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打麻针?那好,我告诉你,两边切口最起码要戳六针,要扎这么深,针头呢也不比这缝针细多少,你以为打针就不痛?而缝针一进一出四下就够了,你是想被我戳四下,还是先六下再四下?”
“这……”傅凡语塞了。
“别怕,急诊室都不用麻药的,出手快的话,疼痛都来不及感觉,相信马亮,待会儿你闭上眼就行了。”福儿凭一个医护人员的专业解释来安慰他。
“其实用了麻药感觉还是有的,每次我给病人打了,还是照痛不误。”钱涌又在背后放了一把火。
老兄,那是你打麻药的水平有问题好不好,不过说得好!回头再重重嘉奖。
傅凡只好半信半疑地躺下,兀自还在嘀咕:
“又不是扎在你们身上,当然不痛了。”
我忍住笑走上前,拿起棉球给他消毒。
“钱医生,这是碘伏,对粘膜刺激性小,不需用乙醇脱碘,无腐蚀作用,且毒性低。碘伏无论是应用范围,还是消毒效果均优于碘酒,不过也有适用范围,出血多的伤口,效果不好,创面过大也不宜应用。”
“哦,我们医院还在用碘酒和酒精呢,有区别么?”
“碘酒的过敏反应多,有腐蚀作用,但可以脱脂,能够更好的固定细菌的蛋白,在皮脂腺丰富的地方更具穿透力。所以会应用在头皮的创口周围。”
“原来这消毒水还有这么多讲究。”
“还不止呢,你只要细心观察,就会学到很多东西。”
“那也要马老师你给我点出来啊。”
“你看,在消毒的时候,也就是观察创口的时候:创面的部位大小深浅,伤腔内填塞纱布的数量,引流物有无及是否拔除或更换,是否需要扩创或冲洗,是否需要拆线或缝合等……对病人精神状态,全身状况及换药过程中可能发生的情况,均应详细了解充分准备。”
“哦——”
傅凡的腹肌明显松弛了不少,他也在听,嘿嘿,真是个好学的孩子。
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铺巾,对合创口,我飞快地拆开缝针,夹于持针器头部。
开始了!
“傅凡,新房子装得怎么样了?爱巢咖啡味道不错吧。”笑语相问中,我出手。
“已经在做水电了,我三天去一趟,基本上老爸在——啊哟,啊哟。”
完工。
“装房子是很麻烦的事情,角角落落都要考虑,还有很多意想不到的事,找对人很重要,马亮,以后我把我们那个施工师傅介绍给你……”
“好了,回家吧,三天后复诊。”我连窝都没有,怎么会对装修这种遥远的事情产生兴趣呢。
从上个周末开始,每天下班,如果没有特别重大的事情,我都坚持接送可可回家,不管到了那里有没有饭吃。
花言巧语需要用实际行动来配合才更加悦耳好听。
我要尽量排出有效时间来陪她,能够推的酒局饭场尽量取消,这年头,吃饭喝酒比值夜班还累。
我由衷地扪心自问坦言以前做得不够,人生很精彩,但必须放弃一些,为了牢牢抓住另一些。
取舍就在你自己心中。
陆高远又教了我这一招。
今天也不例外,只是我没有立即奔赴公交车站。
我光顾了一下花店。
丫头爱花,我爱丫头,所以我要送花给她。
鲜花美人,相得益彰,她欢喜,我开心。
我一定要摈弃那些老土的观念:觉得鲜花是华而不实的装饰,还不如买两个馒头充饥实在。
精神至上,也是我所追求的啊。
一朵,两朵,三朵,这朵也不错。
“这位先生好面熟……哦,想起来了,你是隔壁人民医院的医生!”卖花的小姑娘就像发现了明星,就差把笔掏出来让我签名了。
“是啊,我们许多病人都说你这里的花新鲜,人和蔼,你帮我挑挑。”
“好啊,送给女朋友的吧,这些都可以,冬日恋歌,爱的箴言,知心爱人,一生相恋……”
“你给我搭配一下吧,我不大懂。”我的脸一热,确实没经验。
“红玫瑰,情人草,勿忘我,好不好,买十朵,送你一朵,一生一世只爱她一人,怎么样?”小姑娘真会做生意,不过倒替我省了不少心。
“好吧,就这样,谢谢。”
“不用谢,下次多光顾哦,多介绍些病人家属来这里,再见。”
再见,我想应该不会很快就见面吧,这束花最起码可以博取半年的红颜欢笑了。
脚尖刚一触及门槛,却冷不防立刻缩回!
有人来,熟人!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手牵着手,漫步在夜色朦胧华灯氤氲下的正是江愁予和叶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