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代言情情瘦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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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情瘦医生Ⅱ(十二)

“这样就算好啊,太简单了吧。”我笑着说。

“那你觉得怎样才是呢?”王福儿晃起脑袋问。

“男人嘛,说到不如做到,做应该比说重要吧。”我想了想,认真地说。

“做当然重要了,但是说,也不能忽视啊。”

“难道不用分排主次?”我今天没喝酒,应该不算强词夺理。

傅凡好像有点赞同我的观点,因为我看到他看着王福儿的眼睛在放光。

莫非我的话就是他的注脚?这也太投机取巧了吧。

我可是冒着被可可判为历史罪人的风险才说出心里话的。

“你们男人都有大男子主义的。”王福儿吸了吸鼻子,咕哝着说。

因为承认,所以不想反驳。

男人要是没有男人主义,那干脆去泰国算了,前面加个“大”字,也不见得就不好,看你如何知彼知己诱利导势了。

世事本无绝对。

“福儿,我没有的,我对你发誓!”傅凡忽然做了一个令我大跌眼镜的举动,真的举起右手信誓旦旦。

让我想起刚刚读大学时在操场上千百人一起宣读西波克拉底誓言的情景。

“我愿尽余之能力与判断力所及,遵守为病家谋利益之信条……无论至于何处,遇男遇女,贵人及奴婢,我之惟一目的,为病家谋幸福……”

那时的心虽然称不上湛蓝纯净,晶莹剔透,却也是赤胆拳拳,忠诚一片,但是现在呢,真希望自己忘了这一幕。

但是我相信傅凡可以做到,凭一个男人对另一个男人的直觉。

“哼,你敢有么?”王福儿嘴角一扬,挥手就是一个左勾拳敲在傅凡的下巴上。

“啊!饶命啊!……”傅凡一仰脖,翻身倒地,配合着痛苦的样子,惨呼不绝,余音袅袅。

“哈哈。”大家一起欢笑。

我却笑不出。

可可偷偷地看了我一眼,似乎察觉到了我的不快。

“马亮也不会的呢,他虽然平时不怎么哄我,但是每次喝完酒都会写诗给我的呢……”她慢慢说,脸上笼罩着一层幸福的光芒。

“真的啊!”王福儿一声惊呼,娇容失色,傅凡呆若木鸡,惊为天人。

惭愧,我不由得低下头,生平第一次真心诚意地面红耳赤了一回。

兄弟,你又救了我,滴水之恩,来日当涌酒相报,我向那位作家朋友暗暗称谢。

“你看你看,他脸红了,真可爱啊,呵呵。可可,他都写些什么东西呀?”王福儿兴奋地大叫,仿佛看到一头猪在天上飞。

“都在我手机里呢,我怕他醒了之后不赖账,所以存着作为证据。”

“真有意思!让我看看,看看嘛。”王福儿索性挤过去,抢过手机。

“不给你看,还给我嘛。”可可半推半就地让她“抢”去了,还帮忙着打开了那些贵重史料。

羞煞我也,大丈夫泡妞还要借用你的姓氏我的名字,这么多年的语文功底真是取之于民,还之于民了。

“红袖瑶琴,弦断问谁听,一曲知音;天涯沦落,戚戚默然印;玉手纤指,烈焰红唇,不辞江湖伶仃;少年行,小楼一夜,明月无心;莫笑浪子无情,感君知遇醒;迷雾稀星。哇,写得多美啊,虽然我看不怎么懂?呵呵。”王福儿一边有感情的朗读,一边啧啧赞叹。

说实话,我也不是很懂,这半词半诗的长短句说的大概就是一个像我这样的浪子碰见了喜欢的女子,刚好又是个红颜知己,便起了回头从良之念。

“可可,你真的好幸福噢,竟然有人写诗给你啊,别看马亮是读工课的,写出来的东西还像模像样的,唉,我可是没希望了。”

一言既出,可可笑靥如花,傅凡面如死灰。

“见笑见笑,都是网上抄来的。”我倒还真有羞愧之心,赶紧从她手中夺回罪证,还给可可,下面还有更强的,真要被看出破绽,那就等于自己打自己耳光了。

“不会的,这里面的感情,我看得出。”王福儿低头黯然。

傅凡两只手不断地抓着大腿,恨不得把这条牛仔裤撕个粉碎。

可可在桌下轻轻握了握我的手。

天哪,今天没喝酒,怎么也觉得醉了。

因为我的身体又轻了。

傅凡忽然对我诡秘一笑,客客气气地说:

“马亮,想不到你文采这么好,能帮我一个忙么?”

