃戎是cc,cc在立法院票数没有座谈会、青年团和赵自齐的多,恐怕难以当选”。李登辉已把梁肃戎能否当选看成是检验自己权威的事情看待了,因为这是他由副总统升为正总统后办的第一件人事安排,于是向有关人摸底。

组工会主任关中和党部秘书长出于对李登辉的支持,和对梁肃戎的信任,向李登辉保证:

“梁肃戎任政策会秘书长多年,能力强,且从事党政协调多年,颇有民主风度,赢得了党外人士的好评,又有博士学位,有发展前途,日后有机会接替院长之职”。

李焕特意表示:

“支持梁肃戎当选绝无问题”。

能够筹划谁来做国民党主席的李焕,自然有能力支持梁肃戎当选副院长。

1988年2月的选举结果,梁肃戌为历任副院长得票率之冠,获票94%,比院长刘阔才还多一票。

04逼退

1990年初的一天,李登辉把李焕和宋楚瑜约到办公室,心情闷郁地说:

“刘阔才不中用了,宋楚瑜你动员马树礼干吧!”马树礼推脱,说身体不好,荐举梁肃戎。

立法院配院长的原则是“老少配”和“省籍搭配”,这个立法院长,究竟谁来干呢?”宋楚瑜善于察颜观色,看李登辉没有斩钉截铁地率先提名梁肃戎,便说:

“梁肃戎这个人,有野心,新增的立委讨厌他,只有老立委拥护他。立法院许多老立委年岁大了,要求退,梁肃戎怕自己选票少,不让他们退,我个人意见:这样人,不能再重用……”李登辉听到这里,眉头紧皱,说:

“梁肃戎这样干,不仅是个人野心的问题,妨害政治革新,怎么得了?”李焕明白:宋楚瑜善于投机,自己和梁肃戎策划李登辉当主席时,防备的就是他。从那时起,宋楚瑜就对自己和梁肃戎耿耿于怀,现在,不能给这样人留情面。李焕冷冷地看了宋楚瑜一眼,向李登辉解释说:

“总统,肃戎这人,表里如一,从来不搞投机,看不出他有野心。我看:他可不像束公说的那样人。老代表不走,是对他有帮助,但他不可能为了要当院长而不让拥戴他的代表走,而且,即便真那样做了,您不提名,他梁肃戎不也是瞎子点灯,白费腊吗?粱肃戎这点常识若没有·不是太幼稚了?政治革新,是党的目标,梁肃戎不仅不会妨害,事实上还非常积极。他是公认的开明人士。当年让他当副院长,就考虑他有当院长可能,如今出了空缺,还犹豫?”李登辉听了,默默点头,是的,就条件而言,梁肃戎懂法学,在“立法院”负责党政协调工作,有经验,有方法,体力强,精力旺盛,以前,好几位“院长”都是由“副院长”升任的,找不出不提名梁肃戎的理由。

李登辉同意由梁肃戎做“院长”候选人。

“立法院长”易人频繁,何故?均由“立委”朱高正挑起。

倪文亚被朱高正羞辱后,开始幽怨而导致辞职,刘阔才上任不到一年,又因在立法院上议事,被反对派朱高正当场迎胸打了两拳。

刘阔才受了伤,为引起观众的同情,他撩起上衣:

“你们看,你们看,还有王法吗?”这不但没有人声援,反倒被立委们笑谈为“露乳事件”,认为他年老体衰,还要挨打受辱,干得没趣。无论是谁,在立法院会场,立委把立法院长打了,李登辉都应该处罚打人者。可是,李登辉却没有态度。相反地,却筹谋刘阔才下台。刘阔才受打后,到南非访问,李登辉给随行的胡涛一个任务,即向刘阔才透露“总统”让他让位的意思。本来刘阔才还想干下去,原以为为国民党挨打受辱,劳苦功商,担任主席和“总统”的李登辉会高看自己一眼,没想到事与愿违;从南非回台后,与家人一核计,便告老还家了。

朱高正连辱两届立法院长,其人如何这样横行无忌?这可从民进党创建之初管窥一斑。

在蒋经国的革新动向日益明朗化的形势下,党外人士决定再次“撞线”,并以组党为突破口。

1986年5月1日,旅居美国的“台独”份子许信良等不甘寂寞,在纽约成立“台湾民主党建党委员会”,声称:“将在8月完成建党,到年底之前,迁党回台,突破党禁。如果在此之前台湾党外反对势力已自行组党,则“台湾民主党”将自动改名为新反对党的海外支部”。许信良等扬言,他们“是由民主运动的奉献者所组成,只做党外不敢做的事”,他们“带党入境”,是要“克服岛内党外组党的障碍……打开民主政治的第一道门”,为此不惜硬闯台湾海关,“干冒‘入地狱’的危险”。

许信良等人的这番动作,对台湾党外诸公多少有所刺激,在他们看来,此时此刻,谁能首先发起台湾第一个在野反对党,将是一笔终生受用不尽的政治资本,因此,党外各路精英都争先恐后在这上抢头。6月中旬,康宁祥、林正杰等提出“民主运动计划”:即1986年底成立新党筹备委员会,1987年建成反对党,1988年完全实行“宪法”,1989年实现台湾“中央民意代表”全部改选,1990年实现“总统”直接民选,1991年与大陆建立新关系。

