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瘦医生Ⅱ(五六)
你说我跟流氓兔睡在一起,谁会更吃亏?
这个问题已经无从考证了,当我睁开双眼时,趴在我身边的又变成了可可,她已经洗漱完毕整装待发。
“你睡得好沉哦,又打呼噜了,是不是很累?本来还想让你多睡会儿,可是天快黑了呢。”她用力扒开我的眼皮,还拿着牙签在我面前晃啊晃。
我赶紧跌跌转转努力爬起来,踩着九宫八卦的步伐,擦揉眼睛,准备上路,我可不想真的在眼皮上支两根竹签。
男人应该是一种比女人简洁的动物,所以上了趟厕所之后,我就彻底清醒了。
“走,扫荡去!”我发现鼻子有些塞,发出来的音符倍增磁性。
“亮亮,我的感冒好像真的好了,轻松多了。”可可蹦跳着说。
你轻松了,我估计就要沉重了,该不会是流氓兔在我睡着的时候做过什么事情吧,要不怎么还有头胀的感觉,喉咙也有些疼痛,待会儿一定要多喝两杯浓酒消消毒。
告诉大家一个秘诀,轻中度的腹泻和咽炎喝上几口烈酒,有意想不到的功效。
一般人我不告诉他。
我自觉地接过她手中的包,她从里面拿出一支润唇膏往我嘴巴上涂抹,我的脸当然也不能幸免于难。
“外面很冷,要干的。”她说。
“要是有车就好了,不用受这风寒之苦。”我感叹。
“那你得戒酒了,呵呵。”
“听说以后的车都是用乙醇当燃料,兑点水就可以当白酒喝。”我舔了舔嘴唇说。
“想得美,你要是贪杯,才不会让你开呢。”
“那好啊,我喝倒了,你来运我回去。”
“切,你敢喝醉我就把你扔下去。”
“哇,这么狠心啊,这种事情也做得出来。”我大惊失色。
“还好意思说呢,让女孩子开车,自己不负责。”她把嘴巴一噘。
于是我没话说了,见坏就收,点到为止。
窗外天色慢慢黑拢,直到我们离去的一刻,楚楚的房门竟然还紧闭着,不见动静。
“没事吧,她。”我向可可示意。
“肯定是又是那个光而不棍。”可可摇摇头说。
这究竟是根什么棍呢?我不禁心中疑云重重。
“亮亮,背背。”可可的双手攀上了我的脖子。
“哈哈,这个我喜欢,抓牢我的肩,我们要飞了。”我用嘴叼着手提包,双掌托起她的膝关节,飞奔着从楼上跑下来,这一刻,似乎回到了两小无猜的孩提时代,在一望无边的田野中奔跑,在碧水清清的小溪里奔跑,在蚱蜢群飞的操场上奔跑,一直跑到大门口,上气不接下气,口吐白气。
路人都用惊异的眼光看着我们,毕竟是高楼大厦的摩登产物,没见过这么野辣辣的自然场面,几个老头老婆子还在交头嘀咕。
“现在的年轻人啊,什么世道,女的骑在男的身上……”
我们才不管呢,对望着红扑扑的脸,说不出的兴奋,我的鼻子也畅通无阻了。
“好玩么?”我拉着她的手,对着天空大声喊。
“好玩!比骑马舒服多了。”
“好,那我们再来一次!”
