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尾巴失踪了。
我明白那是我的错,出事那天,我接到闵敏加经纪人的电话,说闵敏加在前一天打开了煤气罐,煤气中毒了。
我赶回去看她,她很虚弱,躺在雪白的病房里,只露出黝黑的头发和一张苍白绝世的脸。
她的经纪人阿缪见了我扑上来,拼命的打我,捶我,用脚踢我。
“混球,为什么要伤害她,她那么脆弱,为什么不骗骗她,告诉她,你爱她。为什么要利用她对你的感情去达到个人目的,她明知道你在骗她,她还装傻,你知道她活着多辛苦吗?”
我一字一句听她发泄,带着满腔愤怒,但是怎么办,我无法爱她,自从藻泥走后,我就再也不知道爱的滋味,我甘心被骂,因为我确实活该找骂,我利用了敏加最真的感情。
“覃洛。”病床上传来她脆弱的声音,敏加行了,她从床上爬起来,很吃力。
我去扶她,她就倒在我胸间,抱住我,“我知道,你会来的。”
她用她的生命来赌,即使明白我的欺骗,依然执着被骗,就如同藻泥一样,明知道被利用,还是甘愿付出。
“阿缪,我想和覃洛单独待会儿。”她说,对于经纪人阿缪这一晚里费神的照顾,她丝毫没有感谢,一心只倾注于我。
阿缪很受伤的离开,带着粗长的叹息,不知道是为自己,还是为敏加的傻。
“敏加,你躺好,休息一会儿。”我说。
她摇头,“不要”。
“我今天有事,很快就要离开。”我说。
她还是一个劲儿摇头。
我理性推开她,抓着她的肩,“你听我说,小尾巴很快就要知道他爸的恶行了,我必须要去帮她。”
“不要。”她急切否认,“她知道他爸的恶行又怎样,他爸不会伤害她的,如果早知道是这样,我就不该让你利用,用我对你的好感,让你混进卢家大厦。”
“你错了,即使没有你,我也一定会进来。”我很坚毅,有不可猜忌的目光。
“是为了你弟,还是藻泥。”她知道小尾巴的爸爸为了不让覃汉和女儿有任何瓜葛,通过特殊途径让覃汉染毒,也怪覃汉不争气,藻泥的死对他打击很大,他一度不振才会上当受骗,长期吸毒,不敢向家里要钱,泡富婆,打工,把自己弄得很狼狈,敏加明白,上次拍戏,覃洛让她拼命扇他就是想他清醒,结果他拿了那场戏的工钱还是为了买了毒品。至于藻泥,覃洛大概想弥补藻泥,才会不忍小尾巴活在恶人身边而不自知吧!
“我不为他们。”我否认掉敏加的所有猜测,瞳空中发出灼人的痛。
“那为什么,你说啊!和你交往已近一年,你对我从来不曾探露心扉,当你觉得我没有利用价值,你就马不停蹄的和我分手,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敏加情绪失控,拽起被条就来扑打我,我听到她的泪大声大声的扑落。
我用力揪住她,“明知道我骗你就不要把这份感情看得过重,你寻死算什么能耐,有本事你直接跳楼,安心去死,不要给我演戏,让我内疚,让我自责。”
我承认我很残酷,我把敏加的小心思批露无疑,让她只能安静的哭泣。
“我真的要走了,你好好照顾自己。”我起身要走,身后却是杯子落地,一转身,见到敏加摔下床,一片一片拾起碎片,一次一次重复,永远都拾不完。
我抽开她,“让我来吧!”
“对不起,老是做不好,我真没用。”
“对不起,对不起,下次我一定注意,再也不打破了。”
“对不起,对不起。”闵敏加失心疯的去拾碎片,一次一次,透亮的,尖锐的利片在她手上划开弧线,粉红粉红的。
“你怎么了?”我抱开她,她又缩回来,继续拾。
我感到不对劲,抛开她长长盖脸的头发才惊目发现不断线的泪,也许因为我的触碰,泪线更是无所遮掩的掉落,落在碎玻璃上,绽出泪花。
“对不起。”我明白自己说重了,我向她道歉,希望可以减少些她的难过。
然而,她并不接受,拽起碎片就指着我,恶斥我,“你别靠近我,你要碰我我就去死。”她发疯似的跺脚,一跳一跳,很不正常。是她的经纪人阿缪听到动静赶过来,她才犹如见到救兵般抱着阿缪,“你快赶他走,我不认识他。”她急躁的拨弄头发,如果再面对我,她发誓她一定会炸掉。
我明白此刻我离开才是最好,“阿缪,麻烦你照顾她,事情一完,我马上回来。”我冲出了病房,我知道阿缪试图叫住我,但我没办法,小尾巴还在等我。