1986年7月3日。谢长廷等秘密组成“组党行动规划小组”开始联络党外各派人士共商组党大计。8月9日,康宁祥一派率先在台北举行公开的“组党促进说明会”,将党外势力的组党之意公开化。8月15日,党外主要人士在中山国小举办“行宪与组党说明会”,邀请美国民主党国际事务协会会长到场演讲助阵。8月25日,《时代杂志》公开举办组党问题征答,谢长廷提出“民主进步党”为新党党名。8月30日,党外激进派的《新潮流》杂志社也举办组党说明会。

至此,“组党运动”已紧锣密鼓地公开进行,参与组党的党外主要人士纷纷表示早已抱定生死不悔的决心。康宁祥说:

“我并不恐惧被抓,早已做好了家庭安排”,慷慨激昂地大呼:

“免惊,免惊,绿岛我先行,为了组党,被抓也甘心”。

本月,美国参议院外交委员会主席卢加尔到台湾,当面向蒋经国和李登辉要求允许成立反对党,并希望台湾当局认真 考虑尽早废除“戒严法”。

蒋经国答称:

“这两个问题,我已指定高级官员研讨,相信在今后相当时间会有个初步结论。台湾将朝更民主化的路上走,但不能以美国的标准来衡量”。

面对党外人士咄咄逼人的组党攻势,国民党保守派急欲反击。9月3口,台北地方法院以违反“选罢法”为由,判处党外健将、“民主运动计划”的提出者林正杰有期徒刑一年六个月,剥夺公民权三年。

林正杰在宣判后,当即在法庭上发表演说,表示抗议。随后拉起一幅写着“司法死了”的横标走向街头,游行到“总统府”,把一个象征“送终”的钟摔在“总统府”门前。

9月4日,林在康宁祥等几十名党外人士陪同下,上街举行“向市民告别”活动”。当晚,胡佛、李鸿禧、杨国枢、张忠栋等自由派教授和大批选民到林家慰问。以后数日,林正杰连续在街头搞“告别”,至9日达到高潮,有近三百名群众举行游行支持林正杰,台湾警方出动大批镇暴车和警察围堵,双方一度发生推搡拉扯等小冲突。

9月19日,康宁样、尤清、费希平、谢长廷、江鹏坚、张俊雄、游锡坤等,邀请党外各派人士共商组党大计,当场推定尤清、江鹏坚、谢长廷、邱义仁等组成专案小组,进一步研拟党名、党纲及党章问题。

9月22日,全台着名党外人士二十四人,作为党外各派的代表,再次集会讨论组党事宜。

9月27口,林正杰剃了个大光头,在数百名党外人士簇拥下,步行入狱服刑。这支队伍打着“欢送林正杰入狱考察”的横标,敲锣打鼓放鞭炮,前有警察“开道”,“享受全线绿灯的特权”,后有党外势力雇来的十多辆出租车押阵,浩浩荡荡,风头十足地把林正杰“欢送”入狱。

当天,党外首脑人物召开座谈会,决定在次日召开的选举提名大会上成立组党筹备委员会,并推定康宁祥、尤清等十六人为组党筹备委员会发起人。

9月28日,一百三十余名党外重要人物在台北市圆山大饭店集会,尤清向大会提出成立组党筹备会的提案,获得与会者一致赞成,随即进行签名活动。r午,继续开会讨论新党的党名、党纲、党章等问题。经过一番热烈辩论,最后同意采用谢长廷提出的“民主进步党”的党名,否决了有些人建议的“台湾民主党”的党名。

在讨论过程中,新加入党外阵营的朱高正提出“今天就宣布新党成立,把党外候选人的共同政见稍加修改作为新党宣言,把党外人士的十二条主张作为新党政纲即可,而不必再经过筹备阶段”。这一建议获得尤清等人热烈支持,其他人也很快地予以响应,于是大家起立鼓掌宣布民主进步党成立,并选出费希平、尤清、谢长廷、颜锦福、游锡坤、傅正、黄尔璇、洪奇昌等8人为组党工作小组委员。

新党成立的消息随即对外公布。

次日,康宁祥、江鹏坚也加入组党小组,为工作委员。当天下午,组党小组在费希平家开会,决定成立发言、联络、协调三个组,分别由尤清、颜锦福和费希平为召集人。9月30日,组党小组第二次集会,议决将以党的名义对外活动,同时分成政策、组织、协调、文宣、行政、财政等六个组开展工作,并吸收许荣淑和张俊雄为工作委员,计工作委员共十二人。到10月中旬,工作委员增加到十八位。

由于民进党是临时决定取捎筹备阶段而突然宣告成立的,发起成立的人自己在当天早上都未料到晚上就会诞生新党,国民党自然更感到意外。因此,在新党成立消息公布后,国民党欠缺明快的应对措施,一方面由“法务部长”施启扬于9月30日发表声明,称此时台湾不宜组织新党,违者将依法处置;另一方面,则通过宣传媒介放出风声,称国民党中央原则上决定迅速解除戒严,并将修订法律,引导政治团体“循合法途径成立”。