于是我们又重蹈覆辙,不过这一次难度较大,省去了飞翔动作。
在野人家的楼道里,从下到上,要做四楼的克服重力功。
到三楼转弯处,可可突然跳了下来。
“怎么了,不玩了?”我问。
“都快到人家门口了,还玩啊。”她命令我站好,把我的衣服拉挺,头发理顺,然后让我携着她的手一步步慢慢地走上去,就像一对名门伉俪前往肃穆的庄园赴宴。
看着她一本正经的样子,我真怀疑刚才那个人是不是她。
“亮亮哥,可可姐,你们到啦,快点上来。”四楼闪亮的门口有人在迎宾招手。
是江忆。
她一喊,背后立刻探出一个黑乎乎的脑袋,咧嘴嘿嘿,露出白森森的牙齿。
绝对野人,绝对正宗。
“江忆你好。”我把可可引见给她,“你们女孩子自己去交流吧。”
“亮亮哥,你女朋友真漂亮。”江忆拉着可可的手赞道。
那是客套话,不过我喜欢,说得自然更没错,我笑着回礼,“你们多亲近亲近啊。”
然后径直走到野人面前,冲他一笑,说:
“妹夫,你好。”
野人的表情忽然凝固住。
“你……占我便宜,我比你大好几岁呢。”
我猛地沉下脸,说: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懂规矩,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现在你跟了江忆,她是我的小妹,你当然是我的妹夫了,这么简单的道理你该不会不懂吧。”
“被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有那么一点道理,可是……”野人想了想说。
“可是什么,你觉得委屈了是吧,男子汉大丈夫对这种小事都斤斤计较,真没出息,枉我和你相识了这么多年。”
野人干瞪着眼,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哈哈,小马哥来了,难怪这么热闹,野人啊,你不用跟他讲那么多废话的,他本来就对你有气,存心来找碴的,你把这个东西给他,就什么意见都没有了。”
隔壁房间里传来鸟医生江愁予的声音,然后伸出一只鸟手,手中拿着一样东西。
却不是鸟东西,是好东西。
我果然没意见了,不但没有意见,还开心得很。
“不错,不错,真不愧是我的好徒弟,有上好的五粮液,就算有意见,也要等喝完再说嘛。”
奇怪的是这只手勾引了我一下,就缩回去了,不见这小子屁颠屁颠跑出来跪迎。
那房间里似乎还有人,两个人在嘀嘀咕咕。
有阴谋。
暂且放野人一马,容饭桌上再算账,我走进去一看,果然除了鸟医生,还有一个久违的老朋友。
先天性****亢进的天才儿童端木聪。
他却没有一如既往高谈阔论哪个洗头房的姑娘怎么怎么的,更似没看见我一样,只是和江愁予对着房子指指点点,口中还念念有词。
狼爱上羊,莫非改吃素了?
注明一下,这虽然是新房,却是刚刚交付的白坯房,除了用三夹板隔了几个房间外,家徒四壁。
可是端木聪却说:“这个主卧很大气,方方正正,没有浪费的余地,两米大床一摆,干什么都行,哈哈。”言语之间,果然还是不离风流本性。
江愁予接着说:“不错,又有个南阳台,坐在这里看看书,听听音乐,吹吹风实在是很惬意的事情。”
端木聪走到门口,指着一个角落说:“躺在这个吊床上,喝酒消遣,再好不过了。”
江愁予背靠着墙说:“这走廊宽阔,放了电视机也不觉得狭窄。”
我走过去,走到他们面前,顺着他们的指点望去,空穴来风,什么也没有啊。
“好个屁!偌大的房间,居然连个酒柜都没有!你们两个是不是有毛病,酒还没喝呢,就开始出现幻觉了?”我大声说。
“有毛病的是你,这里明明是个居家的好处所,你却看不懂,真愧为聪明的小马这个称号。”江愁予说着就把那瓶酒塞到了我的手中。
“少逞能了,别以为吃过几次烧烤就会说韩国话了,我难道不知道你们是在装修设计构思啊,吃什么饭做什么事,样样精通,样样稀松,我们还是喝酒吧,是不是,端木?”一边说,一边赶紧验明这瓶五粮液的真身。
52度,仰天长啸系列,轻拧瓶盖,陈香激昂,酒未入口,先得氛围,果然名不虚传,可惜少了一点,只有一瓶,我得想想办法占为己有。
“兄弟们最新的业余爱好,探讨一下嘛。”端木聪煞有其事地还拿出一把卷尺开始测量层高墙厚地板面积。
“女人呢?”我没兴趣,今天是来吃饭,不是来参加住博会的,我就不相信用尺能量出一桌好菜。
“在厨房里探讨呢。”端木聪笑着说。
又是探讨!我的心一凉,你有没有看见过和助手探讨的主刀?最多也就说说话,解解闷,关键时刻都是自己拿主意。
三个和尚没水吃,同理,三个厨师没饭吃,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厨房,这我知道,听着锅炒声音和闻着饭菜香味就能找到。
我带着可可惴惴前往。
简易厨房,临时搭建,不过五脏俱全。
叶舟在洗菜,杨桦在爆炒——不过她的身体离锅足足有两米远,害怕被热油溅着,还用一只手护着如花似月的面容,我一看乐了,这位是外行,跟他老公一样稀松。
“嗨,两位美女,辛苦了!”我打了个招呼。
“哎,终于来啦,等你们好久了。”话虽这么说,眼睛全往可可身上去了。
从来只有新人笑,有谁见过旧人哭,我俨然成了一个多余的陪衬物,杨桦更过分,连铲也丢了,眼看着这菜要烧成焦炭了,我也于心不忍。
“你们出去吧,这里就交给我算了。”我系上围裙,戴上袖套,准备献身一次。
“马亮这么厉害啊,真是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的模范。”杨桦窃笑着说。
少来,真要指望你们,饿死算了。
“可可,你真幸福。”叶舟看了我一眼,羡慕地说。
这样说还差不多,男为悦己者厨,我可不是随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