“能力范围,理当效劳。”我挺胸回答。

“下个礼拜我们有一批新犯押到,上头组织重新做人宣教大会,要我写一篇稿子,一定要标新立异,但又得把道理讲通,我这个中专生最怕的就是这种事,就拜托给你了。”

“没问题!”骑虎难下,其势必然,我不得不爽快地答应,心中开始后悔锋芒太露,马上遭报。

我发现傅凡在暗自窃喜,却只能将这枚苦果含在嘴里。

有什么办法呢,只好再委屈那位兄弟了,活该他倒霉被我粘上。

“马亮真厉害,文武双全。”王福儿又拼命放火说。

“别这样说了,我都不认识自己是谁了。”牛皮吹大,眼看就要爆裂了。

“郎才女貌嘛,你就别谦虚了,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呢?”王福儿问。

“噗!”我差一点把汤吐出来了,这姑娘的脑子是不是构造不一样,一会儿洞房,一会儿结婚,尽吓唬人。

“早着呢,现在办什么事都很贵……”可可若有所思地说。

“马亮,你应该有房吧?”王福儿看了看傅凡,又看了看我说。

我一时语塞,猛地想起上次端木聪跟我说的房子弄砸了的事情,才意识到自己还是贫无立锥之身,没有根本,谈什么未来!

久违的一股冷气从脚底升起,自觉刚才所有树立起来的形象一下子轰然倒塌。

“慢慢来好了,两个人赚钱,还怕买不起啊。”王福儿见状,立即掉转话头。

“是啊,感情还没稳定呢,还要相互了解,磨合,你们呢?”可可也赶紧救驾。

但是来不及了,这一份自卑不是他们附加的,而是来于我自身。

就像存在体内的一块异物,虽然好久没有发作了,却依然存在。

我也知道他们没有特定的什么意思,但既然我是个大男子,自然不允许出现这种事情。

默然。

傅凡清了清嗓子,朗声说:

“我们房子在浪琴花园,明春交付,就准备装修了。”

“你拽什么拽啊,才90多平方,公摊一去,也就三个房间。”王福儿瞪了他一眼。

我向他们不好意思地笑笑,对自己的强烈反应表示抱歉。

要是有酒的话,我想可以敬每个人一杯,不,可可那里是不用敬酒的,要跟她真诚地谈。

虽然没有酒,但是我还是下意识做了一个举杯的动作,大家不禁乐了。

“咦?你这上面是什么啊?”可可指着我大拇指根上的一个蓝点发问,淡而模糊,像水印,又似泪痕。

“呵呵,这是儿时的记忆啊,被同学拿钢笔戳的。”笔尖锋利,刺进皮下,又注入了蓝黑墨水,像刺青一样留下痕迹,和痣不同,难怪她会奇怪。

“肯定是女生吧,是不是去抓人家头发,然后……”

“是我初中时的一个同桌,黑黑的小女孩,名字也记不清了,平时不大讲话,可能是我的手触犯了她的领地吧,才送我一个标记以儆效尤,不过我倒记得她的嘴角有一颗痣,现在想想,应该叫做美人痣,呵呵。”遥远的记忆,因为残缺而美丽。

仿佛又闻到了那股清香,荷叶清香。

荷塘月色,水泥船,在芦花丛中穿梭,鸥鹭蛙鸣,荷花,荷叶,莲子,莲子清如水,特有的绿意清芳,飘荡我们年幼的心。

她也在的,我还送了她一个同样黑不溜秋还有点残疾的青蛙,可能是想报复吧,她却没有说什么,只是用乌漆漆的眼睛看着我。

嘿嘿,连名字也记忆不清,竟然会想起这样的细节,人的思想也是很奇怪的。

我发现有人用手在我的眼前晃啊晃,像划船的浆。

“你招魂啊。”我把思绪收回,发现可可在拼命地朝我眨眼睛。

“瞧你的样子,还真是灵魂出窍了呢,我们要回去了。”可可给我看手表。

“好啊,下次再聚,谢谢福儿傅凡的盛情款待,。”我站起来道谢。

“福儿是你叫的么?”可可轻轻提醒我。

“我们现在已经很熟了啊。”我大言不惭地说。

“没关系,不要紧,这样才不见外嘛。”王福儿倒是很大方。“傅凡,我累了。”她又转过头懒洋洋向男人撒娇。

傅凡二话没说,背起媳妇就下了楼梯。

可可拉着再次诧异的我,一步步走下去。

外面起风了,还好,傅凡有一辆现代越野车,先送可可到家,也让我沾了点光,顺道送到寝室门口,然后挥手道别,管吃管喝管行,应该说这服务最起码也值四颗星,但是我却隐约觉着不爽,像刚开了一个拖泥带水的刀。

如果是我请的客,开的车,或许会好一点,大男人在心中这样告诉我。

苦笑,人比人是要逼出性命来的,还是给可可这个丫头发个消息,报个平安,然后睡觉。

吡波吡波,想不到还是被她抢先一步。

“傻瓜,到了么,为什么你没喝酒也会想那么多呢,我并没有对你过多要求啊,我只想对你说:今生就让我们做对小小老鼠吧,笨笨地相爱,呆呆地过日子,纯纯地依偎,傻傻地在一起。冰雪封山的时候我们就窝在温暖的草堆里,鼻子对着鼻子,你生病了,我就搂着你喂你吃老鼠药:)。”

面对这条分成两次发出的短信,我愣住了,伫立久久,忽然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