国民党对民进党的成立抱容忍的态度,这主要取决于蒋经国。据悉,民进党成立,台湾军特系统和党内大老均感愤懑已极,认为党外势力得寸进尺,不可再容忍,必须取缔新党。蒋经国鉴于事态严重,于9月29日、30日和10月1日分批召集党政、情治、军事首脑开会,亲自告诫他们勿轻举妄动,以免引发政治动乱干扰其“返宪革新”的大局。

lO月7日,蒋经国在接见美国华盛顿邮报公司董事长格雷厄姆夫人时,明确表示将制汀《国家安全法》取代《戒严法》,前者比后者将宽大得多。同时,蒋经国提出民进党如果符合“承认宪法、反共,不得从事任何分离运动即‘台独,运动”等三项条件,国民党将容许其成立。

10月8日,蒋经国在国民党中央常委会上发表重要讲话。他告诫党内保守派说:

“我们要求突破困难,再创新局,就必须在观念上及做法上作必要的检讨与研究。任何外来的挑战,都不足惧,最要紧的是我们内部要团结。或许有人认为,政府在处理某些问题上显得软弱,但是为了达成……更大目标,我们不能轻重倒置,因小失大,我们不能盲目冲动,意气用事,因为意气或冲动都容易使得自己失去理智而遭到失败……小不忍则乱大谋,不可不慎”。

10月10日,蒋经国在各界庆祝“双十节”大会上致词,讲到末尾时,突然激动起来,提高声调说:

“我们要不届不挠,奋勇前进,我们有这个信心,也有这个决心,一定可以获得我们最后的成功,这样我们才能对历史、对国家、对十亿同胞、对全体华侨都有一个交待,我们确信必定会有这一个交代”。

五天之后即10月15日,蒋经国做出了他的“交代”。当天国民党中央常委会开会,在蒋经国主持下,一致通过了梁肃戎等十二人提出的两项革新议案,一是原则决定解除台澎地区戒严令,另在“宪政体制”下,制定《动员战乱时期国家安全法》,以保障台湾的安全及社会安定。二是取消党禁,修正《非常时期人民团体组织法》和《选举罢免法》,以规范政治团体和各类民众团体的活动,并使取得合法地位的政治团体候选人,得在不同政治立场上,以平等地位从事公平的政治竞赛。

这两项革新方案初提时,有人态度并不积极,使研拟进度相当缓慢。蒋经国多次亲自催问,并指示“革新应朝解除戒严及准许新党成立的政策方向进行”,“戒严问题应列为第一优先”,方使革新方案得以较快出台。在研拟过程中,国民党内部产生的疑虑,发出反对声音,某些元老搬出蒋介石的“语录”对蒋经国“忠告”,还有“忠贞分子”写血书,搞游行示威要求当局别“再姑息敌人”。10月13日,国民党中央邀中央评议委员会主席团集会,征询党内元老对解严及组党两项革新议题的意见,结果只到了张宝树和余俊贤两人。10月15日,国民党中常会正式开会前,出席者和列席者中,还有很多人在热烈地议论如何取缔民进党的问题,待蒋经国到场后郑重严肃地予以“提示”,才使两项革新议案“一致通过”。

《中国时报》就此指出,两项革新方案获通过,主要是赖蒋经国的“苦心孤诣”“精诚感召、及坚持推展民主宪政的决心,终于克服阻碍,建立共识,并且迅速明确地做成决定。真是得来不易”。

蒋经国在两项革新议案通过后,发表即席讲话,他说:

“时代在变、环境在变、潮流也在变,因应这些变迁,执政党必须以新的观念、新的做法,在民主宪政体制的基础上,推动革新措施,唯有如此,才能与时代潮结合,才能与民众永远在一起”。

这由梁肃戎提出,经蒋经国赞同而通过的两项政治革新决定,美国国务院迅速表示欢迎。港、台各地的报纸也均予以赞扬,称其为“划时代的突破性决定”、“民主宪政的一次大跃进”、“开创民主宪政新纪元”。

蒋经国去世后,民进党内反国民党最激进的立法委员朱高正,听到蒋经国逝世消息,竟放声大哭,不能自己。

至此可知:朱高正在民进党不仅具有鼻祖之地位,也是社会有重要影响人物,李登辉惹了他,将伤害整个的民进党,甚至引起社会动乱,他宁舍老朽的刘阔才,也不敢动朱高正的毫毛。

民进党争夺立法院的权,梁肃戎被提名做院长候选人,自然就成了民进党的眼中钉,早在1987年,梁肃戎就正面与朱高正交过锋。因此,他在竞选中遇到了国民党选举史上的空前绝后的阻力。梁肃戎竞选“立法院长”,为拉选票,他到委员家拜访,原则是,有病的“委员”,不去惊扰。立委蒋公亮等,虽未得到梁肃戎的邀请,但出于对他的信任,愿助他一臂之力,也拖着病身来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