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马亮啊,那你就好好问嘛,搞得这么严肃,一句话还分成两截,我还以为是我脑子出问题了呢。”傅凡愁眉苦脸,向我诉苦。
“哈哈哈——”我实在忍俊不住,索性蹲下来大笑,傅凡同志真是太可爱了,这样也能上当。
“傅凡,我大哥就是喜欢开玩笑,其实他一上班就先看各项指标,早已知道你的病情无碍了,才会跟你说笑,你别见怪。”小清笑着说。
“原来如此,可谁会想到他竟捉弄起病人,这样,也算是个医生?”傅凡苦笑着,摇摇头。
“当然了,这样随和的医生才受欢迎,每天板着脸的老古董,看了心情都不好。”福儿替我辩解。
“还是福儿独具慧眼,识大体。”我拍拍衣服,巍然起立,“你差远了。”
“反正我进了这里,只能任你摆布了,等我出院了,哼。”傅凡把头一横。
“狱警大哥,别冲动,有话好好说,我还不想这么早就进去呢,等我想拍越狱的时候再来麻烦你吧。”想不到他还有过河拆桥这一手。
“嘿嘿,我是说要请你喝酒,你想哪儿去了。”傅凡仰身靠在床头,得意地望着我。
我的眼睛一亮!
“好嘛,这么快就报复我了,那么请问是不是那种酒?”
那种酒当然就是我和他在术前约定的那一种。
比翼双飞,百年好合,尽在一杯中。
他点头,忽然紧紧地握住了福儿的双手。
福儿的脸一红,却没有挣脱。
“恭喜恭喜,什么时候?”我高兴地问。
“等房子装好就结婚,福儿刚才答应我的呢。”傅凡满面红光,眼发异彩。
“你现在说这些事情干什么啊,讨厌!”福儿一扭头,几乎要钻进他怀里去了。
“马亮又不是外人,有什么关系?”
“人家心里有数,要你多嘴!”福儿两只“虎爪”重重地拧着傅凡的脸蛋,傅凡假装痛苦挣扎貌,两个人扭成了一团。
“哈哈,还是新娘子着急,这么快就想洞房了,要不要我回避一下。”我大笑着说。
“不用,现在你怎么整我们,我就告诉可可下次也怎么还给你们!”福儿坐起来双手叉腰说。
“饶了我吧,福儿,在人家后院放火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那你就积点口德,否则——”福儿不依不饶。
“好好,算我多嘴,那索性就再多说两句!”我向傅凡暗示了一个眼神,然后一字字问她:“如果傅凡患的是不治之症,你还会和他在一起么?”
傅凡浑身一震,慢慢低下了头,两只手却死死地攥住被单。
福儿也一怔,想了想,平静地说:
“会的。”
傅凡忽然抱住福儿,放声大哭。
我望着这对经历生死劫难的人儿,一股浓烈的感动在鼻腔回荡,让我无以言对。
兄弟,我扫清了你最后一丝顾虑,不管她是出于何种想法,都已不重要。
人生难得再次寻觅相知的伴侣,生命终究难舍蓝蓝的白云天!
许久,也不知是多久,两个人终于抬起头来,红着眼,却挂着幸福的笑容。
“谢谢你,马亮。”
“不用谢,让我喝酒就够了。”
“那你们的呢?什么时候轮到让我们喝?”
“这……还早吧,房子还没着落呢。”说到实际问题,我心头不由得愁云笼罩。
“迟早会有得嘛,两个人相亲相爱,住旧房子也没关系啊。”
“话虽这么说,可是……”
“别急,可可是个通情达理的女孩子,不会只看重物质条件的。”傅凡诚恳地说。
“我们好像说的太远了吧,已经超出本次查房的范畴了。”我感激地望着他,暗自加油努力!
“是啊,呵呵。”
“那么请问你到底有没有放屁呢?”
“好像有,又好像没有,我也不知道啊。”傅凡想了想说。
“屁大的事都搞不清楚,真是没用!”福儿朝他一瞪眼。
“那就算没放吧,没有你的允许,我哪敢乱放屁!”
“哈哈……”
于是我在病程记录里这样写道:
“患者术后第一天,一般情况可,今晨体温正常,未诉腹痛腹胀及其他明显不适,****未排气,自觉有肠蠕动,查体听及肠鸣音4次/分,故予以少许流质饮食,嘱适量活动……”
“紧张”的查房运动就这样结束,我忽然发现什么时候小清已经悄悄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