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被领养的孩子,那个领养我的人从来没有搭理过我,他只给我一个大的房子,可以使唤的菲佣吴妈和每个月打进银行卡的巨额数字,我不明白他为什么收养我,大概觉得我是一个可以托付终老的人吧!可我发誓,他在收养我的当天就后悔了,因为我把他视若珍宝的上清青瓷古董据为己有,并插上了一种叫彼岸花的植物,我知道他结婚第七天就失去了妻子,而我却用他最喜欢的宝贝种上这种有花无叶,有叶无花,花和叶生生世世都不得相见,寓意死亡的植物。
让我纳闷的是,他却不曾对我发怒,哪怕是我成长的这十八年来,他都扮演着谦谦君子的角色,有时候,我甚至怀疑他是欠了我债的亲生父亲,用这种无记名的方式来弥补对我的亏欠。可是,他从来没有对我笑过,甚至我会感觉到他的排斥。
然而,不可否认的是,在他的眷顾下,我过上了女孩都奢求过的公主生活,像童话一般,只是属于我的城堡空无一人,渐渐地,我喜欢上了一个人的生活,我用尽一切手段驱赶那些靠近我的人,于是我变成了坏女孩,用那些巨额的数字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与人格格不入,我喜欢把自己打扮成一朵花,上身艳丽,下身葱绿,我希望它能带给我什么,或是活着,或是感觉活着。
我曾有过很多轰动的事迹,我曾在语文课上大声朗诵我的成名作——我的父亲。
我深刻记得那天我的表情,从容不迫,面对台下三十几张好奇,看笑话的脸,大声读出:我的父亲。
一个很伟大的人,从我生下来开始,他就专一的教会我一件事情,那就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如今我深受其教,我必须履行父亲的教导,我深刻记得,每当我抱着他腿,叫他给我讲故事的时候,他都会跟我说一句话,“娓儿,爸爸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然后撒腿就走。如今,我也有很重要的事情,没办法完成此次作文,望老师照顾我的重要之事,勿怪学生。我记得当时,老师涨红着脸质问我,“有什么重要的事让我不尊师命,800字作文只写100字。”我当时眼都不眨说了两字,“厕所。”
还有一次,我记得那是我大一那年,在那个情窦初开,痴男怨女盛行的年代,我凭借还对得住观众的脸蛋依旧获得大批粉丝的追棒,面对那种老式得令人呕吐的第一封情书,我毅然塞给全校第一肥的妞妞,当事情被戳穿,我还义正言辞的斥责那个男生背信弃义,逼得两人迫于舆论而牵手,成为校园第一奇迹,而我也一举成名,成为兴德大学人尽皆知的雷利姐。
我一直以为我可以这么潇洒的活着,一个人坏坏的活着,直到我看到他,精致的脸,洗白的牛仔,衬衫马甲也包裹不住的诱人腹肌,就那么帅气的撞上我,手中的哈根达斯摔碎鼻尖,鼻头有触电般沁凉的感觉,我大骂:“找死啊!”
我抬头,正迎上他柔如暖阳的眼眸,散发着炽烈灼烫的光芒,我心为证,我的心从未那样剧烈的反应过,生涩而甜腻,我是如此想逃,只是该死的地心引心让我像傻子一样定在那里,狼狈至极。
而他却猝不及防抓回我,厚实的胳膊将我拽至老柏树底,身子的热气温热而躁动,让我异于呼吸,我似乎感觉到有冰凉的东西渐渐靠近。
彼得曾说过,唇是最冰凉的地方,也是最温暖的地方,我想最冰凉的地方正在向我最温暖的地方靠近,可是,我却听到一声憨厚嘲讽的笑,当我睁开眼睛,我只看到他举着手指尖的冰淇淋残渣和爽朗阴凉的笑脸,似乎正在嘲讽我——我只是擦掉你鼻头的冰淇淋而已,你在想什么?
我大脑一片空白,刹那间呆滞在哪里,不能动弹。
刹那间,我似乎体会到了什么叫触动,或者好感,又或者是未来,我的脑海里竟然出现和他拎着孩子走进娱乐场的画面,让我又羞又骚。
“你,没事吧!”他磁性的唤醒我,我莽撞的清醒,面对他竟不知如何摆弄自己,左右不是。
“诶,走啦!人家还小,你别迫害了人家啊!”他被同伴叫走。
我竟莫名的看着他的背影转移,他的背影很直,让我舍不得错过,从那刻开始,我就发誓,我要一直追随这个背影,一生一世。
“你听到我心中炽烈的呼喊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