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瘦医生Ⅱ(二六)
这事有些蹊跷,我正要准备亲自着手处理,唐柳已经开始询问病史了。
“怎么进去的?”显然这闻所未闻的病例深深地吸引了她。
希望她不要吓倒!
“塞进去的。”同伴低声应答,两只手抱住病人——他无法坐下,疼痛不止,说不定已经被整成肛裂了。
“塞进去?这么大的瓶子?”唐柳转过头来看着我,一脸惊疑。
“为……什么要塞进去?”她怯生生地问。
“进去就好了嘛,问那么多干嘛!还给不给看病啊!”病人开始抓狂了。
“靠!问你是对你负责,不问清楚怎么看病!不喜欢是吧,不喜欢就去其它医院好了,打的费我给你啊。”火大了,妈的,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鸟,在钞票面前奴颜婢膝,被玩弄于股掌之上,隔江犹唱后庭花,干了好事还猖狂,医生是好欺负,也轮不到你来这里嚣张!
同伴一看我这样,赶紧上前打圆场。
“医生,他疼得厉害,你要谅解噢,我们老板马上就到,求求你快点看病吧。”
好小子,还想用老板来压我,不过病情倒是不能耽误,万一穿孔,就麻烦了。
“赶紧去拍个片子吧,要开刀的,叫你们老板快把钱准备好!”说着我就把病人按到在检查床上,作腹部触诊。
“啊!”病人大叫,全腹肌紧张,碰都碰不得。
“啊唷啊唷,医生,轻点。乖乖,别怕,马上就好了,嗯,亲亲。”同伴搂着他的上身,摸着他的脸,要不是在说话,差不多就要凑嘴巴上去了。
妈的,果然是一对鸡太郎,少在我面前恶心,我回头看看唐柳,她眼神痛苦,脸色苍白,嘴巴一鼓一鼓的,快撑不住了。
“去吧去吧,住院部一楼0号门,拍个腹部平片!”
两个人粘乎着出去了,一边走,一边抚慰。
“哇!”唐柳终于忍耐不住,好嘛,吐的比吃的还多,眼泪都出来了。
我给她倒了一杯水,轻拍着她的背,又绞了一把毛巾,让她自己擦拭。
“马老师,你怎么没事?”她喘着气,红着眼问我。
“见怪不怪了嘛,现在社会啊,什么事情都能公开,同性恋已经合法了,以前出了这种事情谁敢来大医院,现在就不一样了,所以疾病也有时代性的。”
“是啊,就像现在十几岁的初中生都来打胎,还理直气壮,我们也只能给她做人流,还做不得教育。”
“谁听你啊,医生在他们眼里,只不过是个看病的工具,花钱买健康,我们医生的作用是很小的,有时倒是推波助澜的反作用,像他们这样被我们治好了,出去还是我行我素,参加什么同志俱乐部,玩各种各样的SM,这次是啤酒瓶,下次就是洗发水瓶,可乐瓶,最离奇的一次是开腹进去,里面竟然是一条活蹦乱跳的河鳗,有小孩手臂那么粗,见人就咬!……”
“哇——”一吐未平,一吐又起,黄水。
“啊呀,不好意思,还没有让你得到足够的免疫力呢,就给你来更大条的。”我赶紧又给倒了一杯水。
“马老师,你不会是在讲故事吧?”她惨淡一笑。
“当然是真的了,病史上都有记录的!你以为我变态电影看得太多了是吧,真要有这些创意我早当编剧去了,还用每天昧着良心抢救这些恶心的人?”
她似信非懂地看着我,但终于点了点头。
自己没经历过的事情,我们也不能否认它的存在,因为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人不会做的事情!
尽管做了这些事情之后就不是人了。
但不管是不是人,只要他们来到了这里,我们就有义务救治他们,哪怕是深恶痛绝,痛心疾首,穿上了白大褂,明知不愿为也要强为之!
唐柳呆坐在椅子上,深长呼吸,慢慢平复胸伏。
“我现在有点适应了,马老师,是不是这种事情男的比较多啊,我看他们胆子蛮大的,居然敢将650ml的瓶子塞进****里,不怕爆裂么?”这小姑娘的求知欲还是满强的,说实话,要不是有白大褂的遮掩,对着女孩子,这种事情我是万万羞于出口的。
但既然她现在正色询问,那我也就肃容相答了,否则扭扭捏捏,岂不更加证明我心存芥蒂?
希望各位观众也不要以为我黔驴技穷,为了吸引更多的眼球,改走色情变态路线的写作风格,玩弄奇技淫巧,非也非也,我只是想反映现实,包括今后会出现的相关情节也是如此,特此声明。
“女的也有啊,但是一般群众的观念好像对男同性恋比较难于接受,而对两个女人之间的暧昧又宽容一点。”
“是的,如果看见两个男人在亲嘴,肯定要反胃的。”唐柳皱着眉头说。
“但性取向这个问题很复杂,生理特征只是一个简单的外在包装,各种变化关系的版本古往今来中外都有过,可谓五花八门,匪夷所思,这与个体的染色体核型或体内激素分泌异常,家庭教育,长期生活在异性圈内,以及青春期异性恋受挫等诸多因素有关,这些均可潜移默化地影响性心理和性行为发育,至于结果的对错,却是无可厚非,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把尺。”
“但我觉得至少应该是在不伤害别人的基础上,这样才可以和平共处。”
“如果有你这样平和的心态,那就不叫变态了,加上经济利益的刺激,好好的人都要争着去做变态的事呢,******是性行为变异的一类,是通过******获得或加强****,达到性快感的行为,极端的情况是只能够通过******获得性快感,但大多数情况下******只作为一种催化剂而起作用,现在这些行为越来越明朗化,负效应也逐渐增多,泌尿科就专门处理这些事情,膀胱镜下取异物,有时候会在膀胱里取出别针、圆珠笔,还有体温计。”
“你是说她们把这些东西塞进尿道里以获得快感?”唐柳的眼睛又瞪大了。
“是啊,受虐性******是通过痛感体验与性兴奋的神经短路造成的,而不少人的痛觉神经脉冲与性兴奋的神经脉冲相似,或痛觉阈限与能引起性兴奋的触压阈相近,这里有生理和心理因素同时起作用,施虐性******还与征服欲、毁灭欲有关;无论是施虐还是受虐,都容易对身体造成伤害,引起性感受力的降低,这和吸毒一样,随着时间的推移会需要刺激的不断加强,最终导致极大伤害,而这些伤害都是需要我们来擦屁股的,最令人咂舌的病例是——你吐光了么?”我事先关照一下。
“你说吧,我连昨晚的饭都吐掉了,应该差不多了。”
“那好,我告诉你,是一条青蛙腿。”
唐柳还是情不自禁地做了呕吐反射。
“这应该算到顶了吧?再下去可就是毒打、残肢、杀死性对象的色情杀人狂了。”她苦笑。
“你说得没错,就是这种发展趋势,如果你还能撑的住的话,我给你讲个题外话,一个迄今为止尚不能突破其典型的病例!”
“好,我能忍得住。”她咬了咬牙,相信经过我的这堂课,她的免疫力能大大提升,以致百毒不侵。
“有一个双性恋的女人,她女朋友因为吃她男人的醋,在一次纵欢之后悄悄地将一根细针放进了她的生殖道里,结果,当天晚上,她老公来泌尿科住院了。”我不动生色地讲完。
唐柳茫然,久久不能领会。
突然,她满脸通红,低下头,不知所措。
这时我才感觉到自己有点过分,怎么能给清纯的少女讲这些东西呢,尽管她以后肯定要面对的。
“对不起,唐柳,我说得太多了。”我自责说。
“没关系,马老师,现在我才知道医生所要承受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能坚持下去,真不容易。”她眨了眨眼睛,看着我。
“怒其不争,哀其不幸啊,但想想他们也是身不由己,谁不想做个正常人,造化捉弄,各种各样的因素让他们在心理和肉体上失去了健康,透支生命,践踏青春,所以才会有这么多形形色色的心理疾病,继发生理疾病。”
“像这样的病人,来我们这里,也只能治疗肉体的疾病,至于心理上的,恐怕我们也是无能为力的。”她轻声叹。
“这是个社会问题,治疗,应该是以医务人员为首的全民运动,再加上生产力的良性发展,这期间道路崎岖,艰苦卓绝,但是现在人民对我们的信任又有多少呢?”想到这里,心也凉了。
心有余而力不足啊,自身都难保,又怎么能担负起社会兴亡的重责?
“啪,啪,啪。”门口传来击响亮的掌声。
“马医生一番金玉良言,说得实在是大快人心,鞭辟入里,令故人不禁击节赞叹,遗憾的是你有如此胸襟,当日却为何容不下我与你为友同榻共眠呢?老同学,别来无恙?”
伴随着这优雅温柔的磁声,一个风度翩翩的年轻男子长身玉立出现眼前,笑语谦谦,目色柔绵,仿佛正漫步在夕阳满天鲜花遍地的花园小径上。
花香动人间,唐柳不禁醉了,恍恍惚惚站起身来。
我的心却急速下坠,阵阵寒流从头顶冷到足底,四体僵硬,刹那间竟如置身于万蛇蠕动的恶谷!
高峻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